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毒蛇的反噬
作品:《穿越后我成了亨利的冤种老婆》 格林威治宫,爱德华王子寝殿。
浓烈的血腥味、呕吐物的酸腐气和草药苦涩的气息混杂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爱德华王子小小的身体陷在染血的被褥里,脸色青灰,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如同破败风箱的呜咽。御医钱伯斯额头布满冷汗,用尽毕生所学施救,但王子的脉搏依旧细弱如游丝,生机正不可阻挡地流逝。
国王亨利八世巨大的身躯瘫在王子床边一张临时搬来的软榻上,痛风带来的剧痛似乎被更大的恐惧和暴怒暂时压制。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儿子惨白的脸,又猛地扫过地上那枚被瑞士卫兵“搜出”的、沾着王子鲜血的诺福克家族戒指,以及被内侍扭送进来、身上搜出毒药和火漆印的杂役,最后,那噬人的目光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匆匆赶来的安妮和伊丽莎白身上!
“里士满!”亨利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你的酒!你的人!给朕一个解释!否则……”他没有说下去,但那眼神足以让任何人血液冻结。
托马斯·西摩如同护主的獒犬,一步上前,挡在亨利和安妮之间(更像是隔断了安妮申辩的路径)。他英俊的脸上写满了“沉痛”和“义愤”,蓝色的眼眸却锐利如刀,直刺安妮:“安妮夫人!陛下待里士满恩重如山!你竟纵容酒坊混入霍华德余孽,致使剧毒流入宫廷,谋害王子殿下!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 他指向地上瘫软的杂役,“此人已供认不讳!就是他用霍华德火漆,在供给王子的酒桶内做了手脚!” 他巧妙地偷换概念,将“霍华德余孽”与“里士满酒坊”死死绑在一起。
被按在地上的杂役抖如筛糠,语无伦次地哭喊:“是……是霍华德家的人逼我的!他们……他们给我金子……要我……要我在酒桶里下药……” 他的话如同火上浇油。
“陛下!”托马斯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里士满酒坊管理松懈,竟成逆贼巢穴!臣请旨,立刻查封酒坊,缉拿所有管事!尤其是……”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安妮身后的老约翰和老汤姆,“……这两个主事之人!严刑拷问,必能揪出幕后黑手!以儆效尤!”
“拿下!”亨利被巨大的悲痛和愤怒吞噬,根本无心分辨,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老约翰和老汤姆。
如狼似虎的瑞士卫兵立刻扑上!
“住手!”
一声清越却异常坚定的断喝,如同冰水浇入滚油,瞬间压住了混乱!
安妮猛地踏前一步,将伊丽莎白牢牢护在身后,瘦削的脊背挺得笔直,直面亨利那噬人的目光和托马斯冰冷的蓝眼。她脸上没有丝毫恐惧,只有一种沉静到极致的、仿佛暴风眼中心的可怕冷静。
“陛下!”安妮的声音清晰而平稳,穿透寝殿的压抑,“毒害王子,罪不容诛!但真相未明,仅凭一枚不知何时遗落的戒指、一个被吓破胆的杂役的胡言乱语,以及……西摩爵士的推论,就要定里士满的罪,缉拿无辜之人,岂非让真凶逍遥法外,让王子殿下蒙受不白之冤?!”
她的话如同锐利的针,精准地刺破了托马斯精心编织的“证据链”,更将矛头隐隐指向了急于定罪的托马斯本人!
“你!”托马斯眼中寒光暴射,正要反驳。
安妮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她猛地转头,目光如炬,死死盯住那个瘫在地上的杂役:“你说霍华德家的人指使你?是谁?何时?何地?给了你什么信物?那毒药叫什么名字?如何下到王子殿下的酒桶里?王子殿下的特供酒,从酿造到送入宫中,需经酒坊三道验查、宫廷内侍两道核验!你一个小小的杂役,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带有霍华德火漆印记的毒物放进内壁,还不被任何人发现?说!”
她一连串的问题如同疾风骤雨,又快又急,每一个问题都直指核心漏洞!那杂役被问得目瞪口呆,脸色由惨白转为死灰,嘴唇哆嗦着,眼神惊恐地乱瞟,根本答不上来!他本就是临时被威廉找来的替死鬼,哪里知道这么多细节?
寝殿内瞬间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哑口无言的杂役身上。亨利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暴怒被一丝惊疑取代。托马斯·西摩的脸色,第一次变得极其难看,他藏在袖中的手猛然握紧。
“陛下明鉴!”安妮抓住这瞬间的静默,声音带着沉痛的恳切,“里士满酒坊供给宫廷多年,每一道工序,每一个经手之人,皆有详细记录在册,随时可供陛下核查!王子殿下所饮用的每一批次蜂蜜酒,在出坊前,皆由老约翰、老汤姆和我三人亲自封缄,封缄所用,皆是里士满特制的、带有胡椒狗徽记的火漆!绝非霍华德印记!此等关乎殿下安危的要事,岂敢有丝毫懈怠?若陛下允许,记录簿和剩余的同批次火漆,即刻便可呈上!” 她的话语逻辑严密,掷地有声。
“你……你强词夺理!”托马斯强行压下心中的慌乱,厉声道,“记录可以伪造!火漆可以替换!定是你们与霍华德余孽勾结……”
“西摩爵士!”安妮猛地打断他,目光锐利如刀锋,第一次毫不退缩地迎上托马斯那双冰冷的蓝眸,“您为何如此急于将里士满定罪?为何对霍华德余孽如何突破重重关卡精准投毒的关键避而不谈?反而一再引导陛下将矛头指向里士满?难道……”她刻意停顿了一下,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您知道些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内情?或者说,您害怕某些真相被查出来?”
“放肆!”托马斯勃然变色,英俊的面孔因愤怒和一丝被戳破隐秘的惊惶而扭曲,“你敢污蔑本爵士?!”
“够了!”亨利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巨大的头痛让他眼前发黑。安妮的质问和老约翰刚才那声“证人已到宫门”的禀报,像两把重锤砸在他混乱的思绪里。他浑浊的目光在状若癫狂的托马斯和沉静如水的安妮之间来回扫视,最后落在奄奄一息的爱德华身上。巨大的痛苦和疑虑撕扯着他。
“传……传那个桶匠!”亨利的声音嘶哑而疲惫,带着最后一丝挣扎的清醒,“朕……要亲自问!”
寝殿大门再次被推开。这一次,进来的不是卫兵,而是被两个里士满护卫(安妮事先安排跟随老约翰入宫的精锐)严密保护着的老比尔!他佝偻着背,脸色惨白,浑身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但那双浑浊的老眼里,却燃烧着破釜沉舟的绝望和仇恨!
“陛……陛下……”老比尔扑通一声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小……小人有罪!小人该死!是……是西摩爵士的侍从威廉……他逼我!他用我儿子的命逼我!他给了我毒药……还有诺福克公爵的火漆印……要我……要我在给王子殿下特供的酒桶内壁……烙上霍华德的火漆……再……再把毒药抹在烙印上……”他语无伦次,却将托马斯·西摩精心策划的阴谋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他胡说!”托马斯·西摩脸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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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厉声打断,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实的、如同困兽般的惊惶!他猛地看向威廉。
威廉早已面无人色,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威廉!”亨利如同垂死挣扎的狮子,发出最后的、震耳欲聋的咆哮,“给朕滚出来!”
威廉浑身一颤,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巨大的恐惧让他几乎失禁。“陛……陛下……小人……小人……” 在亨利那噬人的目光和老比尔怨毒的指证下,在托马斯·西摩瞬间变得无比阴沉的脸色带来的巨大压力下,威廉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是……是托马斯大人!是托马斯大人指使小人的!”威廉涕泪横流,手指颤抖地指向脸色铁青的托马斯,“大人说……要嫁祸给霍华德……要……要毁了里士满!那戒指……那毒药……都是大人给的!那杂役……也是小人找来的!大人还说……只要王子出事……陛下必定雷霆震怒……里士满和伊丽莎白公主……就……就……”
“住口!你这该死的叛徒!”托马斯·西摩如同被踩了尾巴的毒蛇,瞬间暴怒!他英俊的面容彻底扭曲,蓝色的眼眸里燃烧着疯狂的杀意!他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剑(作为前侍卫统领,他仍有佩剑入宫的资格),寒光一闪,竟不顾一切地朝着跪在地上的威廉狠狠劈去!他要灭口!
“护驾!”惊呼声四起!
一直紧绷着神经的瑞士卫兵首领反应极快!在托马斯拔剑的瞬间,他已如猎豹般扑上,沉重的剑鞘带着千钧之力,精准地砸在托马斯持剑的手腕上!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伴随着托马斯的惨叫同时响起!
镶满宝石的佩剑“当啷”一声脱手坠地。托马斯·西摩捂着自己扭曲变形的手腕,痛得蜷缩在地,英俊的脸因剧痛和绝望而扭曲狰狞,那双曾充满野心和算计的蓝眼睛,此刻只剩下疯狂的怨毒和彻底崩塌的灰败。
寝殿内一片死寂。只有爱德华王子微弱的呻吟和托马斯痛苦的喘息声。
亨利八世巨大的身躯僵在软榻上,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痛苦扭动的托马斯,又缓缓扫过瘫软如泥的威廉,最后,落在那枚沾着爱德华鲜血的、冰冷的诺福克戒指上。
真相,如同一盆混合着冰碴的污血,劈头盖脸地浇了他一身。被愚弄!被利用!被当成铲除异己、甚至可能危及他亲生儿子的工具!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滔天暴怒、被背叛的耻辱和巨大恐惧的寒意,从亨利脚底瞬间窜遍全身!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软榻扶手,指关节泛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巨大的头痛伴随着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猛烈袭来!
“你……你们……”亨利的声音嘶哑变形,如同砂纸摩擦,充满了极致的暴戾和一种被彻底掏空的虚弱。他巨大的身躯晃了晃,眼前一黑,在侍卫和内侍惊恐的呼喊声中,向后重重栽倒在软榻上!这一次,是真正的、被怒火和阴谋彻底击垮的昏迷!
“父王!”伊丽莎白失声惊呼,想冲过去,却被安妮死死拉住。
安妮紧紧抱着伊丽莎白,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寝殿:奄奄一息的王子,昏迷暴怒的国王,手腕断裂、如同丧家之犬般被卫兵粗暴拖走的托马斯·西摩,瘫软认罪的威廉,失魂落魄的老比尔,以及周围噤若寒蝉、眼神惊恐的贵族和内侍……
一场由西摩家族亲手点燃、意图焚毁里士满的毒火,最终以最惨烈的方式,将他们自己彻底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