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尘埃落定与新的秩序

作品:《穿越后我成了亨利的冤种老婆

    格林威治宫笼罩在一种劫后余生的死寂里。血腥味似乎被浓重的药味强行压下,但空气中弥漫的恐惧和紧绷感却挥之不去。亨利八世巨大的身躯深陷在龙床的层层软垫中,脸色蜡黄,呼吸沉重。连续的重创——爱子的垂危、被信任臣子(托马斯·西摩)的背叛——如同两柄重锤,彻底击垮了他本就衰朽的身体和精神。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偶尔睁眼,浑浊的眼底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近乎偏执的警惕。


    首席御医钱伯斯每日进出,眉头紧锁。陛下的痛风已到晚期,关节肿胀变形如同树瘤,剧痛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他。更棘手的是那沉重的心疾,每一次暴怒都如同在脆弱的血管上割开一道口子。他像一头被困在陷阱里的老狮,痛苦地喘息着,爪牙犹在,却已力不从心。


    寝宫深处,爱德华王子的情况同样凶险。那场可怕的毒害虽未立刻夺去他的生命,却彻底摧毁了他本就摇摇欲坠的健康根基。他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终日昏沉,偶尔清醒,灰蓝色的眼睛望着天花板,空洞得让人心碎。御医用尽了方法,也只能勉强吊住他微弱的生命之火。整个宫廷都知道,这位王位继承人,恐怕时日无多了。


    * * *


    约克郡,荒原深处。


    凛冽的寒风卷着雪粒,抽打着古老的修道院灰黑色的石墙。这里远离尘嚣,只有永恒的寂静和刻板的钟声。一间狭小、冰冷的石室,窗户开得很高,仅能透进一线惨淡的天光。


    凯瑟琳·霍华德蜷缩在硬板床上唯一一条薄毯下,止不住地咳嗽,每一声都撕心裂肺。金发失去了所有光泽,枯草般贴在凹陷的脸颊上。曾经娇艳的脸庞此刻只剩下病态的灰败和深入骨髓的枯槁。她的怀抱是空的。那个深棕色头发、带给她短暂“护身符”又将她拖入更深绝望的孩子,一生下来就被嬷嬷抱走,养在修道院另一处偏僻的育婴室,由一个沉默寡言的农妇照料。嬷嬷们只告诉她孩子还活着,是个男孩,仅此而已。


    “咳…咳咳……”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喉间涌上熟悉的腥甜。她用手帕捂住嘴,拿开时,上面赫然是一小片刺目的暗红。


    没有眼泪。她的眼泪早已流干。巨大的恐惧、无边的孤寂、被家族彻底抛弃的绝望,还有对那个未曾谋面孩子的复杂情绪(是爱?是恨?还是解脱?),日复一日地啃噬着她残存的生命力。格林威治宫的繁华喧嚣,诺福克舅舅狰狞的野心,卡尔佩珀炽热的眼神……都成了遥远而模糊的噩梦。


    她像一朵被强行从温室拔出、弃于冰天雪地的玫瑰,在无人知晓的角落,迅速地、无声地枯萎凋零。生命的烛火,在修道院永恒的寒冷和寂静中,微弱地摇曳着,随时可能熄灭。她的名字,连同她短暂而充满谎言与悲剧的一生,将被彻底抹去,埋葬在这片冰冷的石墙之内。金丝雀的牢笼,最终成了她的坟墓。


    * * *


    伦敦塔潮湿阴冷的地牢里,托马斯·西摩靠坐在冰冷的石壁上。曾经一丝不苟的金发凌乱不堪,沾满污垢。昂贵的丝绒外套被剥去,只剩下一件粗糙的囚服。最刺目的,是他那只被简单包扎固定、却依旧以不自然角度扭曲的右手手腕——那是他阴谋败露、疯狂灭口时留下的耻辱烙印。


    钻心的疼痛日夜折磨着他,但更痛的是那彻底崩塌的野心和深入骨髓的耻辱!他像一头被拔光了利齿、折断了爪子的困兽,在狭窄的牢笼里焦躁地踱步,每一次动作都牵扯起腕骨碎裂的剧痛,让他发出压抑的、野兽般的低吼。


    “放我出去!我是托马斯·西摩!陛下需要我!” 他有时会对着铁门外无尽的黑暗嘶吼,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最后的疯狂和不甘。但回应他的,只有走廊深处狱卒冷漠的呵斥和铁靴踏在石板上空洞的回响。


    他寄希望于兄长爱德华。然而,爱德华·西摩自身难保。枢密院会议上,他曾经的盟友和下属们,如今眼神躲闪,避之唯恐不及。国王虽然没有立刻清算他(或许是暂时无力,或许是留着他制衡其他势力),但“包庇逆弟”、“御下不严”的罪名如同两座大山压在他头上,他被彻底边缘化,成了一个尴尬的、无人理会的摆设。西摩家族的政治生命,随着托马斯手腕的碎裂,一同宣告终结。


    最终的处理决定,是在亨利一次短暂的清醒中,由内侍总管代为宣读的。没有审判,没有冗长的罪名罗列,只有冰冷无情的几个字:


    “托马斯·西摩,谋逆罪证确凿,本应处死。念其旧勋,褫夺一切爵位、官职、封地,逐出英格兰,终生不得返回。即日执行。”


    永久流放。比死亡更缓慢的凌迟。


    当沉重的铁链被解开,托马斯被粗暴地拖出牢房,塞进一辆没有任何标记的简陋马车时,他最后看了一眼伦敦塔那森严高耸的塔楼。没有愤怒的咆哮,只有一片死寂的灰败,笼罩了他英俊却彻底扭曲的面容。马车驶向港口,等待他的,是未知异国的贫瘠和永世不得归乡的绝望。野心家的蓝眼睛,永远失去了光彩。


    * * *


    国王寝宫内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亨利在钱伯斯的搀扶下,极其艰难地坐起身。枯槁的手颤抖着,几乎握不住沉重的鹅毛笔。内侍总管和两位未被卷入风暴的老臣肃立床前,大气不敢出。


    一份厚重的羊皮纸诏书摊开在御案上。亨利浑浊的目光扫过上面的字句,那是他口述,由内侍总管代笔,又经他反复确认(在清醒的间隙)的最终意志。


    “……朕,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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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八世,蒙上帝恩典,英格兰与法兰西国王,爱尔兰领主,信仰的捍卫者……鉴于朕之身体违和,为社稷安稳计,兹重申并确认王位继承之序:朕之长子爱德华王子殿下,为第一顺位继承人;若爱德华王子无嗣而终,则继位权归于朕之长女玛丽公主殿下;若玛丽公主无嗣而终,则继位权归于朕之次女伊丽莎白公主殿下……此序乃朕之最终意志,任何法令、契约、婚约、外戚势力,均不得凌驾、更改或废除此继承之序……”


    他的目光在“外戚势力”几个字上停留了片刻,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冰冷彻骨的寒意。诺福克、西摩……这些名字代表的贪婪、背叛和血淋淋的教训,让他对任何可能威胁都铎血脉的家族力量深恶痛绝。他要用这份诏书,像一道铁闸,死死锁住未来任何可能觊觎王座的外姓之手。


    “用……印。”亨利的声音微弱嘶哑。


    沉重的国王金印被内侍总管恭敬地捧起,蘸上鲜红的印泥,然后,带着千钧之力,稳稳地盖在了诏书的末尾。


    “咚!”


    一声闷响,如同历史的尘埃落定。它终结了霍华德和西摩两大家族的政治生命,也重新确立了玛丽和伊丽莎白在王朝继承序列中的合法地位——尽管她们的母亲早已化为尘土,尽管她们本人曾饱受冷落甚至囚禁。


    * * *


    里士满城堡的书房内,炉火噼啪作响,驱散着深秋的寒意。安妮将那份由国王内侍亲自送达的诏书副本轻轻放在桌上。胡椒狗安静地伏在她脚边。


    伊丽莎白站在窗边,望着外面被夕阳染成金红的橡树林。她灰绿色的眼眸沉静如水,没有狂喜,也没有悲伤,只有一种超越年龄的了然和凝重。诏书恢复了她的继承权,却是在父王病危、兄长垂死的阴影下,更像是一份沉重而冰冷的责任。


    “贝丝,”安妮的声音打破了宁静,“风暴暂时平息了。”


    伊丽莎白转过身,走到桌边,纤细的手指拂过诏书上那鲜红的印鉴。“是的,老师。”她的声音很轻,“但新的风暴,总会来的。在爱德华之后……在玛丽之后……”她没有说下去,目光投向窗外渐渐沉入地平线的夕阳。


    安妮走过去,轻轻揽住女孩单薄的肩膀。她们都知道,格林威治宫那头衰弱却依旧危险的金狮,伦敦塔里那些被囚禁的野心亡魂,还有远方未知的暗流,都预示着都铎王朝的未来,绝不会平静。她们所能做的,就是在里士满这座暂时的避风港里,积蓄力量,等待,并准备好迎接那无法逃避的惊涛骇浪。


    炉火映照着她们的身影,在墙上投下长长的、交织在一起的影子,如同她们无法分割的命运。尘埃落定,但新的秩序之下,是更加汹涌的暗流和无法预知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