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作品:《替嫁给失明反派后》 池萤肩膀的伤慢慢痊愈,两人又恢复了往日黏缠亲密的状态。
至十月底,锦衣卫查出河间王疑似招募私兵,在山中私铸甲胄兵器,似有谋反之嫌。
永成帝闻讯龙颜大怒,又怕打草惊蛇,先派密探前往河间暗查,可派去的人一去不返,也无消息传回,恐怕已遭遇不测。
永成帝思虑再三,想到了晏雪摧。
他虽双目失明,可半年来屡破悬案,手下的北镇抚司侦察缉捕,接连查处了数十名**渎职、结党营私的官员,永成帝信任他的能力,他若能亲自前往河间一趟,必能查获河间王谋逆的铁证,早日将这帮逆党一网打尽。
此事迟早也要解决,晏雪摧便应了下来。
回府后,与池萤一同前往寿春堂向庄妃请安,晏雪摧谈及此事,两人面上俱是一惊。
庄妃蹙眉:“朝中无人了么,竟要你去暗查逆党?
晏雪摧淡淡道:“荣王与宣王相继出事,各地藩王必然紧盯京中动向,但眼下不宜大动干戈,父皇是希望我不费一兵一卒,揭发河间王罪行,将人押解入京。
池萤捏紧手里的绢帕,忍不住问:“要去多久,是不是很危险?
晏雪摧看着她:“后日启程,短则一月,最迟年底我会回来。
一两月的时间,对庄妃而言**以为常了,从前在外行军打仗,定王与昭王一去两年也不稀奇,只是小夫妻没经历过离别,难免不舍。
庄妃叹口气,叮嘱道:“总之你在外一切小心,我与颖月都在家中等你。
晏雪摧应道:“是。
回漱玉斋这一路,池萤心头有股说不上来的沉闷低落,直到晏雪摧出声唤她,她才缓慢回过神来。
待回到屋内,屏退左右,池萤便忍不住紧紧抱住了他,“殿下。
晏雪摧低笑道:“怎么,舍不得我?
池萤嗓音沉闷:“方才我眼皮子跳得厉害,怕你有危险。
晏雪摧轻轻拍了拍她后背:“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也会带足够的锦衣卫与暗卫,不会有事。
池萤点点头,“嗯。
以往他也有外出公干的时候,三两日便回,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绪,甚至还因他不在感到放松,至少自己能歇两日,还能寻机看望阿娘,可此番要月余看不到他,她心中竟也泛起一丝不舍的滋味。
晏雪摧吻了吻她额头,“你不是常说我黏糊吗?我走了你还不高兴?
池萤:“可你一去这样久,身边也无人照顾,在外若有不便……
晏雪摧让她放心:“我会带上青泽,在府上如何,在外也是一样,没什么不便。
池萤点点头,想到什么,又赶忙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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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若是旧疾复发那该如何?”
晏雪摧反应过来她说的旧疾是他那桩渴肤之症。
说实话他也不确定失明前这症状尤为严重入宫查暖情香一案的那三日他几乎五内俱焚血脉中犹如浓浆翻滚无
时无刻不在迫切地渴望她的气息后来症状渐渐缓解也是因她朝夕相伴的缘故加之如今双目复明又与心爱之人亲密无间的确许久不曾发作了。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一别月余曾经那种强烈的焦灼与失控感会不会复发。
“若能将你带在身边就好了。”
可河间凶险万分一切都是未知他不能让她再置身险境。
晏雪摧低下头鼻尖抵在她颈窝嗅她身上淡淡的橙花香扣在她后腰大掌也在不自觉加重。
池萤也用力地回抱住他彼此炽烈的心跳紧密贴合一切都似燎原之火再难控制。
炙热急促的吻倾覆而下瞬间吞噬她所有的呼吸覆在她要身的手掌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用力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揉碎。
池萤也是头一回如此热烈地回应着他把自己全然交付给他。
仿佛又回到那无休止的三天三夜只是这一回她体会到的不只是当时的青涩与煎熬而是彻底的放纵与酣畅淋漓。
末了她疲惫得昏睡过去晏雪摧替她清理借着明黄灯火将她的眉眼、她身体的每一处都看得清清楚楚深深印入心底。
池萤迷迷糊糊察觉被人换了寝衣意识微微回笼听到他在耳畔低语:“阿萤给我一样你的贴身之物我带在身边。”
她哑声应了句“好”可没过多久又被他卷入沉沦的漩涡。
直到次日晌午晏雪摧因公务交接不得不回趟北镇抚司。
池萤躺在床上小腹坠胀酸痛实在难以支撑她起身眨巴着眼睛思索给他何物作为念想。
他明日便要启程香囊、寝衣都来不及绣了给她用过的帕子又太敷衍
池萤绞尽脑汁忖了半晌目光落在指尖勾绕的一缕青丝忽然福至心灵起身取来了剪刀。
原以为今夜两人还能继续温存可晏雪摧因公事耽误深夜方归前往寿春堂向庄妃辞行后再回漱玉斋只待片刻便要动身离开了。
池萤将准备好的东西递给他晏雪摧指腹摩挲了下“荷包?”
池萤解开荷包的抽绳让他指尖探进去摸摸看。
晏雪摧低下头其实已经看到了是一绺乌发。
他心念微动沉默片刻却仍低声问道:“是什么?”
池萤轻声道:“上回在温泉山庄你同我念过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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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别妻》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所以剪了这束发给你。”
晏雪摧喉结翻滚一时无言伸手将人圈进怀中将她的脸颊轻轻按在自己的心口。
池萤眼眶无端地酸涩这一刻竟忍不住泪流满面泪水也濡湿了他的衣襟。
晏雪摧揉揉她后脑心口钝痛难止却还是用极轻的语调道:“别哭了我尽快回来。”
池萤在他怀中点点头“你要保重。”
晏雪摧:“嗯。”
彼此相拥许久外头传来马蹄声晏雪摧拍拍她的背池萤知道他该走了终于松开环在他腰身的手缓慢从他怀中退开。
晏雪摧深深看着她为她抹去眼尾泪珠将她的眉眼深深烙在眼底。
池萤喉咙哽咽突然唤他:“夫君……”
晏雪摧眉梢微挑:“嗯?”
池萤只觉得一股冲动莫名涌上来忍不住道:“等你回来我……有话同你说。”
晏雪摧凝视她片刻没问是什么只说“好”又含笑对她道:“等我回来我也同你说件事一个好消息。”
也许有了期待她能开怀些不用只想着离别的难过。
池萤终于抿唇一笑:“好我等夫君的好消息。”
……
晏雪摧天不亮便启程了既是暗查自然不能大张旗鼓引人注目。
池萤在府上歇息两日便打算去趟柳绵巷天一天天冷了寒冬最是难熬阿娘那边也要添些棉衣和炭火。
可次日才要动身出府香琴一脸为难地附在她耳边道:“夫人请您回府一趟说有要事相商。”
殷氏又有何事?难不成因为池颖月?
池萤蹙眉:“就说我肩伤还未痊愈不宜舟车劳顿等过段时日再说罢。”
香琴每日伺候沐浴当然知晓这是托辞可她也为难“夫人说您若不肯回府就……就请薛姨娘一同回来……”
池萤脸色发青攥紧手里的锦帕指尖都泛了白。
香琴小声道:“夫人再三逼问奴婢不能不说……”
池萤一直都清楚
可她困于王府万事都需谨慎一时半会也无法把阿娘安顿到一个远离京城、无人打扰的地方就算能她也难以随时照应到。
所以近日她也在思量寻找合适的契机向殿下坦白一切。
她不奢求原谅倘若他还愿意留她在身边此生她都会全心全意地待他若是不能继续留在王府也只求他饶自己与阿娘一命他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只眼下晏雪摧离京未归池萤只能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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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氏继续周旋不得已回了昌远伯府。
晏雪摧离开前给昭王府增派了两倍的暗卫池萤出行自也容不得含糊车夫与随行的护卫都是顶尖高手连云和奉月依旧随行。
昌远伯今日休沐见此阵仗立刻携殷氏出门迎接做足表面功夫。
待池萤进门昌远伯示意其屏退左右关起门来好说话。
池萤只好让连云奉月去院门外守着。
两人皆知王妃藏有秘密但殿下早已吩咐她们不必再监视探听贴身保护即可连云和奉月只能依照吩咐与护卫们一同退至院外侯着。
池萤踏入木樨院却在殷氏寝屋的碧纱橱内见到了久违的池颖月。
“许久不见三妹妹如今愈发风光了。”
池颖月上下打量她金簪步摇锦衣华裳连绣鞋都缀满了珍珠宝石一时怒火中烧后槽牙几乎咬碎。
她虽是伯府嫡女可家中落魄自己又沦落至此竟还不如一个庶女穿着体面。
可这些原本都是属于她的!她真是猪油蒙了心竟让这庶女顶替她王妃的位置过上了珠围翠绕、前簇后拥的日子。
不过想到一切即将各归其位属于她的荣华富贵很快就要尽数拿回池颖月恼恨憋屈之余又觉得期待至极痛快至极。
池萤看到她五味杂陈的表情淡淡移开目光“母亲唤我回来是为何事?”
殷氏见外头护卫离远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昭王离京是个好机会你与颖月尽快换回来以免夜长梦多。”
池萤眉心蹙紧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池颖月立即接话:“当初你不也是假扮的我才嫁到王府的吗?我当然也可以扮作你不过就是乖顺柔弱些罢了这有何难?”
池萤只觉可笑:“初嫁之时我屡次三番想要换回来二姐姐为何不愿?”
池颖月急道:“这不就是让你替嫁的用意吗?我们救了薛姨娘的命你替我嫁昭王如今昭王府危险已除你我再换回来难道不是理所应当?”
见她神色冷淡池颖月扯唇讥讽:“别不是你贪图富贵不想换吧?怎么做了几日王妃就以为自己是人上人了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你可别忘了世人皆知昭王妃名唤池颖月是池家嫡女是我不是你!”
池萤攥紧掌心冷声道:“我不会换的此事等昭王殿下回京再说。”
她转身要出门被殷氏与另一位田妈妈挡住去路这田妈妈体壮如牛正是当年向她与阿娘挥鞭之人。
殷氏在她身后怒斥道:“你莫不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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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昭王能护着你吧?你信不信,只要你敢踏出这道门,今日我便状告顺天府,说你与薛姨娘母女贪图荣华富贵,瞒天过海,假冒王妃!”
池萤冷笑:“我竟不知顺天
府是母亲开的,能让你随意颠倒黑白,血口喷人。”
殷氏也不再装什么母慈女孝了,目光死死盯着她:“方才你说一切等昭王回京再说,别不是想将替嫁的真相捅出去吧?你以为自己当真受尽宠爱,这欺君之罪就能轻描淡写揭过去了?别做梦了!这是皇上下旨赐婚,就算是昭王,也无权赦免你的死罪!”
说罢阴沉一笑,“昭王这一去,没个十天半月回不来吧?”
池萤咬牙道:“昭王殿下不在又如何?外面的护卫也容不得母亲为所欲为。”
殷氏眸中闪过一丝狠意,“顺天府尹是你父亲交好的同僚,只要我一句话,柳绵巷的人立刻便能将薛姨娘送至顺天府大牢严刑审讯!”
池萤满脸震愕地盯着她,攥紧门框的手隐隐颤抖,指甲抠进木头纹理中,几乎要掐断。
她红着眼,咬牙切齿道:“我阿娘入狱,父亲、母亲与二姐姐也必不能逃脱,母亲敢吗?”
殷氏面色狠厉:“你都要在昭王面前告发我们了,我还有什么不敢?横竖是死罪,倘若池家真要抄家下狱,第一个死的也是你姨娘!她那身子骨,恐怕还没等昭王回来,就已熬不住酷刑,死在牢狱之中了!你也不想她为你熬了十几年的苦,最后被敲碎骨头乱棍打死吧?”
池萤只觉得浑身冰冷,仿佛坠入泥沼中,胸口窒痛得说不出话。
殷氏道:“如今不过是要你将原本属于颖月的还回来,大家皆大欢喜,你也能如愿以偿,带薛姨娘离京度日,这不就是你最初想要的吗?还是说,如今被这富贵荣华迷了眼,舍不得你那王妃尊位,舍不得昭王的恩宠?”
池萤浑身发抖无力,只能靠着攥紧门框的手死死支撑,压抑着喉咙的滞涩道:“你们以为,我一走便能万事大吉?王妃换了人,也无人察觉,无人起疑吗?”
池颖月扬眉上前道:“这一点用不着你操心,只要你将与昭王的相处事无巨细,毫无隐瞒地相告,我自然能接替你,坐稳这王妃之位。”
池萤看着面前与自己容貌酷似的女子,沉默良久,终是望向殷氏:“你想何时调换,又如何调换?”
殷氏已经想好了:“五日后正是伯爷生辰,这五日你就不要回昭王府了,留在府上,将这大半年来的种种细细告知颖月,五日之后,你与薛姨娘离京,颖月回昭王府,一切各归各位。”
池萤:“我与阿娘的安危如何保证?若是半道被你们暗下**……”
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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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打断道:“车夫和路引都已为你们备好了,若真要暗下**,我们还费这个劲作甚?你连城门都出不去,就已经**人埋尸了。”
池萤浑身发抖,像被巨石沉沉压迫着心脏,而池家、殷氏、池颖月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她们狠狠踩在她心口,要踩碎她的骨头,撕裂她的五脏六腑方肯罢休!
她整个人宛若溺入深渊,每一次吸气都似极为艰难,喉间满是苦涩和血腥的味道,只能用尽全力咬牙支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不让自己倒下去。
殷氏寒声提醒她道:“门外那些护卫,你应该知道怎么说吧?你若敢胡言乱语,或者向谁求救,受苦的都先是薛姨娘。”
池萤咽动喉咙,道:“我明白。”
良久之后,她缓慢平复过心绪,开门吩咐连云道:“劳烦你回去知会母妃一声,就说我在家中多住几日,待为父亲庆贺过生辰后再回。”
连云抬眼看到她微微泛红的眼眶,正要多嘴问一句,池萤却抿出个笑来:“快去吧,莫让母妃担忧。”
连云这才拱手应是。
池萤转身回屋,像一具死寂的傀儡,头重脚轻,心脏已经麻木了,反而没有了痛的感觉。
殷氏已经备好了纸笔,“这几个月你与昭王相处的点滴,昭王府众人的相貌和性子,还有庄妃、宫中的贵人,但凡碰过面、说过话的,都给我一五一十地写下来。”
说罢再次提醒道:“别给我耍心眼缺记漏记,倘若将来事情败露,你与薛姨娘也必死无疑。”
池萤抬眼看她,良久后,唇边浮出一抹极淡的笑:“事已至此,只要能安稳离开,我自是配合到底。”
她坐到桌案前,笔尖蘸墨,深吸一口气,未曾从前往后写,而是从最近开始,往前回忆。
从荷包中的那一绺发,到温泉山庄的三十根竹简,从七夕的银河夜色,到饯春节那晚游船上的星星,她一件件地回忆,一件件地落笔,也一件件地在心里告别。
池颖月就坐在不远处的榻上,嘴里吃着点心,起身走过来,顺手取走一张已经晾干笔墨的笺纸,看到上头的字迹,忍不住蹙眉斥骂:“你竟然敢唤昭王殿下为夫君?果真是没皮没脸的**胚子!”
池萤沉默地抿唇,“是,将来只能委屈二姐姐学我这等没皮没脸之人,做那**之事。”
池颖月气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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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50个红包安慰一波[红心][红心][红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