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嫡妻的体面,崔挽
作品:《锁娇骨》 呼啸风卷过陆府层层叠叠的屋檐廊角,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陆沉踏出了竹露苑,玄色大氅在风雪中翻卷。
身后昏黄的灯火迅速被浓重的黑暗和风雪吞没。
江东初定。
丹阳大捷的余威尚在,彭蠡泽的暗流暂时平息,豫章郡的豪强在铁血手段下暂时蛰伏。
北境郑阎虎虽蠢蠢欲动,但隔着广袤的淮泗平原和长江天堑,短期内尚不足为惧。
荆州萧胤……
那条深藏不露的老狐狸,此刻想必也在观望。
这是一个难得的、稍纵即逝的喘息之机。
陆沉行走在通往清梧院的路上,靴底踏过积雪,发出沉闷的声响。
廊外风雪肆虐,廊内悬挂的防风灯在风中摇曳,将他的身影拉长又缩短。
他已经二十五岁了。
这年纪不算年轻。
天下纷争。
在这乱世中,有多少英雄豪杰在他这个年纪,早已尸骨无存,或沦为他人踏脚石。
而他,陆沉,从父亲手中接过风雨飘摇的江东基业。
历经血火淬炼,终于将其锻造成一方不容小觑的霸业。
霸业需要传承。
他需要一个继承人。
一个名正言顺、血脉纯正、能承继他陆氏基业、凝聚江东人心的继承人。
他的第一个孩子,必须是从嫡妻崔挽的肚子里出来。
这不仅关乎血脉,更关乎江东陆氏与吴郡崔氏牢不可破的政治联盟,关乎世家门阀的体统与尊严,关乎他陆沉治下江东的稳定根基。
一个庶出的长子,无论多么优秀,都可能成为未来权力更迭时致命的隐患和分裂的源头。
他绝不允许。
清梧院内,地龙烧得极旺,暖意融融,与外间的冰天雪地形成鲜明对比。
空气中弥漫着清雅的梅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沉水香气。
崔挽已卸去白日处理庶务时的装扮,换了一身家常的月白色素绸寝衣,外罩一件同色软缎长褙子,乌发松松挽起,只用一支素银簪固定。
她正坐在窗边的暖榻上,就着一盏明亮的琉璃灯,翻阅着一卷古籍。
昏黄的灯光柔和了她清丽的侧脸线条,添了几分温婉静谧。
侍女通报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
“主君到。”
崔挽放下书卷,起身相迎。
她脸上并无多少意外之色,她知道陆沉会来。
这是她作为嫡妻该有的体面。
“郎君。”崔挽微微屈膝,声音清越平和,带着恰到好处的敬意,目光平静地落在陆沉沾了雪沫的玄色大氅上。
陆沉颔首,解下大氅递给侍女,在主位落座。
侍女奉上热茶。
他端起茶盏,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眼底的深沉。
室内一时静默。
只有炭火偶尔发出的细微噼啪声。
崔挽温声道:“郎君操劳一日,可要用些宵夜?”
“不必。”陆沉放下茶盏,目光抬起,落在崔挽沉静的脸上。
她的眉眼温婉,气质高贵,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温润却带着疏离的凉意。
这便是他的正妻,江东陆氏的女主人,他未来嫡子的母亲。
他需要她。
“夜深了。”陆沉的声音低沉,打破了内室的宁静。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暖阁内投下浓重的阴影,目光沉沉地落在崔挽身上,“夫人,安置吧。”
没有多余的话语,没有温情的铺垫。
崔挽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
她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所有可能泄露的情绪。
再抬眼时,她的目光已恢复了惯常的沉静无波,如同深潭。
“是,郎君。”她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带着世家贵女应有的端庄和顺从。
她转身动作优雅地走向内室那张宽大、铺着厚厚锦褥的拔步床。
陆沉紧随其后。
内室比外间更加温暖,烛火的光芒被厚重的锦帐过滤,显得朦胧而暧昧。
空气中沉水香的气息似乎更浓了些。
崔挽走到床边,背对着陆沉,动作略显迟缓地解开了寝衣外罩的软缎长褙子,露出里面素色的寝衣。
她的手指纤细,动作带着一种世家女子刻入骨髓的优雅,却也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陆沉站在她身后,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
他没有催促,也没有任何温存的举动,只是沉默地看着她解衣的动作。
若是此刻崔挽回头,便会看到陆沉的眼神里的漠然。
崔挽解下长褙子,搭在床边的衣架上,然后缓缓转过身。
素色的寝衣勾勒出她窈窕却略显单薄的身形。
她微微垂着头,不敢直视陆沉的眼睛,只是默默地走到床边,掀开锦被一角,动作轻柔地躺了下去。
她的身体紧贴着床榻内侧,尽可能地为外侧留出空间。
陆沉这才开始动作。
他解下腰间玉带,随手丢在床边的矮几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然后是外袍、中衣……
动作利落。
烛光下,他精悍结实的肌肉线条如同铜浇铁铸,贲张着力量感,却毫无温情。
他掀开锦被,高大的身躯带着一股凛冽的寒气躺了进去。
锦被下,崔挽的身体瞬间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侧传来的、带着强烈侵略性的体温和力量感。
那是属于雄性的压迫感。
陆沉没有多余的言语,也没有任何前兆。
他侧过身,一只带着薄茧、滚烫而有力的手臂猛地揽住了崔挽纤细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拖向自己!
力道之大,让崔挽猝不及防地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闷哼!
她的身体被迫紧贴着他坚硬如铁的胸膛,鼻尖瞬间充斥着他身上那股混合着松柏冷冽和淡淡硝石气息的味道。
从他身上传来一种属于战场,属于权力巅峰的,令人心悸的气息。
陆沉的动作没有丝毫温柔,甚至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急切。
他另一只手探入她的寝衣,滚烫的唇重重地碾上她微凉的颈侧,吮咬,留下清晰的印记。
崔挽的身体在他掌下僵硬得像一块木头。
她死死咬着下唇内侧的软肉,将所有的惊惶、不适和那难以言喻的屈辱感死死压在喉咙深处。
她不敢挣扎,不敢反抗,甚至连一丝细微的推拒都不敢有。
这是她的责任,是她作为陆沉嫡妻必须履行的义务。
她只能紧闭双眼,默默承受着身上男人毫无怜惜可言的掠夺。
她的顺从,她的沉默,她的僵硬……
这一切落在陆沉眼中,瞬间激起了他心底一丝莫名的烦躁。
太安静了。
太顺从了。
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精致的木偶。
这让他忽然想起了竹露苑里那个病弱不堪的女子。
在他的身下,她从来都不是乖顺的。
她会挣扎,会哭喊,会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惊恐地瞪着他。
即使两人力量悬殊,也从未放弃过那点微弱的反抗。
那种带着生命力的抗拒,在陆沉脑海中一闪而过。
与他身下这具温顺的躯体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一股莫名的、带着毁灭性的冲动猛地窜起!
陆沉的动作骤然变得更加暴烈!
他攫住崔挽的下颌,强迫她仰起头,滚烫的唇狠狠堵住了她微张的唇瓣。
舌尖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撬开她的齿关,攻城略地!
“唔……”崔挽猝不及防,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呜咽,身体因为突如其来的粗暴而剧烈颤抖起来!
她被迫承受着这近乎窒息的掠夺,眼角终于控制不住地沁出一点生理性的泪水。
陆沉没有丝毫停顿,反而更加凶狠。
他像是要将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和无处发泄的暴戾,尽数倾泻在这具温顺的、代表着世家体统的躯体之上。
锦帐剧烈地摇晃起来……
拔步床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呻吟……
烛火在帐外跳跃,将帐内纠缠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扭曲、晃动。
崔挽死死地抓着身下的锦褥,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不敢触碰陆沉,她怕极了他。
他的每一次……都让她战栗不已。
每一次同房,都让她痛苦不堪。
泪水无声地滑落鬓角,浸湿了散乱的发丝。
她只能死死咬着牙,将所有的声音都咽回肚子里。
用尽全身力气维持着最后一丝世家贵女的体面——不在丈夫面前失态。
终于,狂风骤雨般的掠夺终于停歇。
陆沉沉重的身躯依旧压着她,粗重的喘息喷在她汗湿冰冷的颈侧。
崔挽紧闭着眼,脸色苍白如纸,额发被汗水濡湿,凌乱地贴在脸颊上。
唇瓣被咬破,渗着细小的血珠。
她一动不动,泪水无声地从她紧闭的眼角滑落,没入鬓角。
倒也惹人怜惜。
陆沉伸出手指,难得好心情地拂过她脸颊上未干的泪痕。
突然,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坐起!
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锦被滑落,露出他精悍的上身。
他看也没看床榻上的崔挽,径直下床,动作利落地开始穿衣。
“来人,送水。”
锦帐被掀开,冷空气瞬间涌入。
崔挽的身体在骤然失去重压和温度后,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依旧紧闭着眼,任由泪水滑落。
陆沉穿戴整齐,系好玉带,披上玄色大氅。
整个过程,他没有再看崔挽一眼。
他拉开内室的门,大步走了出去。
外间守夜的侍女早已被惊动,垂首肃立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陈武。”陆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冰冷清晰。
“属下在!”
“掌灯,回前院。”陆沉命令道,没有丝毫停顿,迈步便走。
“喏!”陈武立刻应声,动作迅捷地提过一盏防风琉璃灯,快步跟上。
清梧院内,暖阁的灯火依旧亮着。
内室拔步床上,崔挽缓缓睁开眼。
空洞的眼神望着头顶绣着繁复缠枝莲纹的锦帐顶,泪水无声地汹涌滑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