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欲擒故纵
作品:《疯批人鱼:饲养员她总想逃》 瑟澜没有像往常一样强行将她禁锢在怀里。
他无声地靠近蜷缩在角落的沈砚,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
沈砚没有抬头,只是身体本能地更加僵硬,像一块拒绝融化的冰。
然而,预期的强迫并没有到来。
一只冰冷的手,轻轻托起了她无力垂落的手腕。
沈砚的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接着,那个黑色手环被套在了她的手腕上。
那个承载她所有希望的手环!
沈砚的呼吸猛地一窒!
她几乎是瞬间抬起了低垂的眼帘,
长久空洞的眼底,骤然迸发出一簇微弱却极其明亮的火光!
心脏在死寂的胸腔里狂跳起来。
血液冲向冰冷麻木的四肢,带来一阵眩晕般的酥麻感。
她死死盯着手腕上那个熟悉的轮廓,有些不可置信地确认着!
他能还给她,是不是意味着……
意味着他终究还是……要放她走了?
这几日令人窒息的沉默,终于让他厌烦了吗?
还是………
她点开屏幕
手环上显示的画面,并非她熟悉的系统界面。
赫然出现的,是一张照片!
一张她无比熟悉的照片!
那是……她和瑟澜的合照。
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烫到,整个人剧烈地晃了一下。
瑟澜将她所有的反应尽收眼底。
那簇在她眼中燃起的希望之火,还有看到照片的僵硬
像一根淬毒的针,刺入他的心脏,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和更深的阴鸷。
他冰蓝的眼底没有丝毫动摇,只有一片冻结的、深不见底的寒渊。
他俯身,冰冷的手臂穿过她的腿弯,以一种绝对掌控的姿态,轻易地将她抱了起来。
沈砚的身体瞬间僵硬如铁。
手腕上那圈微凉的触感,像一根无形的线,暂时拴住了她反抗的意志。
她任由他抱着,心脏在希望与恐惧的夹缝中疯狂跳动。
瑟澜抱着她,滑入水面,向外面游去。
水流拂过身体,带来熟悉的冰冷和海水的压力。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黑暗似乎被一种微弱的光线驱散。
那光线越来越强,带着一种……
沈砚几乎要遗忘的、属于陆地的温度!
水流声渐渐远去,身体感受到一种向上的浮力。
哗啦——
刺眼!
久违的、炽烈的、毫无遮挡的阳光,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沈砚的瞳孔!
“啊……”
她本能地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猛地闭上眼睛,整张脸都痛苦地皱了起来。
那光线太强烈了,带来生理性的泪水瞬间涌出。
她下意识地将脸深深地埋进了瑟澜冰冷而坚实的胸膛,
双手也紧紧抓住了他的肩臂。
瑟澜稳稳地站在浅水区的礁石上,一手托抱着她,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抬起,
宽大的、带着蹼的手掌温柔地覆上她埋在他胸前的脑袋,
用一种近乎宠溺的姿态,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替她遮挡着刺目的光线。
海浪拍打着礁石,咸涩的海风带着阳光的温度扑面而来。
远处似乎还有海鸥的鸣叫。
一切都鲜活得不真实。
沈砚的身体在他怀中剧烈地颤抖着,
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阔别已久的“自由”气息带来的巨大冲击。
阳光、空气、声音……
这一切都在疯狂地唤醒她体内那个被压抑许久的“沈砚”。
手环似乎也在慢慢发烫
就在她被这巨大的反差冲击得几乎要眩晕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近乎柔软的语调:
“对不起……”
“我错了。”
轰——!
这两个词,比刚才的阳光更让沈砚感到眩晕和荒谬!
从瑟澜口中说出?
这个偏执到骨子里、视她为绝对所有物的深海怪物,会道歉?
埋在瑟澜胸前的沈砚,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颤抖得更厉害了。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丝极其微弱、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可悲的希冀在心头疯狂交织。
她依旧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只是抓着他肩臂的手指无意识地收得更紧,指节泛白。
沉默在阳光、海浪和海风中蔓延。
过了许久,沈砚才从那冰冷的怀抱里,
发出一个闷闷的、带着浓重鼻音和极度不信任的询问,
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的羽毛:
“……错……哪里了?”
头顶传来一声极轻、极淡的轻笑。
瑟澜低下头,冰冷的唇瓣擦过她柔软的发顶。
阳光落在他完美的侧脸上,却无法融化他眼底那片冻结的深蓝。
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悔意,
只有一种洞悉一切、掌控一切的冷漠和……兴味。
他没有回答。
只是收紧了抱着她的手臂,
冰凉的指尖依旧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她的发丝,动作温柔得令人心头发寒。
他当然不觉得自己错了。
将她囚禁在深海岩洞,用尽一切手段试图让她屈服、让她承认属于他,这有什么错?
这本就是他的法则,他的本能,他认定的事实。
他错的是——方法不对。
他低估了她意志的韧性,高估了“本能”在绝望下的唤醒速度。
沉默,这种无声的、冰冷的抵抗,比她的尖叫和愤怒更让他感到失控和焦躁。
他想要她的声音,想要她的回应,哪怕是恨,也比这死寂要好。
他想要看到她眼中的光,
哪怕那光是为了逃离他而燃起的希望之火,也比一片空洞的虚无更能证明她的“存在”
——属于他的存在。
所以,他要用另一种方式,撬开她沉默的蚌壳,
让她重新“活”过来
——活在他允许的范围内,活成他想要的样子。
手腕上那冰冷的金属环,此刻在阳光下,
仿佛成了一道新的、更加讽刺的枷锁。
沈砚没有等到他的回答。
那声轻笑,那长久的沉默,意味着什么?
阳光很暖,海风很轻,海浪的声音很温柔。
但沈砚觉的,自己从未真正离开过那个冰冷、黑暗、由他主宰的岩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