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 38 章
作品:《堂堂权臣怎么还搞暗恋》 沉琢在后脑隐隐的钝痛中转醒,听觉恢复得比视觉快,星星点点的黑暗中,沉琢听见林画月的声音。
“沉公子,你终于醒了。”
片刻后,眼前清明,沉琢对上一双明亮的杏眼。
“贵人……”沉琢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木榻上,身上的外袍凌乱不堪,他坐起身来,有些发懵地打量着四周。
这是驿馆的一间上房,林画月正站在榻旁,而稍远处,一个男人懒懒倚坐在黄花梨木圈椅上冷眼看着他。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沉琢明明记得自己原本在过厅等林画月。
“这里是江少师的房间,我回到过厅时发现你晕倒在地,正好江少师路过,于是将你暂时带到这里来。”看沉琢茫然的表情,林画月解释道,“刚刚大夫已经来看过了,说你是由于思虑过多,气血亏虚才晕倒的,并无大碍,好好歇息一阵就是了。”
沉琢看窗外落日西垂,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昏睡了一下午。
“沉公子找我有何事?”林画月问道。
其实沉琢的来意她很清楚,魁首一夜值千金,是棵摇钱大金树,给再多钱老鸨也不会放人,这世上除了她这样的皇亲贵胄,还有谁有能耐为他赎身?
沉琢如今虽被人捧上云端,但风月场里哪里会有真心实意的抬爱,年轻的美人一茬接一茬,过不了几年,他就会像个蒙了布落了灰的物件,被搁在角落自生自灭,若能在最风光的时候攀上林画月,往后的日子就算在王府磋磨也比在风尘中好过许多。
沉琢没有立刻回答,他看了眼江叙风,有些为难道:“在下有些私事想同贵人一叙,大人可否暂避?”
江叙风哐一下撬开一块茶饼丢进炉上银壶中。
“煎茶讲究火候,江某需时刻守着。”
“……”
沉琢沉默了半晌,才期期艾艾看了林画月一眼:“后日,是在下的金缕宴。”
“金缕宴?”
沉琢欲语还休的桃花眼中掬起层水雾,他湿润的睫毛微微颤抖,像只受惊的鹿,他哽咽道:“魁首的花牌被摘下当天,会举办一场盛宴进行最后的公开竞价,宾客持金缕笺做筹码,故而称做金缕宴。”
林画月:“怎么?竞价的那些人你都不愿意?”
眼前人贝齿咬着朱唇,他不语,只难堪地偏过头,一滴清泪在长睫翩扇的瞬间从瓷白的脸颊滑落。
林画月在军营中和粗人待惯了,哪里见过这阵仗,她一时有些慌神,不知为何,南风阁那日,她握着沉琢的衣带时尚能自持,此刻却无端有些心浮气躁。
偏偏她鼻子还特别灵敏,精准捕捉到沉琢外袍所熏的瑞脑香中,掺杂了一点若有似无的沉香味,虽微弱,但极不和谐,扰得人心神不宁。
林画月屏住呼吸:“你需要我怎么做?帮你把那些人压下去吗?”
茶水烧开了,壶盖被烧开的水汽顶起,与壶身频频相撞的叮铃哐啷声混杂着开水沸腾声充斥整个房间。
沉琢泫然垂泪的脸一僵,出声提醒道:“大人,您的茶……火候似乎过头了。”
“江某心里有数。”江叙风巍然不动,丝毫没有将银壶从炉上移开的意思。
沉琢叹了口气,只得在叮铃哐啷的伴奏中继续哽咽道:“贵人护得住在下一时,又如何护得住一世,在下……”
“你说什么?”水烧开的声音吵得很,林画月得凑近了才能听清沉琢说的话。
沉琢顺势探身向前,柔润的嘴唇蜻蜓点水般轻触着林画月耳廓:“在下说……”
嘈杂霎然停止,江叙风拂袖摆开一个茶盏:“茶好了,二位喝吗?”
林画月摆手:“我晚上喝茶睡不着,你俩喝吧。”
“在下也……”
“沉公子说的话都能写成千字文了,若不喝口茶,岂不是让人置喙江某待客不周,”江叙风没等沉琢说完就打断道,“来补充点茶水吧。”
这意思再明白不过,江叙风今天是打定主意要跟沉琢过不去,沉琢不再理会江叙风,抓紧此刻的宁静使出最后的杀手锏:“金缕宴开场时在下要舞剑一曲,听闻贵人剑法卓然,能否请贵人指点在下一二?只有台面亮堂了,嬷嬷才会赏个笑脸,在下不敢奢求贵人垂爱,只求能在风尘泥泞里得一刻喘息。”
江叙风终于绽开沉琢醒后第一个笑容,笑得春风拂来千树开。
”广修!来教沉公子舞剑。”
“得嘞!”广修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又扛着沉琢不知从哪里消失了。
沉琢那番话足以让林画月缴械投降,她的心肠正被一腔柔情炖地软烂,满心满耳只有那句“只求能在风尘泥泞里得一刻喘息。”
林画月转向江叙风薄怒道:“你跟他较劲做什么?沉公子年纪轻轻身处勾栏,为了生活身不由己,他有什么错?”
江叙风表情依然疏淡柔和,只是手里的银壶提手变了形,他拂了拂腰间的金缕玉襟步,半倚着圈椅感慨道:“还是年轻好啊,仅凭年轻就能讨得郡主如此纵容。”
林画月尚没来得及反应,倒是江叙风自己说完这番话就后悔了,他被妒火冲昏头脑方寸全无,才做出种种小家子气行为,跟后宫女人争宠似的,那点心思叫人一览无余,就差站起来大喊“郡主你别宠他,宠宠我吧!”
没脸没皮至极。
林画月定定看着他,看了半晌做出结论:“你看不惯我同沉琢亲近。”
“……是。”
“为什么?”
江叙风说不出口,要他怎么说?说他不与燕怀誉争,所以退而求其次想以某种上不了台面的身份留在林画月身边?说他嫉妒沉琢,因为林画月想寻乐子时首先找沉琢却从未考虑过他?江叙风自认为自己样样胜过沉琢,除了年轻,可偏偏林画月就是喜欢年轻的,他已经沦落到和一个男倌处处攀比,结果竟然连退而求其次都排不上号?
江叙风深吸一口气,他攥紧腰间的锦囊,掌心被玉坠硌得生疼。
“江某以为,郡主贵为大梁皇亲,应为宗室仪范,不该沉湎于秦楼楚馆。”
“仅仅是这样吗?”
“是。”
林画月有点挠痒始终挠不到点子上的不痛快:“我都不知江少师何时兼起礼部的差了?京师那些夫人贵女们,好些都在府中养了男宠,你怎么不去说道她们?”
“这是两码事。”江叙风垂眸,“所以郡主刚刚是真的打算将沉琢带回京师吗?”
林画月原本没这个想法,可此刻被江叙风打开了思路,还真有些蠢蠢欲动起来。方才她面对沉琢心潮翻涌,可谓是前所未有,燕怀誉说她不懂喜欢,难道这就是喜欢?
虽总有种隔雾看花还没看真切的感觉,但林画月性子爽快,动心了就是动心了,即便沉琢出身勾栏,她也认了,她开始默默盘算起来,沉琢一夜就要三千两,想要为他赎身,不得百倍千倍?林画月打起退堂鼓,倒不是堂堂王府出不起这笔钱,而是她爹素来节俭,若是知晓她在如此不正经的事上开销惊人,免不了家法伺候,想到此,林画月的屁股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况且还有眼前这个正在对她敦敦教导的老古板。林画月目光落在江叙风身上,见他还端着一副师长的庄严架子,林画月顿时就不痛快起来,不仅不痛快,她还升起一股激进的逆反,他越是挑剔她的礼教仪范,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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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不讲礼,她偏要看他跳脚,看他面目扭曲指着她鼻子痛骂,看他一身的清正端持被砸个粉碎,露出虚伪面具下的丑恶嘴脸,这样她心里才快活。
林画月梗着脖子:“对!我不仅要带沉琢回京师,还要带他回王府,我刚刚正在算替他赎身价钱,不知五万两白银够不够价?”
江叙风愣住了,他眼神复杂,似是震惊,又似是痛苦,林画月还没来得及读懂,他猛然站起来背过身去,不再言声。
他腰背僵直,转身又太急,疼痛牵连到腰骶,几乎快站不住,江叙风身体晃了晃,赶紧伸出一只手用力撑住桌沿,指尖死死抠入木面,手背青筋凸张。
林画月见状一惊,顿时什么别扭都抛至脑后,她不快活另找快活就是,眼下别把江叙风气垮了才是正事。她赶紧上前扶江叙风坐下,可江叙风全身绷紧,一动不动与她较劲。
林画月干脆撒手,端起郡主的威严怒斥一声:“坐下!”
“……”江叙风默默坐下,别开脸不看她。
林画月态度放软,清清嗓打起圆场:“江少师深谋远虑所言在理,养男宠这事吧,确实不太光彩。”
“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画月做了个明白的手势,继续积极表态:“我谨记江少师教诲,沉琢的事儿我私底下做了就行了,绝不抖落声张,绝不辱没皇家颜面。”
“你——”
江叙风一口气噎在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林画月虽不打算气他了,但也没心情听他训话,她只想把这篇赶紧翻过去,她眼珠子一溜看见江叙风手里攥着的锦囊,随口转了个话题:“看你腰间时刻都系着这个锦囊,里面装了什么宝贝?”
江叙风倏地松开了攥紧锦囊的手,淡淡道:“不是什么宝贝,寻常之物罢了。”
“既然贵重的不是物,那就是送物件的人了,”林画月一脸坏笑,“该不会是哪位佳人相送?”
“是。”
江叙风回答得很干脆,倒让林画月措手不及,她原本只是随便一调侃,没想到还真是。
心里一只猫挠得她直犯痒,林画月忍不住问:“你有心仪的姑娘了?是哪位?”
他沉着嘴角冷哂:“郡主何必明知故问。”
窗槛明明半支着,清爽的夜风一阵一阵涌进来,林画月却莫名觉得房间里有些憋闷,她走到窗边深呼吸了几口,并没有什么用。
江叙风听见她吸鼻子的声音,以为她着凉了,他起身向门口走:“我叫秋蓉拿件厚衣来。”
林画月叫住江叙风,瓮声瓮气地说:“我带的衣服都不够厚,你有厚的吗?借来我披披。”
“这……不合礼数。”
“礼数礼数!让礼数冻死我好了!”
林画月赌气背过身去,不再理他,她胡乱宣泄了一通,可这股不知从何而起的憋闷始终横亘在她心中,半分未消。
她这是在做什么?江叙风压根就不是该承托住她情绪的人,恐怕只会觉得她实在幼稚任性。
一阵柔和的沉香味袭来,紧接着她肩头一沉,江叙风拿了件他的狐裘披在林画月身上,宽大的狐裘将林画月严严实实包裹住。
“郡主现在暖和些了吗?”
林画月转过头去看他,脸颊正好擦过肩头江叙风帮她整理狐裘领口的手,那手触电般迅速缩了回去。
“我都说了多少遍了,私底下不用叫我郡主,你怎么不听呢?”
“我听。”江叙风有些急切地辩白道,“我听的,画月,你别生气。”
话音刚落,门外骤然响起秋蓉激动的声音。
“郡主!找到骆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