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 37 章

作品:《堂堂权臣怎么还搞暗恋

    只在夜晚出没的倭寇突然在白天袭击南部港口,久久不见踪迹的骆宁儿又刚好同一时间在城南出现,林画月在战场混迹多年的直觉告诉她,今天绝对要出事。


    回到驿馆,林画月刚想同江叙风商量此事,结果看见沉琢正望眼欲穿站在门口等她,她只好先将沉琢安置在驿馆过厅中。


    秋蓉临时给林画月找来的这件衣服不合身,穿着不太舒服,她准备先回房中换身衣服再出来同沉琢说话,结果她还没走到院里就听到一阵旁人很难听到、但绝对逃不过她耳朵的声音——广修在过厅把沉琢弄晕带走了。


    这下林画月也顾不上换衣服了,她赶紧跑回过厅,一看过厅果然空空如也,守门的驿吏告诉她:沉琢刚刚走了。


    不用想她也知道,肯定是江叙风扮成沉琢出去了。林画月开始感到不安,这种不安在她核实所有锦衣卫编队都在驿馆后达到顶峰,她信誓旦旦帮燕怀誉揽下差事,不能把差事干没了啊!


    需要江叙风伪装身份隐瞒踪迹的事必定十分凶险,再加上今天外面的局势混乱,而江叙风就只带了广修?林画月在心里祈祷她先前那个猜测是对的:江叙风身边有不止一个暗卫。


    江叙风走得如此悄无声息,想必是担心打草惊蛇,这搞得林画月也不敢声张,免得把江叙风的事搞砸。


    林画月脑袋瓜嗡嗡的,保险起见,她决定独自出去找人。


    林画月在出发前先去了趟江叙风房间,她翻箱倒柜找到了那卷皇上亲笔的钦差敕令,和只穿着里衣昏睡不醒的沉琢。


    美人衣冠不整的酣睡实在是一番美景,但时间紧急,林画月只抓紧瞄了两眼就带着敕令遗憾离场。


    本来偌大的穗州府除了高层官员,底下的就没几个人认得她和江叙风,现在他们还一个穿成锦衣卫,一个扮成男倌,真出了事怕是连官兵都懒得多管闲事。


    至于去哪儿找江叙风?这太好办了,琼花魁首万众瞩目,林画月一路打听沉琢的去向,基本没绕弯路地来到了渍货仓。


    林画月感知大开,远远就听见了江叙风说话的声音,听起来稳稳当当的不像有遭遇意外,林画月当即松了口气。没曾想刚一进仓库,就看见了让她目眦欲裂的一幕——江叙风被一群贼人围在中央,刀尖几乎就要刺进他身体。


    林画月纵身飞掠向前,一刀斩断冲在最前面的几个贼人的手,随后她将这把用着不怎么顺手的绣春刀扔给江叙风防身,她抽出腰间的长鞭,大刀阔斧地向前甩去,直击那些贼人的面门,鞭梢将他们头顶的汗巾扫落,露出明晃晃的月代头。


    库院的守卫终于被仓库内的动静惊动,他们拔刀冲进来,可刚一进来就被眼前的场景整懵了。


    怎么这么多倭寇?这一男一女又是谁?鞭啸声混杂着四面八方的惨叫声,一片混乱中只有温同是他们认识的,守卫的首领带人冲到温同身边,一边掩护他后退一边问道:“知府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温同指着林画月和江叙风,声音尖锐刺耳:“这两个乱贼通倭!立刻拿下他们的人头!”


    “倒反天罡!”林画月一个跃起用膝盖拧断倭寇的头,同时掏出敕令一扬,明黄色的圣旨凌空展开,犹如一面高昂的旗帜,“钦差敕令在此,见敕如面圣,谁敢造次!”


    守卫们大惊,纷纷双膝跪地,动也不敢再动。


    江叙风还在原地发愣,被林画月瞪了一眼后,他后知后觉上前一步接过敕令,厉声道:“穗州知府温同,私通倭寇走私牟利,贪污受贿欺君罔上,本官奉天子敕令,有先斩后奏之权,即刻将温同革职锁拿,押赴按察司候审!”


    守卫们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他们冲上前正欲捉拿的男人竟然就是前段时间从京师来的那位大人物!众人当即被吓得腿软眼黑。


    “还愣着做什么,听不见本官的话吗?”


    “是!”应答声震耳欲聋。


    眼看温同和倭寇通通被拿下,一切走上正轨,林画月终于松了口气,转过身对江叙风苦口婆心地说道:“江少师啊江少师,天大的事也大不过自己的性命啊,传个信而已晚一时半刻又如何?还有广修这个榆木脑袋,居然当真丢下你自己走了。”


    江叙风看看天看看地,总之眼神闪躲就是不看林画月:“呃广修……没走,他被关在暗室了。”


    一旁被五花大绑摁在地上的温同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林画月更是一个后仰险些厥过去,她再也顾不上什么身份不身份场合不场合的,指着江叙风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丫是活腻了还是脑子缩回去了?!军队里第一天来的新兵蛋子都知道冲锋时要留后哨接应,你倒好,一个后哨没有就罢了,居然还敢和广修分开?”


    骂到此处,林画月乜眼打量了两眼江叙风身上的飘逸白衣,冷笑:“胆大心细这词真是为江少师量身打造,江少师送死前居然还记得要先把裹尸布穿好。”


    整个仓库霎时间安静无比,所有人全停下了正忙活的事,屏气凝神看着这位位极人臣的江大人像个孙子一样被一个小小锦衣卫骂得狗血淋头。


    江叙风手刚一动,所有人立刻收回目光,眼观鼻鼻观心,该捆人的捆人,该押送的押送,一下子仓库内又恢复了熙攘。


    江叙风只是抬手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他垂着头一声不吭,待林画月骂完后才讷讷开口:“郡主教训得是。”


    十二影司是把及其趁手的利器,更是江叙风没有死角的铠甲,他本是一介毫无武功傍身的读书人,从前做任何谋划前都要瞻前顾后斟酌许久,然而在有了十二影司后,他如虎添翼的同时也渐渐丧失了对危险的敬畏,他这次竟然鲁莽到把随行的两个影司全派去探查贡品库,只带着广修就来了。


    江叙风感到一阵后怕,又有些庆幸,庆幸这一猛栽把他栽醒了,还有林画月赶来相救,若是栽在京师,那就真是万劫不复,今日之事他将永远铭记以警醒自己。


    温同打造的这个暗室机关十分精妙,仓库的地面分为上下两层,上层地面有一块地砖是活动的,当按下机关,上层地面开始旋转,只有将上层的这块活动地砖旋转到与下层的洞口对齐时,才能进入暗室。


    他们找到了旋转地面的机关,暗室入口刚显示出来,广修就火急火燎冲了出来,他头上和肩上全是砖灰,想必是发现入口被堵住后一直尝试用身体把地砖撞开。在看见江叙风没事的瞬间,广修脸上的表情哭笑交织。


    “太好了,大人你没事!”广修扑通一声跪在江叙风面前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都是我护卫不力,若大人出了事,我也一头撞死得了!”


    林画月怒气冲天的表情活像要把广修吃掉:“蠢猪!”


    “是的!”广修忙不迭点头,“蠢猪感谢郡主及时赶到,若没有郡主,我家大人岂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


    林画月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承认自己是蠢猪承认得这么丝滑,她原本绷得极紧的脸此刻忍不住裂开一个笑。


    “以后再有这种事,你们不方便带太多人的话,就叫上我,我来做后哨。”


    “谢郡主,郡主真是……”广修搜肠刮肚想了半天词,“义薄云天!”


    江叙风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没有抬头,他眼睑微垂,睫毛投下细密的阴影,将他眼里的情绪完全掩藏。


    江叙风还沉浸在那惊鸿一瞥的余味中,林画月一如当年挡在他与死亡之间,留给他一个惊心动魄的背影。


    那一瞬,心若擂鼓,妄念疯长。


    她说要他的人情?能不能连带他的人一起要了?


    江叙风看了看身上沉琢的衣服,妄海中翻涌起一个让他鄙夷却又跃跃欲试的念头。


    其实广修说得没错,只要他肯稍稍低就……只要林画月身边能有一个他的位置,不管是以什么身份,他都可以。


    她的,她的,她的。


    他想成为她的所有物。


    露骨的痴念在江叙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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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垂的眼眸里翻涌,林画月看不见,可跪在地上的广修看得分分明明,广修悚然一惊,赶紧起身挡在林画月与江叙风之间,低声道:“大人!”


    江叙风下意识去握腰间的锦囊却握了个空,他手虚握成拳,抬眼看了看广修,然后转身背对着所有人向暗室里走去。


    林画月和广修快步跟上一起进入暗室,广修点亮火折子:“我已经看过一圈了,基本都是些以好充次的货物,意外的是这暗室里面竟然还藏了个夹层,我刚将夹层打开,外边就出事了,我还没来得及进去,没看到夹层内藏着什么。”


    “多半是温同贪污受贿的钱银,”江叙风说,“走吧,去夹层看看。”


    夹层藏在暗室最里端,原本很隐秘,乍一看让人以为着就是暗室的端墙——前提是墙上没有一个硕大的残垣破洞,这明显是广修没有找到门的位置,于是直接暴力拆墙了。


    他们依次从这个洞钻进去,夹层里堆满了数不胜数的银钱,还有零零星星一些珍宝,想必大部分宝贝都被换成钱藏在这里,林画月见了不由咂舌:“这里的东西只怕是比穗州上轮清缴的所有贪官的财产加起来都多吧。”


    “是啊,”广修嘲讽道,“这样的人居然成了大梁廉洁的榜样。”


    “慎言。”江叙风瞥了眼林画月的背影,对广修摇摇头。


    “不用在意我,”林画月转头对他们说,“大梁姓林,但不是我这个林。”


    林画月和广修一边溜达一边粗粗计算温同贪了多少钱,江叙风的目光却掠过这堆眼花缭乱的金银财宝,落在角落一本不起眼的书册上,江叙风上前将书册拾起翻开,只看了一眼就怔住了,温同在册子中详细记录了他与各个官员的每笔钱权往来,他贿赂的、贿赂他的,应有尽有,其中不乏众多京师的权贵。


    原来如此。


    虽然江叙风当时是在诈温同,但在温同信以为真的情况下,明明只有与他达成交易,温同才能活命,可温同还是选择杀他,江叙风终于明白这是为何了。


    受年轻时经历的影响,皇上最憎贪污腐败之事,自大梁开国以来,但凡有官员贪污,无论贪污银两多少,立杀!所以不管江叙风的详报如何写,只要第一封急报发出,京师那些收了温同贿赂的权贵们觉得温同不再可靠,必然会以最快速度杀了温同,免得温同将他们供出,但他们绝对没想到,温同竟然留了名单。


    名单中有个名字吸引了江叙风的注意。


    侯德致在五年前给温同送了樽珐琅彩瓷瓶。


    侯德致,这个名字江叙风不陌生,他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儒,门生遍布天下,前朝末年兵乱之时归隐山林,后来被大梁皇帝请出山任太子太师兼詹事府詹事,专事东宫讲学。侯德致对朝廷事务从来都是两眼一闭置之不理,只一心一意教导和培养太子。


    侯德致大部分时间都在东宫授课讲学,连上朝都很少来,因此虽同朝为官,江叙风与他基本没什么来往。此次南行督查市舶司原本该是都察院的差事,是侯德致在皇上面前推举了江叙风。


    江叙风拧眉看着册子上侯德致的名字,温同区区一个知府,侯德致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为什么会给温同送礼?


    “广修,找找这里有没有一樽珐琅彩瓷瓶?”


    “悬,温同把值钱的东西基本都换成钱了。”广修说。


    林画月也跟着广修一起找,没过一会儿,她从一个匣子里翻出一个用绢布裹得严严实实的瓷瓶:“还真找到了!”


    林画月捧起瓷瓶打量了一番说道:“这瓷瓶是景德镇御窑专供皇室的,禁止在民间流通,难怪温同没卖它。”


    “这就奇怪了,”江叙风说,“侯德致为何要给温同送一个没法拿出来示人的东西?”


    三人翻来覆去将瓷瓶里里外外看了个遍,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


    江叙风突然升出种微妙的直觉,或许这瓷瓶不是侯德致给温同的,而是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