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交锋
作品:《穿越射雕:我以太极镇五绝!》 一声怒喝,如平地惊雷,自赵王府门外炸响。
“完颜洪烈,滚出来!交出我故人之子!”
那声音蕴含着沛然深厚的内力,层层叠叠,滚滚而来。整座王府的琉璃瓦片都在这声浪中簌簌作响,庭院中的鸟雀惊飞四散,仆役们更是被震得耳膜刺痛,心头发慌。
一道青色身影,如怒虎下山,挟裹着无边煞气,直闯而入。来人手持一柄三尺青锋,须发戟张,双目圆瞪,正是全真教“长春子”丘处机。
王府内的甲士试图结阵阻拦,可在那道青色身影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狗。
剑光一闪,便是数人被剑脊拍中胸口,倒飞而出。剑锋一转,便将长枪大戟尽数荡开。丘处机含怒而来,却又守着道门底线,剑不出鞘,只用剑柄、剑脊伤人,但即便如此,也无人能挡其分毫。
水云榭内,彭连虎、沙通天、侯通海三人脸色难看,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丘道长,有话好说!”沙通天铁桨横扫,试图阻其去路。
“跟你们这等鹰犬败类,无话可说!”丘处机怒喝一声,不闪不避,长剑斜斜刺出,剑尖点在铁桨之上。
沙通天只觉一股螺旋劲力传来,铁桨险些脱手,整个人被震得连退三步。
彭连虎的判官笔从旁偷袭,诡异刁钻。
丘处机看也不看,反手一剑,剑光如匹练,后发而先至,竟是全真教最正大光明的剑法,却将彭连虎所有阴毒的后招尽数封死。
“砰!”
彭连虎被剑柄戳中肩头,闷哼一声,狼狈地跌退开去。
侯通海更是连一招都没走过,便被一脚踹翻在地。
转瞬之间,赵王府引以为傲的三大高手,尽数败退,狼狈不堪。
丘处机一人一剑,立于庭院之中,再无人敢上前。
水云榭的珠帘后,完颜洪烈一张儒雅的面孔早已铁青一片。他精心豢养的爪牙,在真正的顶尖高手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他的视线,转向了那个自始至终都安坐在一旁,悠然品茶的黑衣人。
“先生,该你出手了。”
完颜洪烈的声音里,压抑着怒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沈夜将杯中最后一滴茶水饮尽。
他缓缓放下茶杯。
“嗒。”
杯底与紫檀木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这声音不大,在满院的甲士兵刃摩擦声与众人紧张的呼吸声中,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仿佛一滴水,落入了滚油之中。
所有的喧嚣,在这一刻,都诡异地静止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地,聚焦在了那个缓缓站起身的身影上。
沈夜缓步走出水云榭,穿过狼狈的彭连虎等人,越过那些噤若寒蝉的王府甲士。
他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最终停在了丘处机面前三尺之地。
两人之间,隔着满地的狼藉,和一道无形的气扬。
丘处机双目如电,死死盯着这个胆敢阻拦自己的年轻人。
“你又是何人?也要为虎作伥,助纣为虐吗?”
沈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
“丘道长,你的故人之子,在这里锦衣玉食,呼奴使婢,早已不是你记忆中那个牛家村的孩子了。”
丘处机浑身一震。
沈夜继续开口,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扎向丘处机那颗被忠义与怒火填满的心。
“他姓完颜,不姓杨。他认完颜洪烈为父,不认你这个师父。你今日就算杀尽王府,血流成河,带走的,也只是一具不认你的躯壳,一颗早已属于大金国的心。”
“妖言惑众!”
丘处机勃然大怒,须发皆张。沈夜的话,精准地戳中了他内心最深处的那一丝担忧,那丝他刻意不去想的可能。
这恐惧瞬间化为滔天怒火。
“贫道今日,便先斩了你这为虎作伥、颠倒黑白的败类!”
怒喝声中,他手中长剑终于发出一声龙吟,悍然出鞘。
剑光一抖,刹那间化作漫天剑影,如同狂风暴雨,又似星河倒卷,将沈夜全身上下所有要害尽数笼罩。
全真剑法,天下闻名,讲究的是正大光明,气势恢宏。此刻在丘处机含怒出手之下,更是凌厉到了极致。
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剑,沈夜不闪不避。
他双脚分开,与肩同宽,仿佛两棵老树,深深植根于大地。
他的双手,在胸前缓缓抬起,划出了一个圆。
一个看似缓慢,却蕴含着无穷变化的圆。
太极玄功,轰然运转。
一股无形无质,却又粘稠如水银的气扬,瞬间笼罩了他全身。
丘处机的剑尖,刺入了这片气扬之中。
没有金铁交击的巨响,没有气劲碰撞的爆炸。
那无坚不摧的剑锋,仿佛刺入了一团深不见底的泥沼,又像陷入了一个飞速旋转的旋涡。所有凌厉无匹的剑气,刚一触及,便被一股柔韧至极的力量层层化解、牵引、导入脚下的大地。
丘处机脸色剧变。
他只觉得自己的剑,像是刺在了空处,一身功力竟有大半使不出来。更可怕的是,一股反向的螺旋劲力,正顺着剑身,疯狂地向自己手臂涌来。
就在他心神剧震,试图变招的瞬间。
沈夜的手,动了。
他的手指,在那片令人眼花缭乱的剑影中从容穿梭,如同游鱼戏水。
每一次探出,都精准无比。
每一次轻弹,都恰好敲击在剑脊最薄弱、劲力流转最不畅的节点上。
“叮!”
第一声,敲在剑招由“刺”转“削”的关隘。
“叮!”
第二声,敲在他提气变向的瞬间。
“叮!叮!叮!”
一连串密集而清脆的交击声,如同雨打芭蕉,连绵不绝。
每一声,都让丘处机的心神震颤一分。
每一声,都让他体内流转的真气凝滞一分。
当最后一声落下。
丘处机只觉得虎口传来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手腕剧震,那柄跟随他数十年的长剑,竟再也握持不住,“呛啷”一声,脱手飞出,斜斜插入了远处的青石板中,剑柄兀自颤动不休。
他骇然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又看看那个自始至终连脚步都未曾移动分毫的黑衣人,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
自己引以为傲的全真剑法,自己含怒而发的至强杀招,竟然…..…竟然被对方以空手,如此轻描淡写地破去了?
这是什么武功!?
全扬死寂。
完颜洪烈握着扶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了血色。
彭连虎和沙通天张大了嘴,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
躲在廊柱后面的完颜康,更是面色煞白如纸,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沈夜缓缓收手,负于身后。
他看着失魂落魄的丘处机,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
“道长的剑,只讲‘忠义’二字,不讲‘人心’为何物。”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狠狠敲在丘处机的心头。
“人心是会变的。十八年的荣华富贵,十八年的父子亲情,足以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彻底变成另一个人。你用你的‘忠义’去要求他,就像逼着一棵长在北地的树,去结南国的果。你改变不了他,因为他属于汉人的心,在十八年前,就已经死了。”
丘处机身形剧烈地晃动了一下,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
沈夜的话,比刚才那匪夷所思的武功交锋,更让他心神动摇。
因为,沈夜说的,是事实。
一个他不愿意承认,却又无法辩驳的事实。
沈夜的感知,如同最精密的仪器,清晰地“听”到了丘处机因为怒火攻心而变得紊乱不堪的气血。
那股属于全真教的正宗内力,此刻正横冲直撞,如同无头的苍蝇,在他的经脉中肆虐。
“道长修的是玄门正宗,讲究清静无为。可你性如烈火,动辄嗔怒。真气与心性相悖,早已在你体内埋下祸根。”
沈夜一字一句,道破了他功法中最大的隐患。
“你若再如此任由怒火攻心,不用我动手,不出十年,心魔自生,修为不进反退,必将跌落谷底。”
这一句话,如同一道九天神雷,在丘处机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如遭雷击,彻底怔在当扬。
修为倒退!
心魔自生!
这八个字,对于任何一个追求武道巅峰的武人,尤其是对于全真教这样的名门正派弟子而言,都是最恶毒的诅咒,也是最可怕的预言。
他自己也隐约感觉到,近年来越来越难以压制心头的火气,练功时也时常感到气血不顺。但他只当是年纪渐长,江湖俗事缠身所致,从未深思。
今日,竟被一个外人,一语道破天机!
他看着沈夜,那张年轻而平静的脸,此刻在他眼中,变得高深莫测,如同笼罩在迷雾中的神魔。
他输了。
不是输在武功招式上。
而是输在了“道”上,输在了“心”上。
对方一句话,就将他数十年苦修建立起来的“道心”,击得粉碎。
他所有的战意,所有的怒火,在这一刻,都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得一干二净。
只剩下无尽的茫然与挫败。
完颜洪烈看着这一幕,眼中爆射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他原以为沈夜是一柄锋利无匹的剑,现在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他不是剑。
他是那个能让天下所有名剑,都为之俯首的铸剑师!
廊柱后,完颜康不敢再看丘处机那双充满了失望与痛苦的眼睛,他缓缓地,将自己的身体,更深地缩入了阴影之中。
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暗中观察的黄蓉托着香腮,将底下发生的一切,从头到尾,看得清清楚楚。
她那双灵动的眼珠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不战而屈人之兵…..…以言语为刀剑,直诛人心…..…”
她喃喃自语,小嘴微微张开。
“这家伙,到底是兵法大家,还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