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谢瑜,你去死啊——

作品:《锁娇骨

    新房内,红烛高烧,将满室刺目的喜色映照得如同白昼,却驱不散令人窒息的冰冷和死寂。


    阮乔被带走后,唐蕊独自一人僵坐在榻边,目光空洞,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魂魄。


    她的指尖还残留着阮乔的温度和泪水的湿意。


    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她的哀求和无助的哭泣,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狠狠扎进她的心脏。


    乔乔……她也落入了这些疯子手里。


    那个陆沉……又是怎样的人?


    巨大的震惊和重逢的狂喜过后,是更深、更沉的绝望和愤怒。


    她们就像两只误入蛛网的飞蛾,无论如何挣扎,似乎都逃不过被吞噬的命运。


    凭什么?


    凭什么她们要承受这些?


    凭什么这些自以为是的古代男人可以随意掌控她们的人生、践踏她们的尊严?


    对这个世界、对这些所谓权贵的厌恶和憎恨,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唐蕊再也……不想忍了。


    “吱呀——”


    房门被推开,谢瑜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丝淡淡的酒气传来。


    他已换下白日里见客的喜服,沐浴后的他,穿着一身精致宽松的红色寝衣。


    墨发微湿,随意披散在肩后,更衬得面如冠玉,风姿特秀。


    他唇角噙着一抹慵懒的笑意,眼底带着对今夜洞房的期待之色。


    侍立在门内外的丫鬟婆子们见他进来,立刻齐刷刷地躬身垂首,屏息凝神,迅速退了出去,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房门被轻轻合拢,内室彻底与外间隔绝,只剩下摇曳的烛火。


    谢瑜的目光落在榻边时,他眼角的笑意瞬间凝固,继而迅速沉了下去。


    唐蕊穿着华丽繁复的嫁衣,但凤冠已被摘下,扔在一旁的脚踏上,珠翠散落。


    盖头早已不见踪影,露出一张妆容半花、却毫无血色的脸。


    她并没有像他预期的那样,温顺羞涩地等待着他的到来。


    而是直挺挺地坐在那里,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那里面没有了往日的伪装或恐惧,只剩下一种冰冷的憎恶和决绝。


    谢瑜眼底的暖意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冰冷的寒意。


    他缓步走近,声音听不出情绪,却带着无形的压力:“谁准你自己掀了盖头?”


    唐蕊猛地站起身,动作大得带倒了身旁的矮几,上面的合卺酒洒了一地。


    她毫无惧色地迎上他冰冷的视线,胸腔剧烈起伏着,开口就骂:“谢瑜,你简直就是个疯子,变态,人渣。”


    阮乔让她活着,可是唐蕊觉得这样的日子,她活够了。


    谢瑜的脚步顿住了。


    她的话瞬间浇灭了他所有的兴致,点燃了他心底最深沉的暴戾。


    他眼底的笑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鸷到极点的冰冷。


    他一步步逼近她,周身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你说什么?”


    唐蕊看着他逼近,非但没有后退,反而仰起头,眼中满是讥讽和破罐破摔的疯狂:


    “我说你是个疯子,听不懂吗?强迫女人很有意思吗?把我关起来很有成就感吗?谢瑜,我告诉你,我受够了,你让我觉得恶心。”


    她一边用普通话激动地骂着,一边下意识地往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谢瑜终于在她面前站定。


    他比她高出许多,垂眸看着她,眼神幽暗得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翻涌着难以置信的怒意和一种被彻底挑衅的疯狂。


    他冷笑:“恶心?强迫?关起来?”


    他重复着她的话,声音低沉而危险,“唐蕊,你似乎搞错了什么。我娶你,给你名分,予你尊荣,这是多少女子求之不得的恩典,你竟敢如此亵渎?”


    “恩典?”唐蕊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声音因愤怒而尖利,


    “把我像犯人一样囚禁起来,逼我学那些我根本不懂的东西,把我当成一个没有思想的玩偶,这就是你所谓的恩典?谢瑜,你们这个时代对女人的‘恩典’,就是彻头彻尾的压迫和奴役。”


    谢瑜眼底的寒意更甚,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攥住了她散落的长发,猛地向下一扯。


    “呃啊——”头皮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唐蕊痛呼一声,被迫仰起脸,泪水瞬间涌了上来,却死死咬着牙,不肯示弱地瞪着他。


    “压迫?奴役?”谢瑜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


    “天地君臣,夫妇纲常,女子依附夫君,顺从夫君,天经地义,我予你正妻之位,享谢氏宗妇尊荣,何来压迫之说?是你自己不识抬举,冥顽不灵。”


    “去你的天经地义!”唐蕊痛得浑身发抖,却依旧嘶声反驳,“在我们那里,男女平等,婚姻自由,没有人可以强迫别人,没有人可以把另一个人当成附属品,你们这套吃人的礼法,才是最大的荒谬。”


    “荒谬?”谢瑜怒极反笑,捏住她下巴的手指用力,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看来你那个‘那里’果然尽是些离经叛道、不知廉耻的蛮夷之地。既然到了这里,就给我乖乖守这里的规矩,收起你那些可笑的想法。”


    “规矩?你们的规矩就是野蛮,就是落后,”唐蕊绝望地嘶喊,“我永远都不会认同,永远不会。”


    “认不认同,由不得你!”谢瑜眼底的风暴骤然加剧,他猛地将她掼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唐蕊被撞得眼前发黑,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痛得几乎窒息。


    他整个人压了上来,手臂撑在她两侧的墙上,将她牢牢困在方寸之间,俊美的面容因为暴怒而显得有些扭曲,眼底是骇人的疯狂和偏执:


    “恨我?巴不得我去死?好,很好,那就恨着吧。记住这份恨意,但你这辈子,生是我谢瑜的人,死是我谢瑜的鬼!你想死?也得看我同不同意!”


    他的目光一寸寸刮过她苍白而倔强的脸:“看来,是为夫平日太纵着你了,才让你生出这些不该有的心思。今夜,我便让你好好认清……你到底是谁的人!”


    话音未落,他猛地低头,狠狠吻上了她的唇。


    这哪里是亲吻,分明是野兽的撕咬和惩罚,带着血腥味和毁灭一切的疯狂怒气。


    唐蕊瞳孔骤缩,屈辱和愤怒瞬间冲垮了理智。


    她拼命挣扎起来,手脚并用地踢打他,在谢瑜的唇舌粗暴地侵入时,她猛地合上牙关,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咬了下去。


    “嘶——”谢瑜吃痛,猛地抬起头,唇上赫然出现一道明显的伤口,渗出血丝。


    他抬手抹去血迹,看着指尖的鲜红,非但没有动怒,眼底反而燃起诡异幽光。


    “好……很好……”他低笑起来,声音沙哑而充满危险的气息,“就是不知道夫人待会儿还有没有力气咬人了。”


    他再次俯身,动作粗暴地撕扯她的衣物。


    唐蕊的泪水混合着血腥味,咸涩而冰冷。


    她被按在桌上,哭着大骂,“谢瑜,你去死,去死啊——”


    谢瑜冷笑,“好,到时候我们夫妻二人一起下黄泉。”


    ……


    红烛高烧,映照着充满暴力征服与绝望反抗的新婚之夜。


    喜庆的红色此刻显得无比刺目而讽刺。


    屋外廊下,守候的仆役们早已退到远处,个个噤若寒蝉,垂首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