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表盘的声音让温初辞暂时放下了手中的石器。


    「我们主播就算是捧着美食，都要先学了再说」


    「那很爱学了……」


    【私有财产的产生[1]】


    【生产力的发展提高了生产效率，出现了剩余财产。】


    【剩余财产转为私有，逐渐形成明显的贫富分化。】


    “墓葬考古就是最明显的证据。”


    法渊补充道。


    “在你所在的时代，考古学家也是通过这个时期的穷人和富人不同的随葬品得出私有财产产生的结论的。”


    温初辞很有耐心地听完了。


    他捧着石器，一本正经地问道：


    “说完了吗？现在可以开始吃了吗？”


    弹幕飘过一堆“哈哈哈哈哈哈”。


    “吃吧，慢点。”


    古代的调料不算丰富，简单的腌制没有完全盖住食物的腥气。


    但饿到极致的温初辞顾不上这么多，囫囵吞枣地就开始撕咬碗中的熟肉。


    不远处的富人倒是吃得优雅，他们对于这些食物早已习以为常。


    温初辞指了指那群人，向面前的系统哥控诉：


    “系统哥，我想演那个！”


    「让小辞坐坐办公室吧，怎么大学生穿越到古代提前当上牛马了」


    「我身体不太舒服，我先走了……」


    “到了夏朝开始判案之后，你就能当上官了。”


    法渊的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瓶现代万能的烧烤调料。


    他安慰着自己的宿主，把调料撒在了那块原生态的熟肉上。


    传说中拌鞋底都好吃的调料，让古代的食物也好吃了很多。


    温初辞总算露出笑，开始埋头苦吃。


    “谢谢系统哥。”


    「我们统子哥怪贴心的」


    「广告位出租，有人推荐一下好吃的烧烤调料吗？」


    温初辞好心地将边缘没有啃过的地方撕下一下块，递到了法渊的面前。


    他也分辨不出这是什么万能调料，但绝对称得上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功效。


    “你也尝尝？”


    法渊顿了一下，俯身低头，凑近他的指尖。


    他直接叼着了那一小块加了料的肉。


    “谢谢。”


    「诶哟……我的BGM哪里去了？导播来个BGM」


    「在线投喂」


    「《我在古代和系统相依为命的那些年》」


    夜晚的山里，照明的柴火烧得“噼啪”响。


    温初辞用手背贴了贴自己的脸。


    这火烧得有点热了。


    吃完肉，仪表盘带着两人转换了场景。


    【国家的形成】


    【您的身份是：大禹的手下】


    天空雾蒙蒙的，压抑的空气是洪水来临的前兆，沉闷得喘不过气。


    吆喝的声音在周围响起，皮肤黝黑的壮年男子肩膀上搭着粗麻线，一步一步托着石头往前走。


    “大禹治水啊，这个我熟。”


    温初辞站在一个衣着整齐的男子身旁，同他一起站在高处，俯瞰地处干活的人。


    河岸垒石护堤，却不只是一味加高两边的河堤，而是留出泄洪的缺口。


    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开创了从堵水到疏水的转变，形成了一整套治理洪水的体系。


    “大人，东部河道已经改造完成，现只剩西部下游还有一部分没有完成。”


    前来禀报的人衣着布衣，肩膀上却没有干活的痕迹。


    “辛苦，烦请召集所有分区负责检查的人，再检查一遍河堤，确保万无一失。”


    禹说完，望着远处黑压压一片的天空，沉声说道：


    “看天象，暴雨恐怕在很近的时候会来。”


    他转头指示站在身后的温初辞，指着不远处的河堤：


    “你也跟随这位去检查一圈，如有异常，立刻向我禀报。”


    温初辞应下，跟着人前去河堤。


    干活的人吆喝声很响，气势十足。


    他们有的没有穿上衣，健壮的肩膀被粗绳磨出红肿的痕迹。


    指挥的人手里拿着兽壳，检查着上面画的图案，催赶着干活的人群。


    走在温初辞前面的人向他解释河堤的情况，微微躬身着，眼神中是对上位者的敬意。


    “法渊，那些干活的人脸上没有刻字啊。”


    “嗯，他们不是俘虏。”


    法渊回答道。


    那些人并不是上一个时空下类似俘虏的人群，他们可能只是富人之下的平民。


    不同的人分工明确，各司其职，像一个有序的系统一样推着一个大型水利工程往前走。


    走完抗洪体系的主干部分，温初辞的双腿已经开始发酸了。


    这个精妙的水利工程集中了很多人的智慧，高级得不像是这个时代所能拥有的产物。


    “大人，我们回高处吧，看起来暴雨要来了。”


    温初辞点头，跟着人来到了高处修建的避水点。


    暴雨很快席卷这个世界，眼前只剩下模糊的水雾，视野里白茫茫一片。


    “轰隆”的巨响与暴雨的声音共同响起，上游黑压压的水墙卷着泥土往下翻滚，冷风夹着水雾扑面而来。


    温初辞站在高处，一时间神经恍惚。


    天地都像是在颤抖，脚下的地面都如同地震一般颤动。


    温初辞扒着一旁的柱子，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开南口！！引水入泽，拉绳，快！！”


    扑面的暴雨打湿了大禹的衣衫，让他看起来分外狼狈，唯有目光坚毅，声音洪亮。


    他的声音快要被暴雨声盖过，却又清晰地传入身边人的耳朵。


    早已准备好的分洪渠轰然决堤，山洪被牵引着从豁口倒灌入低洼之地，几乎与主河道平行奔腾。


    河道两侧，垒起的石堤像黑色脊柱一般抵挡住洪水的撞击。


    轰鸣声一波接一波，水浪对抗着人类的意志。


    温初辞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一切，紧张得双手紧紧攥住。


    他眼睁睁地看着洪水咆哮着扑来，又被一条条人工水道分流。


    哪怕知道仪表盘一定会带他到达治水成功的时间节点，但身临其境地看着凶猛的洪水，他的心脏还是紧张地跳得很快。


    冰冷的水雾扑到他的身上，即使有遮雨的地方，他还是手脚冰凉，被扑面的水雾闷得喘不过气。


    时间快速推进，不知道过了多久，主河道的水面终于开始缓缓下降，暴雨也渐渐温和了下来。


    水流的声音轻了很多，带着泥沙泄入人工造成的湖泊。


    渐渐地，天地屏息，水流变缓，水流慢的地方出现了裸露的河床，泥泞的洼地是最肥沃的田地。


    冷风裹着湿冷的泥腥味，吹过他的脸颊。


    温初辞沉沉地吐了口气，双手扒在木栏上，差点坐到地上去。


    有种沉浸式死里逃生的即视感……这沉浸式直播间有点太沉浸了……


    一件衣服搭在了他的身上，厚实温暖的内衬柔软舒适。


    温初辞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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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头，与帮他披衣服法渊对视了一眼。


    “谢谢。”


    “不客气。”


    法渊淡淡地说道。


    周围的人也同样狼狈，粗麻的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双唇被冻得一片乌紫。


    唯有双眸兴奋异常。


    大禹缓缓抬头，望着已经被削弱的洪水消失在远方江海之中。


    他吐出一口浊气，喃喃地开口：“十三余年……终是百川归息……”


    这个高壮的男子身上被雨淋得狼狈，眼眶却在难以察觉地微微泛红。


    他转过身，对温初辞说道：


    “随我回城禀报。”


    “是。”


    舜是此时的首领，他坐在高位上，点头称赞了大禹治水的贡献。


    他扬手一挥：“宅兹中国，永绥厥有民。”


    温初辞垂着头，眉头紧皱。


    完蛋了是文言文，我们没救了……


    “将在这片中原安居，使这里的百姓永远得到安定。”


    法渊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文言文翻译-系统版」


    「怪好用的……」


    「可以带系统哥参加法制史考试吗？我很需要」


    “是，谢天帝赏识。”


    大禹谢礼之后，与温初辞共同离开，回到了治水之地。


    “我将在此地划分疆域，烦请隔日寻得各地泥土，前来参会。”


    温初辞应下，目送大禹离开。


    “为什么是泥土？”


    温初辞问道。


    法渊解释道：“因为古代中国各个地区的地势不同，气候不同，土地的颜色不同，是天然的疆域划分标志。”


    「有些已经被遗忘的地理知识在攻击我……」


    「系统哥真好用啊，跟人工智能一样」


    温初辞看过弹幕，笑着调侃道：“他们说你是人工智能。”


    “我只对法律了解多些。”


    哦……人工智能-法律版。


    温初辞笑笑，默默在心里念了一句“人机哥”。


    【任务提示：茫茫禹迹，划分九州】


    地域划分的仪式上，禹抬手，将各个地区收集来的罐子打开，把不同的泥土分散在面前。


    “自今日起，天下以地为疆。”


    人群安静了片刻，面面相觑，面露疑虑。


    终于有人从人群的骚动中出声，喊道：


    “我父兄守我族千年，为何今日改以居地为名？”


    大禹指向不远处堆砌的河堤。


    “若非齐心合力，怎能建成如此伟绩？”


    “血缘难御洪水，建机构，凝众力，现以疆土凝人心。”


    那个抵御洪水的宏大工程，耗费了无数人十三余年的心血，也让禹成为人们心目中能统领大众的人。


    任何单一姓氏的人，都不可能完成这一项伟绩。


    还有人试图争辩，都被大禹的言论说服。


    他们无法反驳抗洪系统的确是所有人的努力，也必须认可之后的生计还要仰仗这套系统。


    地域划分的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风掠过空旷的平原，将江水吹动得拍打着岸边。


    温初辞跟着人去抬界碑，看着人在石碑上刻下地域的名字，然后用力地压进泥土里。


    【按地域划分统治区域是国家形成的标志之一。】


    【传说大禹开始按地域划分统治区域。】


    [2]


    “土地像国家的骨骼。”


    温初辞拍拍手上的泥土，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