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用她来威胁陆沉?
作品:《锁娇骨》 只是若仔细观察,会发现她的站位比往常更靠近阮乔,右手也始终按在剑柄上。
“姑娘,今日我们改走小路。”时昭递上一块面纱,“风沙大。”
阮乔接过面纱,指尖不经意擦过时昭的手掌。
她突然皱眉:“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可是着凉了?”
时昭迅速缩回手:“无妨。”
她转身牵马,避开了阮乔探究的目光。
身后,阮乔看着时昭挺直的背影,又望了望远处正在检查马具的三名暗卫。
昨夜那扬袭击太过蹊跷,这些人明显有事瞒着她……
但她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戴上了面纱。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知道的越少,或许活得越久。
队伍重新启程,这次走的是人迹罕至的山路。
时昭骑马在前开路,不时回头看一眼马车。
隔着车帘,她仿佛都能看见阮乔那张美丽苍白的脸。
顶着这样一张脸,还敢在乱世中独行……
若不是有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时昭不自觉地握紧了缰绳。
“头儿。”林跃悄悄靠近,“前方三里处有我们的接应。”
时昭点头,却突然抬手示意队伍停下。
她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一丝异样的气息,太安静了。
“戒备。”她低声道,同时向马车靠近,“姑娘,可能有……”
话音未落,一支冷箭破空而来。
时昭挥剑格挡,箭矢擦着剑锋划过,深深钉入马车门框,距阮乔的面门只有三寸。
“妈的,有完没完!”林跃怒吼一声,拔刀冲向树林。
李立和张域紧随其后。
时昭却没有追,而是死死守在马车旁。
她太清楚对方的把戏了——这是调虎离山。
果然,下一刻,三个黑衣人从路旁草丛中暴起,直扑马车。
“找死。”时昭长剑如虹,瞬间刺穿一人咽喉。
另外两人见状,竟同时掏出一个古怪的竹筒。
时昭心道不好,她猛地掀开车帘扑进去,将阮乔死死护在身下。
“砰!”一声闷响,刺目的白光在车外炸开。
等时昭再抬头时,袭击者已经不见踪影,只留下几滩新鲜的血迹。
林跃几人也已赶了回来。
“是闪光雷。”张域检查着地上的痕迹,皱眉道,“是荆州水师专用的信号弹。”
“姑娘受惊了,请回马车稍作歇息。”时昭安抚着阮乔。
“你们多加小心。”阮乔点头,自知自己是累赘,所以很是服从时昭的安排,尽量不给他们添乱。
安排好阮乔后,时昭躲在盯着地上那枚闪光雷的残骸,指尖轻轻捻起一撮火药灰。
张域说得没错,这确实是荆州水师的制式装备。
但……
“太刻意了。”她低声道,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晨风吹过林间,带起一阵沙沙声响。
时昭眯起眼,脑海中飞速闪过这几日的蛛丝马迹。
那些袭击者虽然用的是荆州腰牌,但箭矢却是北境制式;
明明有多次机会可以下杀手,却偏偏只做试探;
还有方才那枚闪光雷,爆炸时机精准得像是……故意要让他们发现这是荆州之物。
“头儿?”张域疑惑地看着她。
时昭没有回答,而是蹲下身,仔细检查地上那滩血迹。
血迹边缘有些奇怪的粉末,她沾了一点在指尖,凑近鼻尖轻嗅。
“硝石和硫磺?”她眉头紧锁。
这不是普通火药的味道,里面似乎还掺杂着某种草药。
时昭站起身,目光扫过四周。
树林太安静了,连只鸟雀都没有。
这不正常。
除非有人提前清理过这片区域。
“不是荆州。”她突然道,“萧胤虽毒辣,但还不至于对一介妇人下手。”
张域一愣:“那会是谁?北境残兵?”
“也不是。”时昭摇头,“郑煜已经归顺,北境现在自顾不暇。”
她顿了顿,“而且,那些人箭法太准了。”
她想起昨夜那支擦肩而过的箭,若是真要取她性命,以那个距离和角度,完全可以射穿她的咽喉。
但对方偏偏只伤了她的肩膀。
“有人在挑拨。”时昭冷声道,“想让我们和荆州互相猜忌。”
林间忽然刮起一阵怪风,卷着落叶在空中打转。
时昭盯着那片飞舞的叶子……
“益州。”她瞳孔骤缩,“是章冽的人。”
李立倒吸一口凉气:“益州牧章冽?他不是……”
“表面与世无争,暗地里却一直想坐收渔利。”
时昭冷笑,“难怪那些袭击者身手参差不齐,根本是两批人混在一起。”
她终于想通了所有疑点:用荆州腰牌的是章冽的人,射北境箭矢的也是章冽的人。
而昨晚暗中相助的那批神秘人,恐怕才是真正的荆州精锐。
“萧胤怕是也被蒙在鼓里。”时昭喃喃道,“他派人来,多半是为了……”
保护阮乔?
这个念头让她心头一震。
萧胤怎么会……
“头儿,”张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该何时启程?”
时昭收敛心神:“现在就走。”
她压低声音,“传信给主公,就说……益州的狐狸露出尾巴了。”
回到马车旁,时昭看着阮乔苍白的脸色,忽然改了主意:“姑娘,我们改道去邺城。”
阮乔诧异:“不走小路了?”
“不走了。”时昭面不改色,“我们收到消息,那里最近有山匪出没。”
她当然不会告诉阮乔,小路恐怕已经埋伏了益州的死士。
既然章冽想引他们入瓮,那不如将计就计。
“张域。”她低声吩咐,“放出风声,就说阮姑娘要去邺城寻医。”
“头儿这是……”
“钓鱼。”时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看还能引出多少条大鱼。”
阮乔从车窗里探出脑袋,疑惑地看着他时昭们窃窃私语。
清澈的眸子闪过一丝不安与敬佩。
不愧是专业的,看起来都好睿智的样子。
时昭突然回头,见状,不动声色地递上一包陈皮:“姑娘放心,我们会护你周全。”
她说得轻描淡写,却已经在心中盘算好了每一步。
邺城有陆沉的旧部,只要到了那里,就能布下天罗地网。
届时不管来的是益州还是荆州的探子,都别想活着离开。
队伍重新启程,时昭骑马在前,目光警惕地扫过每一处可能藏人的树丛。
她回头看了眼马车,阮乔正掀开车帘望着远方,侧脸在晨光中宛如玉雕。
时昭握紧了剑柄。
不管幕后黑手是谁,想动主公的人,都得先过她这关。
车轮碾过最后一段官道,青布马车终于停在邺城南门外。
时昭勒马而立,“姑娘,邺城到了。”她声音平静,“今晚在此歇息,明日就能到涿城。”
阮乔掀起车帘,邺城高大的城墙在夕阳中投下长长的阴影。
这座城池比她想象中还要雄伟,青灰色的城砖上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城门楼上“邺”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姑娘,请下车。”时昭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客栈已经安排好了。”
阮乔点点头,踩着马凳下了车。
她腿还有些发软,这一路的颠簸让她吃尽了苦头。
但比起身体的不适,更让她心惊的是那些袭击者的目标如此明确。
这一路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
阮乔清楚地记得每一个遇袭的夜晚。
那些突然从林间射出的冷箭,那些伪装成商队的刺客,甚至还有假扮成难民的老妇人……
每一次都被时昭他们挡下了,但阮乔不是傻子,她看得出这些人是冲着她来的。
这些人是打算抓住她,然后用她来威胁陆沉?
天,好荒谬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