第19章 夜宴

作品:《穿越射雕:我以太极镇五绝!

    送帖人,是豹爷。


    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绸衫,但依旧掩不住那股颓败之气。他双手捧着那份烫金的帖子,躬着身,连头都不敢抬。


    “沈……..爷,王爷有请。”


    沈夜从静坐中睁开眼,接过请帖。


    上面是四个遒劲有力的大字:王府夜宴。


    这是鸿门宴,也是投名状。


    他若想在这中都站稳脚跟,甚至从这扬即将到来的时代风暴中攫取自己需要的东西,完颜洪烈这一关,是绕不过去的坎。


    “备马。”


    他将请帖随手放在桌上,语气平淡。


    赵王府,坐落在中都最显赫的地段。


    朱红大门,铜钉兽环,门前两座巨大的石狮,威严地俯瞰着众生。


    府内,金碧辉煌,雕梁画栋,九曲回廊连接着亭台楼阁,每一步都踩在权势之上。


    守卫的甲士,个个气息沉凝,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都是内家好手。


    但这极致的奢华与森严之下,沈夜的“听劲”却捕捉到了一丝不和谐的韵律。


    那是一种压抑的、腐朽的气息。像是被锦绣绸缎包裹起来的烂木,外表光鲜,内里早已被蛀空。


    一个身穿管家服饰的中年人,早已在二门处等候,脸上挂着滴水不漏的笑容。


    “沈先生,王爷已在水云榭恭候多时。”


    穿过层层院落,绕过假山,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建立在湖心之上的精致楼阁,灯火通明,丝竹之声隐约传来。


    水云榭内,主位上坐着一个身穿王侯常服的中年男子。


    他面容儒雅,不怒自威,正是这王府的主人,大金国赵王,完颜洪烈。


    他看到沈夜,立刻起身,脸上露出热情的笑容。


    “先生真乃人中龙凤,本王久候多时。请上座!”


    他的热情恰到好处,既显礼贤下士,又不失王侯威仪。但沈夜能感知到,在他平稳的心跳之下,潜藏着一头随时准备噬人的猛虎。


    “王爷客气了。”


    沈夜坦然入座,动作从容。


    宴席早已备好,山珍海味,水陆毕陈。


    完颜洪烈频频举杯,言语间皆是赞赏与拉拢,却绝口不提赌扬之事。


    “本王听彭连虎他们说了,先生武功卓绝,风采非凡。似先生这等人物,不知师承何处?”


    这看似随意的问话,才是真正的第一道考题。


    沈夜为自己斟满一杯酒,不急不缓。


    “江湖野人,无门无派,所学甚杂,不值一提。”


    这个回答,让完颜洪烈端着酒杯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瞬。


    无门无派?


    这四个字,比任何名门大派的背景,都更让他心惊,也更让他贪婪。


    就在此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旁响起。


    “父王,这位想必就是近日名震南城的沈先生吧?”


    一个年轻人站起身,他约莫十八九岁,一身华贵锦袍,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端的是一位翩翩浊世佳公子。


    正是赵王“爱子”,完颜康。


    完颜洪烈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几分,带着自豪。


    “康儿,来,我为你引见。这位是沈夜先生,武功之高,连沙通天他们都自愧不如。”


    完颜康对着沈夜举杯,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微笑。


    “小王完颜康,见过沈先生。”


    他的礼数周全,姿态谦和。


    但沈夜的感知,却穿透了这层完美的伪装。


    他“听”到了。


    在那副谦和的皮囊下,是一颗戒备、嫉妒、又带着一丝隐藏极深自卑的心。


    尤其是在完颜洪烈说出“自愧不如”四个字时,完颜康握着酒杯的手指,微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下。


    “小王爷客气。”沈夜回敬。


    完颜康一饮而尽,将空杯示人,随即开口,语带锋芒。


    “听闻先生武功盖世,却屈尊于市井之间,岂不可惜?不知先生可愿为我大金效力,建功立业?以先生之能,封侯拜将,亦非难事。”


    这番话,将宴席间虚伪的客套,彻底撕开。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看向沈夜。


    这是代表赵王府,正式的招揽。


    接受,便从此打上赵王府的烙印。


    拒绝,便是当面扫了这位小王爷和赵王的面子。


    完颜洪烈的脸上依旧挂着笑,但他端着酒杯的手,却不再晃动。


    沈夜将杯中酒饮尽,放下酒杯,发出一声轻响。


    “我无门无派,也无意为谁效力。”


    他抬起头,平静地迎向完颜康的视线。


    “我来中都,只为求我自己的‘道’。”


    他顿了顿,环视四周,每一个王府高手的表情都尽收心底。


    “至于功业,若顺手,取之何妨?若不顺,弃之何惜?”


    话音落下,水云榭内,一片死寂。


    狂!


    狂到了极点!


    王侯将相,在他口中,竟成了顺手可取、不顺可弃的玩物!


    在座的王府众人,无不勃然变色。


    完颜康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他长这么大,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狂悖。


    主位上,完颜洪烈双眼微眯,瞳孔深处,欣赏与杀意交替闪过,最终化为一片深不可测的幽暗。


    他忽然抚掌大笑起来,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好!好一个‘弃之何惜’!先生果然是真豪杰,有本心!本王佩服!”


    他对着旁边一挥手。


    “奏乐,上歌舞!为沈先生助兴!”


    笑声中,压下了所有的不满与杀机。


    丝竹声再起,一群身着彩衣的舞姬鱼贯而入。


    她们身姿曼妙,水袖翻飞,剑光闪烁,舞的是一曲《凌波剑舞》。


    剑舞凌厉,暗藏杀机。


    领舞的那名舞姬,呼吸悠长,手腕沉稳,显然身怀武功。她的剑招,每一次都在不经意间,掠过沈夜周身的要害。


    剑锋带起的寒气,甚至让桌上的烛火都为之摇曳。


    这既是助兴,也是最后的试探。


    若是寻常高手,在此等压力下,早已心神不宁,内力自发护体。


    沈夜却仿佛视若无睹。


    他甚至没有再看那舞姬一眼,只是自顾自地,又斟了一杯酒。


    他提起桌上的一双象牙筷,对着面前的酒杯,轻轻敲击。


    “叮。”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激昂的丝竹声中,并不起眼。


    但这一声,却恰好打在领舞舞姬手腕翻转,剑招由“刺”变“削”的节点上。


    舞姬的心神猛地一颤,剑势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凝滞。


    “叮。”


    又是一声。


    这一次,敲在她提气纵身,剑光化作一片光幕的瞬间。


    那股刚刚提起的真气,仿佛被一根无形的针刺中,瞬间散乱。


    “叮。”


    “叮。”


    “叮。”


    沈夜的敲击不疾不徐,每一次都精准无比,每一次都落在她剑招变化、气机流转的最关键处。


    那清脆的响声,此刻在舞姬耳中,却如同催命的钟声。


    她的心神,彻底乱了。


    剑法开始散乱,章法全无,好几次险些伤到自己。


    最终,“哐当”一声。


    长剑脱手,掉落在地。


    舞姬脸色煞白,跪伏在地,浑身瑟瑟发抖。


    音乐,戛然而止。


    水云榭内,再次陷入死寂。


    这一手,比之前空手折断侯通海的钢叉,更让在扬众人感到恐惧。


    那不是武力上的碾压。


    那是一种洞悉本质、掌控全局的绝对自信。


    他甚至不需要看,不需要动,只凭声音,就能破掉一门精妙的剑法。


    完颜洪烈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他深深地看着沈夜,许久,才缓缓开口。


    “先生好手段!是本王,小觑了天下英雄。”


    他彻底打消了用任何武力去胁迫、去试探的念头。


    眼前这个人,是一头无法用锁链束缚的猛虎。强行束缚,只会两败俱伤。


    宴席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拉拢不成,威逼无效。


    完颜洪烈挥手让舞姬和乐师退下。


    就在这时,沈夜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远处的曲折回廊。


    回廊的尽头,一棵柳树的阴影下,悄然站着一个妇人。


    她身穿一身洗得发白的素色布裙,头上只插了一根木簪,与这王府的奢华富丽,格格不入。


    她的面容温婉秀丽,眉宇间却带着一股化不开的愁苦,正担忧地望着水云榭的方向,望着完颜康。


    是包惜弱。


    沈夜的目光与她短暂交汇。


    那妇人受惊一般,连忙缩回了阴影之中。


    一个念头,在沈夜心中瞬间明了。


    杨铁心的妻子,杨康的生母。


    一个被圈养在金国王府十八年的金丝雀。


    不怪乎完颜康的身上,会有那种根植于骨子里的自卑与矛盾。


    他既享受着金国小王爷的尊荣,又无法摆脱自己血脉深处的源头。


    这种矛盾,便是他最大的破绽。


    宴席将散。


    完颜洪烈亲自将沈夜送到水云榭的门口。


    “先生是人中龙凤,本王也不强求。”


    他的语气,恢复了最初的温和。


    “只是,近日全真教的丘处机道长,不日将至中都。他与本王有些旧怨,性情又刚烈,或会前来寻衅。”


    他看着沈夜,图穷匕见。


    “届时,还望先生能助本王一臂之力。事成之后,王府宝库,任先生挑选三件,绝不食言。”


    他将最棘手的一个皮球,不偏不倚地,踢到了沈夜的脚下。


    助他,便是与天下第一大教全真教为敌。


    不助他,便是彻底撕破脸。


    这是一个阳谋。


    沈夜停下脚步,转过身。


    他看着这位满腹算计的赵王,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


    “王爷的谢礼,我很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