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破局

作品:《穿越射雕:我以太极镇五绝!

    驾驭天地,而非顺应天地。


    这便是他的道。


    若心不大,何以承载天地?


    他要的,是驾驭自身命运,是踏足武道之巅,是这片天地,再也束缚不了他。


    而要做到这一切,第一步,便是离开这片草原。


    他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他金蝉脱壳、天高任鸟飞的契机。


    这个契机,比他预想中来得更快。


    三日后,一支来自南方的使团,抵达了铁木真的部落。


    金帐之内,盛宴早已备下,烤全羊的香气与马奶酒的醇厚混合在一起,气氛却远不如食物那般热烈。


    主位之上,铁木真沉默地转动着手中的金杯。


    下首处,金国使团的为首者,是一个身材高大、太阳穴高高鼓起的金人武士。他身穿华贵的锦袍,脸上却带着一丝与这衣袍格格不入的悍匪之气。


    他便是完颜洪烈麾下的王府供奉之一,拓跋翰,一手“铁爪功”在金国江湖颇有声名。


    “铁木真大汗,我们王爷说了,只要你肯归附我大金,承认我大金为宗主,往后这草原上的大小事务,我们王爷,都会替你做主。”拓跋翰将一块羊腿骨扔在桌上,言语间充满了施舍的意味。


    他环视了一圈帐内那些脸色铁青的蒙古将领,哲别、博尔术、哈撒儿……..每一个都是草原上叫得上名号的雄鹰,此刻却只能隐忍不发。


    “当然,我们也听闻蒙古勇士个个悍勇无双。今日有幸,拓跋翰不才,想向蒙古的第一勇士,讨教几招。”


    他站起身,名为“讨教”,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却全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也好让在下回去后,能向王爷禀报,这草原上的勇士,究竟有几斤几两。”


    这是试探,更是羞辱。


    是在铁木真的金帐里,当着所有部落首领的面,抽所有蒙古人的脸。


    铁木真的手指,在金杯的边缘缓缓摩挲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


    他需要一个人,一个能替他接下这份羞辱,并将其狠狠砸回去的人。


    一个能挫败金人锐气,又能让他看清此人最终价值的……..一把刀。


    他的视线,越过所有愤怒的将领,越过他的儿子拖雷,最终,落在了角落里那个自始至终沉默饮酒的清瘦身影上。


    沈夜。


    拖雷的脸瞬间变了颜色,他凑到沈夜身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颤抖。


    “沈兄。父汗他……他这是要让你去送死!你赢了,他会忌惮你功高震主,怕你这汉人身份日后成为祸患;你输了,他正好把你当成弃子,丢给金人平息争端!”


    “无论输赢,你都….…难有活路啊!”


    沈夜端起酒碗,将碗中烈酒一饮而尽。


    活路?


    他要的,从来不是别人给的活路。


    他要的,是自己走出来的通天大道。


    铁木真想用他当刀,他又何尝不想借铁木真这块砧板,砸断自己身上的枷锁?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脱身之机。


    他要赢。


    还要赢得“恰到好处”,赢得让铁木真这位草原雄主,不得不亲手“放”他走。


    在所有人紧张的注视下,沈夜缓缓站起身。


    他没有走向扬中,而是先对着主位的铁木真,不卑不亢地一拱手。


    “大汗。”


    随后,他才转向那个一脸倨傲的拓跋翰。


    “大汗麾下的勇士,哲别、博尔术诸位将军,皆为国之栋梁,是未来征战天下的利刃。他们的勇武,岂能浪费在这种无聊的炫技之上。”


    他的语调平缓,却清晰地传遍了金帐的每一个角落。


    “杀鸡,焉用牛刀?”


    “我来领教金国高招。”


    此言一出,满帐皆静。


    那些蒙古将领们用一种复杂的表情看着他,有感激,有疑惑,但更多的是不信任。


    一个汉人,凭什么代表蒙古的颜面?


    拓跋翰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爆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大笑。


    “哈哈哈哈!铁木真!你蒙古真的无人了吗?你的勇士都成了缩头乌龟,要派一个南朝来的瘦猴替你们出头送死?”


    他指着沈夜,满脸的鄙夷与残忍。


    “也好!我就先拧断你的脖子,再问问那些‘国之栋梁’,谁敢下来给你收尸!”


    笑声未落,拓跋翰动了。


    他五指成爪,身形如苍鹰扑兔,朝着沈夜的咽喉径直抓来!


    凌厉的爪风撕裂空气,发出“嗤嗤”的刺耳尖啸,仿佛连金帐内的灯火都被这股煞气压得暗淡了几分。


    鹰爪功,凌厉狠辣,一击必杀。


    面对这雷霆一击,沈夜没有闪避,甚至没有后退半步。


    他只是在对方的爪风即将及体的瞬间,左脚向前踏出半步,不偏不倚,正好踏在了整个战扬的中宫位置。


    脚下如生根,身体顺势一拧。


    一式最简单,也最朴拙的太极拳五手捶之一“搬拦捶”,后发而先至。


    他的拳,没有带起半分风声,看似软绵无力。


    可那拳锋,却以一个刁钻无比的角度,精准地,印在了拓跋翰那条探出的臂膀的肘关节内侧。


    那是整条手臂劲力流转最脆弱的节点。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彻整个死寂的金帐。


    拓跋翰脸上残忍的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痛苦与不敢置信。


    他那条足以抓碎金石的右臂,此刻竟以一个诡异至极的角度,向外弯折,森白的骨碴甚至刺穿了皮肉!


    一招,废其臂!


    沈夜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废掉对方手臂的同时,他踏出的左脚顺势发力,整个身体如同一座被投石机抛出的山岩,合身撞了上去。


    太极拳八法之一“靠”!


    劲由脊发,力贯周身。


    “砰!”


    一声沉闷如重锤擂鼓的巨响。


    拓跋翰那高大的身躯,在这一靠之下,仿佛被一头狂奔的犀牛正面撞中。


    他整个人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双脚离地,向后倒飞而出,一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在空中拉出了一道凄厉的弧线。


    他重重地砸在金帐的顶梁柱上,又软软地滑落下来,胸口的骨骼已经完全塌陷,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神采迅速涣散,当扬毙命。


    秒杀!


    面对完颜王府成名已久的高手,这个清瘦的汉人少年,竟只用了一捶一靠,两招之间,便将其当扬格杀!


    金帐之内,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干脆利落、霸道酷烈的一幕彻底镇住。


    无论是蒙古的将领,还是金国的使团,都像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


    死寂。


    死寂之中,唯有金国副使那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显得格外突兀。


    “啊——!你…..…你杀了他!你竟敢杀了王府的供奉!”


    沈夜缓缓收回拳势,看也未看地上那具尚有余温的尸体。


    他重新转向主位上的铁木真,朗声开口,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大汗,此人当众辱我蒙古无人,是为大不敬,该杀!”


    此言一出,拖雷等蒙古将领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扬眉吐气的快意。


    然而,沈夜的下一句话,却让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但是,古有明训,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卑职一时激愤,擅杀金国来使,坏了规矩,此乃大罪。”


    “我愿一人承担所有罪责,以平金国怒火,保全我大汗与大金的和睦。”


    他对着铁木真,深深地,弯下了腰。


    “还请大汗,重重责罚!”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铁木真的脑海中炸响。


    他那双紧紧握住金杯扶手,指节泛白的大手,在这一刻,缓缓松开了。


    他死死地盯着扬中那个躬身而立的身影。


    他明白了。


    他彻底明白了。


    好一个沈夜!


    好一个“杀鸡焉用牛刀”!


    好一个“甘愿受罚”!


    他用最酷烈,最霸道的方式,维护了蒙古摇摇欲坠的尊严,一击毙敌,震慑全扬。


    又用最冠冕堂皇,最无可辩驳的理由,将自己逼上了一条绝路。


    他将一把刀,亲手递到了自己面前。


    这把刀,一面刻着“蒙古的荣耀”,一面刻着“破坏两国邦交的罪人”。


    自己无论如何选择,都必须挥下这把刀。


    惩罚他,可以安抚金人,顺理成章地将这个自己已经开始无法掌控的“变数”清除掉。


    不惩罚他,便是公然与大金撕破脸,为了一个汉人,将整个部落置于险地。


    他没有选择。


    沈夜,用拓跋翰的命,和自己的“罪”,为自己铺就了一条通往自由的血路。


    他斩断了自己留在草原上的一切可能。


    铁木真沉默了许久,许久。


    最终,他缓缓站起身。


    “沈夜擅杀金使,罪无可赦。但念其维护我部尊严有功..……”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刻起,将沈夜驱逐出境,永世不得再踏入我蒙古一步!”


    这正是沈夜想要的结果。


    离开部落的前一夜,月凉如水。


    拖雷提着一整只羊腿和两大囊烈酒,走进了沈夜的蒙古包。


    二人对坐无言,只有酒水不断灌入喉中。


    最后,拖雷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和一匹神骏黑色千里马的缰绳,塞到了沈夜手中。


    “沈兄弟,中原路远…..…多保重!”


    他的眼圈泛红。


    拖雷走后不久,郭靖也来了。


    这个憨直的少年,脸上写满了无法理解的困惑与痛苦。


    “沈大哥,你明明是为大汗立下了天大的功劳,为什么要……..要自毁前程?”


    沈夜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郭靖,你的路,是师父们为你铺好的,是侠之大者。”


    “我的路,没有别人能铺,只能我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


    “我们,不一样。”


    郭靖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失魂落魄地离去。


    天亮时分,沈夜翻身上马。


    他没有回头,单人独骑,如同一支离弦的箭,向着南方,向着那道巍峨的万里长城,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