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凡扫了眼道宗众人，淡定收起血玉瓶。


    “凌血薇，开始吧。”


    凌血薇心里一紧，这节骨眼上被道宗的人撞见，搞不好要出大事。


    “前辈，我怕到时候他们趁我们进行传送时，攻击阵法，到时……”


    “放心，我自有安排。”


    王凡打断了她的话，转身走向破旧的石台。


    中年男子护着李长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伤了我道宗之人还想安然离去？


    做梦！


    他暗中运转灵力，准备趁王凡进入传送阵的瞬间，破坏阵法结构。


    就算杀不了这个小畜生，也要让他传送失败，困在虚空乱流中自生自灭。


    “师叔……头好痛……”


    李长风忽然抱头惨叫，双眼开始充血。


    “师侄？你怎么了？”


    中年男子一惊，连偷袭的计划都顾不上了。


    李长风的眼白逐渐被血丝覆盖，瞳孔深处有绿金色的火焰在跳动。


    脑海中那个火种感受到道宗众人的气息，开始疯狂燃烧。


    仇恨、愤怒、杀意，各种负面情绪如潮水般涌来。


    “杀……杀了他们……”


    李长风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大。


    “杀了他们！都是废物！都该死！”


    他猛地抬头，双眼已经彻底变成血红色。


    手中凭空出现一柄由精神力凝聚的灰白长剑，剑身上缠绕着疯狂的杀意。


    “师侄！你清醒一点！”


    中年男子想要上前制止，却被李长风一剑逼退。


    “师兄疯了！大家小心！”


    道宗弟子们慌忙后退，李长风现在的状态太诡异了。


    “哈哈哈哈！师叔？师兄？”


    李长风癫狂大笑，“什么狗屁师门情谊！你们这些废物，当初我突破元婴时，你们在哪里？”


    “我被人羞辱，被人玩弄，你们又在哪里？”


    “现在看到我恢复了，就想来套近乎？”


    “去死吧！”


    他挥剑斩向最近的一名年轻弟子。


    “不要！”


    中年男子急忙挡在弟子身前，硬接了李长风这一剑。


    鲜血飞溅，中年男子被斩飞十几丈远。


    “师叔！”


    众弟子惊呼，想要上前救援。


    “都给我滚开！”


    李长风越战越疯，剑法完全没有章法可言，纯粹是在发泄心中的愤怒。


    但威力却出奇的大，每一剑都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


    道宗众人束手束脚，不敢真正伤害李长风，只能被动防守。


    而李长风却越来越暴躁，攻击越来越狠辣。


    “有意思。”


    王凡在一旁看戏。


    火种的效果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李长风现在完全被仇恨和愤怒支配，连自己的师门都不认了。


    “前辈，这……”


    凌血薇也看呆了，这个火种也太霸道了吧？


    “继续准备传送阵。”


    王凡淡淡道，“这边的热闹，他们会自己解决的。”


    凌血薇点头，开始在石台上布置血色阵法。


    那一百零三颗血球被她小心翼翼地放置在阵法的各个节点上。


    古老的符文开始发光，空间之力缓缓汇聚。


    另一边，李长风的攻击愈发疯狂。


    “长风！你清醒一点！我是你师叔啊！”


    中年男子吐血大喊，“从小到大，是谁教你练剑的？是谁在你生病时照顾你的？”


    “是谁在你每次犯错后，替你在宗主面前求情的？”


    听到这些话，李长风的动作微微一顿。


    脑海中浮现出一些模糊的画面。


    小时候练剑时的严厉指导，生病时的细心照料，犯错后的维护……


    “师叔……”


    “对！我是你师叔！”


    中年男子大喜，以为李长风要恢复理智了。


    然而下一刻，李长风眼中的血色更浓了。


    “那又怎样？”


    他冷笑道，“你们道宗的人，都是废物！包括你！”


    “如果你们足够强，我又怎么会被人羞辱？”


    “如果你们有用，我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都是因为你们太弱了！”


    “既然如此，你们就去死吧！”


    他举起长剑，剑尖对准中年男子的心脏。


    这一剑，他用了全力。


    中年男子脸色惨白，他已经重伤，根本挡不住这一击。


    但他没有躲避，而是张开双臂，挡在所有弟子面前。


    “长风……师叔对不起你……”


    “是师叔没有保护好你……”


    “如果杀了师叔，能让你心里好受一些……”


    “那就来吧……”


    中年男子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到来。


    其他弟子热泪盈眶，却不敢上前阻止。


    剑尖距离中年男子的心脏，只有三寸。


    李长风忽然停住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满身鲜血，却依然护着众人的身影。


    脑海中的画面越来越清晰。


    “长风，剑不是用来伤害无辜的。”


    “长风，修炼遇到困难了吗？师叔陪你练。”


    “长风，宗主又骂你了？没事，师叔去求情。”


    “长风，你是师叔最骄傲的弟子。”


    无数个温暖的片段在脑海中闪过。


    李长风的手开始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我已经是个废物了……是个疯子了……”


    “为什么还要保护我……”


    中年男子睁开眼睛，看着泪流满面的李长风。


    “……”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最骄傲的弟子……”


    “师叔……”


    李长风手中的长剑消散，跪倒在地。


    “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道宗……”


    “我成了魔鬼……我不配做道宗弟子……”


    他抱头痛哭，声音凄厉。


    脑海中的火种依然在燃烧，但他现在清醒了。


    清醒地感受着那种被仇恨吞噬的痛苦。


    “没事的，没事的……”


    中年男子强撑着走到李长风身边，将他抱在怀里。


    “师叔会想办法救你的……一定会的……”


    其他弟子也围了过来，眼中满含热泪。


    “可是……这种痛苦……师叔……我受不了了……”


    李长风颤抖着说道，“脑海里有个东西在燃烧……它让我想杀人……想毁掉一切……”


    “我怕我会再次失控……怕我会伤害你们……”


    中年男子紧紧抱着李长风，心如刀绞。


    他能感受到李长风体内那种诡异的力量。


    那不是什么功法或者毒素，而是一种更加恶毒的诅咒。


    这个王凡，到底对长风做了什么？


    “传送阵准备好了。”


    凌血薇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这感人的师徒情深。


    王凡走向石台，临走前看了一眼还在抱头痛哭的李长风。


    “记住这种痛苦。”


    他淡淡道，“只有痛苦，才能让你变得更强。”


    说完，他踏上了传送阵。


    凌血薇连忙跟上，心里却在嘀咕。


    这个煞星真是太狠了。


    把人折磨成这样，还说是为了对方好。


    简直是魔鬼中的魔鬼。


    “等等！”


    中年男子忽然大喊，“你对长风做了什么？快把解药交出来！”


    王凡回头看了他一眼。


    “解药？”


    他笑了，“本座什么时候说过有解药？”


    “这是给他的礼物，会伴随他一生。”


    “除非他能超越本座，否则永远摆脱不了。”


    说完，传送阵光芒大作。


    两人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


    “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