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谢瑜到底是什么人?
作品:《锁娇骨》 阮乔心头一松,刚要回应,却猛地想起张域的警告:
不要在看不见他们的情况下,随意回应他们。
她攥紧了玉佩,躲回阴影处。
脚步声越来越近,果然是时昭。
她衣衫凌乱,脸上带着血迹,眼中满是焦灼:“夫人,您在哪?”
阮乔屏住呼吸,仔细观察时昭身后——果然有几个鬼祟身影远远跟着。
她正犹豫间,突然看见时昭左手做了个特殊的手势。
这是陆沉亲卫的暗号,时昭跟她讲过的,表示“安全”。
“时昭,我在这里。”阮乔从藏身处走出。
时昭猛地转身,眼中闪过狂喜:“夫人。”
她快步上前,却在距离三步处突然单膝跪地,“属下失职……”
“起来。”阮乔扶起她,“其他人呢?”
时昭警惕地扫视四周,“李立受了重伤。张域和林跃走散了,放心,他们会循着记号找来的。”
阮乔心头一紧,“李立伤得可重?”
时昭点头,“走吧,属下带你去看他。”
两人沿着墙根疾行,时昭不时停下查看墙角暗记。
转过三条巷子后,她们在一处破败的染坊前停下。
时昭叩门三长两短,里面传来张域警惕的声音:“谁?”
“是我。”时昭低声道。
门开了一条缝,张域的脸出现在门后。
看到阮乔,他明显松了口气:“夫人平安就好。”
染坊内光线昏暗,李立躺在一堆染布上,胸口缠着渗血的布条。
林跃靠在窗边,脸上还有血迹,脸上的刀疤显得更狰狞了。
见阮乔进来,两人挣扎着要起身。
“别动。”阮乔快步走到李立跟前,“你可还好?”
李立勉强一笑:“夫人放心,死不了……”
话未说完,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张域急忙扶住他:“逞什么能?箭上有毒,要不是处理及时,你小子现在已是一具尸体了……”
李立痛得咧嘴,却仍然嘴硬,“何苦说这些吓着夫人,”
他扭头看着阮乔,扯了扯嘴角,“夫人别听这小子胡诌……”
“闭嘴吧你,”林跃没好气地瞪了李立一眼。
等他们吵够了,时昭这才压低声音问张域,“张誊的人呢?”
张誊是陆沉留在邺城的旧部,负责应对北境归顺后的复杂局势。
张域从腰间皮囊中取出一支细小的竹管:“昨夜已放出信息,按理说……”
话音未落,染坊后门突然传来三声轻叩,两长一短。
时昭眼神一凛,示意众人噤声,自己悄无声息地摸到门边。
“阿昭,是我。”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时昭紧绷的肩膀微微放,她缓缓拉开门闩。
门外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一身粗布短打,腰间却挂着柄乌鞘长剑。
他眉目清朗,右眼角下有颗泪痣,看起来像个寻常的市井青年。
但当他目光扫过染坊内众人时,眼神里锐利的气势却让人不敢小觑。
张誊目光在阮乔身上停留片刻,随即抱拳一礼,“夫人恕罪,属下来迟了……”
“啰里吧嗦的,”时昭打断了他,“怎么才来?”
张誊的目光在时昭脸上停留片刻,见她眉间有一道细小的伤痕正渗出血丝,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擦。
手伸到半途却又顿住,他眉头一皱,“怎么不小心点?”
时昭愣了一下,白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你怎么才来?”
张腾面上一红,笑道:“你看你,急什么?”
时昭不说话,只斜着眼看他。
张腾轻咳一声,立马正色道,“昨夜收到消息,我们就已按计划在城南布下埋伏,谁知今早流民突然暴起……”
“说正事!”时昭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益州来了十七个探子,现在都躺在城隍庙后的枯井里了。”
张誊走到林跃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沉重了起来,“我们折了三个弟兄,但好在截获了这个。”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转身递给时昭。
时昭展开一看,脸色骤变:“益州章冽竟与萧胤联手了?”
张誊冷笑:“何止联手。密信上说,要借流民之乱劫走阮夫人,逼主公让出淮北三郡。”
阮乔心头一跳,依照陆沉的性子,那一伙人恐怕是打错了主意。
“现在怎么办?”林跃闷声问道,手中长刀已经出鞘半寸。
张誊看向窗外:“天快黑了,我们趁夜出城。”
他转向阮乔,“夫人放心,邺城到涿城的路,我们的人已经清扫干净。”
主公知道这件事后大怒,让他调动邺城的全部人马,务必保证夫人的人身安全。
阮乔看了看脸色苍白的李立,“不急,他伤得很重,需要大夫。”
李立额头布满了冷汗,唇色也开始变得乌青。
张誊蹲下身撕开李立胸前的布条,伤口已经泛出诡异的青色。
“不好,箭上淬的是''青丝绕'',一个时辰不入解药必死无疑。邺城的大夫,恐怕解不了这毒。”
“那怎么办?”林跃一拳砸在墙上,震得染缸里的水晃出涟漪。
阮乔攥紧了袖中的玉佩。
那位公子说过,凭此物可到城南茶楼找他。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
“我或许有办法。”她突然开口。
时昭猛地抬头:“夫人?”
阮乔缓缓摊开手掌,那枚刻着“谢”字的玉佩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时昭一把握住阮乔的手腕,“夫人,你怎么会有这个?”
“今日遇险时,一位青衫公子所赠,他说凭此物可去城南老槐树下的茶楼去找他。”
阮乔感觉到时昭的手在微微发抖,“他说他叫谢瑜。”
染坊内突然安静得可怕。
“不能去!”张誊突然厉喝,“谢瑜是……”
他猛地刹住话头,警惕地看了眼窗外。
“是什么?”阮乔追问。
李立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嘴角溢出黑血。
张域急忙按住他:“撑住!”
“没时间了。”阮乔握紧玉佩就要往外走,“带我去城南茶楼。”
“不行!”张誊挡在门前,“谢瑜他——身份不明,若他知道您是主公的人……”
“他会见死不救?”阮乔反问,“还是说,你们宁肯看着李立去死?”
时昭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看了眼奄奄一息的李立,又看向阮乔手中的玉佩,突然单膝跪地:“属下陪夫人去。”
“阿昭!”张誊急得眼角发红,“你忘了七年前……”
“我没忘。”时昭抬头,眼中闪着决绝的光,“但李立不能死。”
张誊张了张嘴,最终颓然让开,他背起李立,“我陪你们去。”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城南老槐树下的茶楼。
阮乔出示玉佩后,掌柜的神色立刻变得恭敬:“瑜公子的贵客,请随我来。”
他们被引到后院一间密室。
不多时,一位老者提着药箱进来,二话不说开始为李立诊治。
“箭毒已入肺经。”老者沉声道,“再晚一炷香的时间,神仙也难救他。”
时昭脸色煞白:“能治吗?”
老者没回答,只是从药箱中取出几味药材,开始配药。
阮乔注意到,这间密室的窗棂上刻着一些细小的纹路。
有些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来。
“那位谢公子……”阮乔试探地问。
掌柜的微微一笑,答非所问,“姑娘放心,瑜公子交代的事,我们定当办妥。”
夜深人静,李立服过药后沉沉睡去。
阮乔坐在窗边,望着邺城的夜空。
今日种种在她脑海中闪回。
流民暴乱、乱中遇险、神秘的谢瑜、时昭的反常……
“夫人。”时昭悄然而至,“属下已派人联系主公……”
阮乔没兴趣听陆沉的事情,她突然问道:“时昭,谢瑜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