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双煞
作品:《穿越射雕:我以太极镇五绝!》 天地间,只余下一人一马。
黑色的骏马,黑色的劲装,沈夜的身影在这一片枯黄的背景下,像一滴被无限拉长的浓墨。
离开了部落,离开了铁木真,那片草原上所有的恩怨、荣耀与束缚,都已化作身后的烟尘。
他获得了自由。
一种绝对的、只属于自己的自由。
马背上,他双眼微阖,心神却沉入体内。
丹田之中,那缕源自全真教的内力,不再是马钰所传的平和无为。它被沈夜以太极拳理反复梳理、锤炼,如同一块生铁被锻造成了百炼精钢。
它依旧在经脉中缓缓流淌,却不再仅仅是修复伤势的温润溪流,而是带上了一丝“混元”的意味。静时可为桩,动时可为劲。
这股内力,已经姓沈。
张家口,进入中原的门户,就在前方。
行至一处早已废弃的驿站,马蹄忽然不安地刨了刨地。
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沈夜翻身下马,推开虚掩的、布满蛛网的木门。
数具尸体东倒西歪地倒在驿站大堂里,皆是商旅打扮,身上的财物被洗劫一空。
他们的死状极为凄惨,胸口塌陷,面容扭曲,仿佛死前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沈夜的视线没有在这些尸体上过多停留,他径直走到一具尸首旁,蹲下身。
那人的头顶,有五个深陷的指洞,边缘微微发黑,像是被某种阴毒的内力所侵蚀。
头盖骨是人身最坚硬的骨骼之一。
能用指力洞穿,并且是在活人身上练功。
好邪异的法门。
一个名字瞬间浮现在他脑海中。
九阴白骨爪。
铜尸,陈玄风。
铁尸,梅超风。
他对这几个死去的商旅没有半分怜悯,心中升起的,反倒是一种近乎解剖般的浓厚兴趣。
中原正宗武学,讲究由内而外,以气催力。
全真教是如此,想必丐帮、大理段氏也是大同小异。
而这种武功,却是反其道而行之,纯粹以外力破坚,狠毒霸道。
任何武学,都是可以剖析的“理”。
万法归宗,皆是力的运用,皆是道的体现。这门邪功,或许能成为完善自己武道的一块资粮。
他站起身,没有掩埋尸体,也没有祭奠亡魂。
他只是走到驿站外,仔细观察着地面。
几道凌乱的马蹄印,向着东南方向延伸而去。
追踪之术,他并不精通。
但他有“听劲”。
他闭上眼,将心神沉入大地。风拂过衰草的频率,地底虫豸爬行的微弱震动,远处孤狼的低嚎……..整个世界,在他感知中化为一幅由无数震动构成的立体地图。
那几道马蹄印留下的压痕,破坏了地表原有的“韵律”,在他的感知中,如同白纸上的墨点,清晰无比。
他翻身上马,不紧不慢地循着那份“不和谐”的痕迹,跟了下去。
黄昏,残阳如血。
在一片犬牙交错的乱石滩中,他看到了两个人影。
一个身材高大,壮硕如铁塔,浑身散发着一股凶悍暴戾的气息。
另一个身形瘦长,穿着黑衣,一头长发随意披散,看不清面容。
正是“铜尸”陈玄风与“铁尸”梅超风。
他们脚下,还踩着一个被捆缚的货商。
“说!那批货到底藏在哪里了?”陈玄风的声音沙哑而残忍,脚下微微用力,货商立刻发出杀猪般的惨嚎。
“英雄饶命!饶命啊!货…..…货都给你们了,真的没有了!”
梅超风发出一阵夜枭般的冷笑,声音尖利刺耳。
“贼汉子,跟他废什么话。拧断他的脖子,再找下一个便是。”
陈玄风正要动手,动作却猛地一顿。
他霍然回头,一双凶目如电,射向沈夜藏身的那块巨岩。
“什么人鬼鬼祟祟,滚出来!”
一声厉喝,在空旷的乱石滩中回荡。
沈夜从巨石后缓缓走出。
他没有隐藏身形,步伐从容,仿佛不是被发现的窥伺者,而是一个恰好路过的旅人。
他的视线在陈玄风和梅超风身上平静地扫过,那感觉,不像是看两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更像是在打量两件有趣的、做工奇特的藏品。
陈玄风眉头一皱。
这年轻人,太镇定了。
他看不透。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小子,看到我们,你不怕?”陈玄风狞笑起来。
沈夜没有回答他,反而看向梅超风。
“你的武功,比他练得好一些。”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陈玄风和梅超风都愣住了。
陈玄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杀气暴涨。
“不知死活的东西!”
他不再废话,催心掌力瞬间凝聚,身形暴起,带起一股腥臭的恶风,一掌狠狠拍向沈夜的胸口。
这一掌,他含怒而发,用了十成力道,自信能将眼前这个瘦弱的小子拍成一滩肉泥。
面对这雷霆万钧的一击,沈夜不闪不避,甚至不退反进。
他左脚向前轻轻踏出半步,脚尖落地,身体的重心瞬间稳如山岳。
就是这半步,不偏不倚,正好踏在了整个战扬的“中宫”之位。
在陈玄风的掌风即将及体的瞬间,沈夜的左掌才不疾不徐地抬起,迎着对方的手腕划出一个小小的圆弧。
太极,“捋”字诀。
他的动作轻描淡写,不带半分烟火气。
陈玄风只觉得,自己那足以开碑裂石的千钧掌力,仿佛一下子打入了一团深不见底的旋涡。
所有的力量,都在接触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心中大骇,想抽身后退,却已经晚了。
沈夜的手掌如同沾了胶水,牢牢地黏在他的手腕上。
紧接着,沈夜腰胯一拧,脚下的大地仿佛传来一股力量,顺着脊椎传递到手臂。
一股凝练至极的螺旋暗劲,轰然爆发。
借力打力!
“什么?!”
陈玄风只觉一股无可抗拒的庞大力量从对方手臂上传来,这股力量不仅化解了他的掌力,更是将他自己的力量反卷了回来,还加上了一股更为霸道的劲道。
他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被这股力量甩得离地而起,狼狈地向后飞出,重重撞在一块一人多高的巨大岩石上。
“砰!”
一声闷响,岩石剧震,碎石簌簌而下。
陈玄风滑落在地,喉头一甜,一口血险些喷出,被他强行咽了回去。他撑着地面试图站起,却只觉右臂酸麻刺痛,一时竟提不起半分力气。
全扬死寂。
一旁的梅超风,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她跟陈玄风纵横江湖多年,杀人无算,他的催心掌有多霸道,她最清楚。
可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只用一招,就如此轻描淡写地破去了陈玄风的杀招,还将他甩飞出去?
这是什么武功?
“贼汉子!”梅超风发出一声尖厉的呼喊,声音里带着惊怒。
她不再犹豫,厉啸一声,身形如鬼魅般扑向沈夜。
她的双手,十指成爪,惨白的指甲在夕阳下泛着森冷的光。
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九阴白骨爪带着一股阴森的寒气,封死了沈夜周身上下所有退路。
面对这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沈夜却不与她硬拼。
他脚下踩着奇特的方位,身体时而如杨柳扶风,时而如灵猿闪躲。
八卦步。
他的身形飘忽不定,总能在梅超风的利爪及体前,以最小的幅度、最不可思议的角度避开。
梅超风的攻击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却连沈夜的衣角都碰不到。
她感觉自己仿佛在攻击一团抓不住的影子,一身狠辣的功夫,有力无处使,憋屈得想要吐血。
就在她攻势最盛之时,沈夜的声音,平静地在她耳边响起。
“你的呼吸,乱了。”
梅超风心中一凛,攻势微微一滞。
“九阴白骨爪,以气驭力,乃是正道。你们却强行以力催气,以血催劲,路子走岔了。”
沈夜一边闪避,一边继续开口。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柄重锤,敲在梅超风的心头。
“每当子时,阴气最盛之时练功,你们的右肩三里穴,是不是会针刺般的疼痛?”
梅超风的身形猛地一僵,脸上的杀气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骇然。
“你怎么知道?!”
这个秘密,只有她和师兄陈玄风知道!这是他们练功多年来,一直无法解决的隐痛!
沈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继续用他那平淡到近乎残忍的语调,剖析着他们的病灶。
“你们强行催动气血,逆冲经脉,看似威力巨大,实则是在燃烧自己的性命。”
“伤人之前,先伤己。”
“用不了十年,你们二人,必将经脉寸断,内腑枯竭,在无尽的痛苦中死去。”
一语惊醒梦中人!
梅超风所有的攻势,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她呆立在原地,浑身冰冷。
沈夜的话,如同最锋利的刀,血淋淋地揭开了他们这些年来一直试图掩盖、却又日益加深的恐惧!
他们知道自己的武功有问题,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他们只觉得身体越来越差,性情越来越暴戾,可为了在江湖上立足,只能饮鸩止渴。
而现在,这个谜底,被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如此轻易地,一语道破。
远处,刚刚缓过一口气的陈玄风也听到了这番话,他的脸色变得比死人还要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