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一步天堂,神药救妹!

作品:《八零首富:情报在手,开局忽悠全村挖矿

    冲出那个破败院子的瞬间,苏铭的脚步甚至有些踉跄。


    不是因为身体虚弱。


    而是因为揣在的确良衬衫最里层口袋里的那沓钱,太沉,也太烫了。


    五百元!


    在这个猪肉八毛钱一斤,一个壮劳力干一天活挣不到一块钱的年头,这笔钱的分量,重如山岳。


    这是妹妹苏晴的命。


    是这个家,从地狱爬回人间的唯一一节梯子。


    他没有半分迟疑,目标清晰得如同刀刻斧凿。


    县医院!


    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踩着脚下那双快要磨穿了底的布鞋,朝着县城中心那栋唯一的白色小楼狂奔。


    路边穿着蓝灰色“劳动布”衣裳的行人,都用惊诧的目光看着这个疯了一样的半大孩子。


    他的世界里,只有妹妹那张蜡黄的小脸,和那微弱得随时可能熄灭的呼吸。


    快!


    再快一点!


    ……


    县医院的药房窗口,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来苏水和中药混合的、独属于这个时代医院的味道。


    穿着崭新白大褂的药剂师是个四十多岁的妇女,烫着当时最时髦的卷花头,脸上挂着“铁饭碗”单位特有的冷漠,头也不抬地喊道:


    “下一个。”


    苏铭像一头蛮牛,挤开人群,直接冲到了那个高高的窗口前,把一众排队的人撞得东倒西歪。


    “同志,俺要买药!”


    他的声音因急促奔跑而嘶哑,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像个破旧的风箱。


    药剂师眉头一皱,厌烦地抬起眼皮,看到一个浑身尘土、满脸汗渍的农村小子,眼神里的轻蔑毫不掩饰。


    “嚷嚷啥?买什么药?介绍信呢?药方呢?”


    她不耐烦地用指关节敲了敲水泥柜台,“没药方买不了药,这是规矩!去那边挂号看病,别在这儿杵着耽误别人!”


    苏铭没有理会她的态度,死死地盯着药剂师,喘着粗气,一字一顿地说道:“青霉素!”


    “俺妹子得了肺炎,公社卫生所的王医生说,只有青霉素能救她的命!”


    “王医生?”


    药剂师嗤笑一声,更不耐烦了,“我们这儿姓王的医生能有一个排!再说了,青霉素是管制品,没我们医院大夫的签字,别说你,就是你们村长来了也别想拿走一针!赶紧走,听不懂人话是吧?”


    苏铭知道,跟这种人讲道理,是这个时代最没用的事情。


    规则是天。


    但他今天,就要用钱,把这天给砸开一个窟窿!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废字。


    下一秒,他猛地将手伸进最贴身的内衣口袋,掏出那个被体温焐得滚烫的钱沓,用尽全力——


    “啪!!!”


    一声脆亮的巨响!


    厚厚的一沓“大团结”,被他狠狠地砸在水泥柜台上,红色的钞票瞬间散开,像一朵在寂静中炸开的血色之花,带着一股暴力的美感。


    整个世界,安静了。


    空气仿佛凝固。


    排队的人不排了,领药的人不领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铁吸住的铁屑,死死地钉在了那堆钱上,喉咙里发出“咕咚”的吞咽声。


    药剂师那张冷漠的脸,瞬间凝固,嘴巴微微张开,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


    “我再说一遍。”


    苏蒙的声音,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带着一种与他年龄和外表完全不符的冰冷与决断。


    “青霉素,进口的,最好的那种,先来十针的量。”


    他微微前倾,盯着药剂师已经失去血色的脸,一字一顿地问。


    “钱,就在这儿。”


    “够,还是不够?”


    药剂师的喉咙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她这辈子都没见过有人这么买药的。


    这不是买药,这是在用钱砸她的脸,砸医院的规矩!


    “这……这不合规矩……”她的声音干涩而虚弱,没了刚才的盛气凌人。


    “那就让它合规矩!”


    苏铭的语气骤然加重,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你,现在,马上去找王海生王医生!就说苏家村的苏铭,来给他妹妹买救命药了!他知道我是谁!”


    话音刚落,一个戴着眼镜、穿着洗得发白旧褂子的中年男人闻声从诊室快步走出,正是去苏家村出过诊的王医生。


    当他看到柜台上那堆钱,和钱后面站着的、眼神如狼的苏铭时,也彻底愣住了。


    “小伙子,你……你这是哪儿来的钱?”


    “王叔!”苏铭像是看到了救星,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恳求,“俺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才凑到这些!求求您,快给俺拿药吧!俺妹她……她快不行了!”


    王医生看着苏铭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又想起他家里的情况,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小刘!给他拿药!”


    王医生立刻对已经呆住的药剂师下令,“盘尼西林!拿最好的!马上配十支!”


    他又转头对苏铭郑重道:“光有药不行,你妹妹情况危险,必须立刻注射!你等着,我收拾一下药箱,亲自跟你回村里一趟!”


    一个县医院的主治医生,要亲自下乡出诊!


    周围的人看着苏铭,眼神已经从震惊,变成了无法掩饰的敬畏和羡慕。


    这小子,真有能耐!


    苏铭重重地点头,眼眶瞬间红了:“谢谢您!王叔!您的大恩大德,俺苏铭记一辈子!”


    几分钟后,王医生背着药箱,和揣着药、拎着找零的苏铭一同快步走出医院。


    路过隔壁的供销社时,王医生忽然拉住了他。


    “小铭,等一下。”


    “王叔,咋了?得赶紧回去!”苏铭心里着急。


    “急在这一时,更要看长远。”


    王医生指了指供销社,“你妹妹大病一场,身子亏空得厉害。光打针治标不治本,回去得好好补补,不然病根除不掉,人也养不回来。去,买点麦乳精,有条件再称点红糖。”


    苏铭一听,猛地一拍脑门。


    对啊!光治病忘了养身体了!


    他二话不说,一头就扎进了供销社。


    “同志!麦乳精,玻璃瓶的,来两罐!”


    “‘红星’奶粉,要最好的,来两大包!”


    “猪肉罐头,给俺拿十盒!”


    “还有那床大红牡丹图案的新棉被,对,就是挂着那床,俺要了!”


    供销社里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售货员,本来还爱答不理地嗑着瓜子,看到苏铭像变戏法一样掏出一张张大团结,瓜子都掉了一地,手忙脚乱地站起来,态度瞬间热情洋溢。


    “哎哟,同志您慢点说!都要都要!这就给您拿最好的!”


    一旁的王医生看得直咂嘴,本来是让他买点红糖,这小子倒好,差点把供销社给搬空了。


    买完东西,苏铭直接在县城的拖拉机站,雇了一辆“东方红”。


    “师傅,去苏家村!这些东西,还有这位医生,都给俺拉回去!价钱,双倍!”


    当那台喷着黑烟、发出“突突突”巨大轰鸣声的拖拉机,载着苏铭、王医生,还有小山一样的物资,浩浩荡荡开进苏家村时,整个村子,彻底炸了。


    田埂上、院门口的村民们,都像被磁石吸住一样围了过来。


    “天爷哎!那不是苏大强家的憨小子吗?”


    “他家祖坟冒青烟了?把县医院吃商品粮的医生都请回来了!”


    “你们看车上!我的娘!麦乳精!猪肉罐头!那得花多少钱啊!”


    “邪了门了!真是邪了门了!”


    苏铭对这一切充耳不闻,跳下车,指挥着司机和几个热心肠的邻居,将东西一趟趟往家里搬。


    苏大强和李兰冲出土屋,看到王医生,看到堆满院子的东西,看到儿子那张疲惫却异常坚定的脸,两个人,彻底傻了。


    “铭儿……你……”苏大强声音发颤。


    苏铭没有解释,拉着王医生就往屋里冲。


    “王叔,快!救俺妹!”


    在昏暗的土屋里,在全家人紧张得几乎停止的呼吸中,王医生将那救命的青霉素,缓缓地注入了苏晴瘦弱的胳膊。


    当针管抽出的那一刻,母亲李兰再也抑制不住,一把死死抱住苏铭。


    压抑了无数个日夜的恐惧、绝望和痛苦,在这一刻,尽数化作了决堤的泪水。


    “我的儿啊……我的铭儿啊……”


    那哭声里没有半点悲伤,全是卸下千斤重担后的虚脱和狂喜。


    苏铭任由母亲抱着,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当晚,奇迹发生,苏晴高烧渐退,小脸第一次泛起了健康的红晕。


    院子里,苏大强蹲在磨盘上,就着清冷的月光,将剩下的四百多块钱,一张一张地铺开,又一张一张地叠好。


    他一遍遍地数着,那双长满了老茧、干裂得像老树皮的手,抖得像是秋风里的落叶。


    这不是钱。


    这是他闺女的命啊!


    夜深了,苏家那盏昏黄的煤油灯,却亮了许久,灯芯都结了黑色的灯花了。


    炕上,支起了小方桌。


    一锅热气腾腾的面条,卧着金黄的荷包蛋,最奢侈的,是那切得厚厚的腊肉,在面汤里散发着霸道的、让人馋得流口水的香气。


    李兰先给苏晴盛了小半碗,然后才给苏大强和苏铭一人盛了一大碗。


    苏大强端着那只豁了口的粗瓷大碗,看着碗里那从未见过的大块肉,这个坚韧了一辈子的庄稼汉,眼眶一热,猛地转过头去,用袖子狠狠抹了一把脸。


    一家人围着,谁也没说话,只有吸溜面条的声音。


    这是他们有生以来,吃过的,最香的一顿饭。


    苏铭将自己碗里的两块肉,夹起来,轻轻放进了母亲李兰的碗里。


    李兰抬头看着儿子,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儿子,真的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