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雪落无声与不婚之誓
作品:《穿越后我成了亨利的冤种老婆》 约克郡的荒原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彻底吞没。狂风卷着鹅毛大雪,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疯狂抽打着修道院灰黑色的石墙,仿佛要将这座孤岛般的建筑彻底掩埋。修道院深处,那间狭小冰冷的石室里,寒意刺骨,唯一一盏挂在墙上的牛油灯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随时可能熄灭。
凯瑟琳·霍华德蜷缩在硬板床上,薄毯根本无法抵御严寒,她瘦得只剩骨架的身体在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每一次撕心裂肺的咳嗽,都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带出更多的、带着腥甜气息的暗红血沫,星星点点溅在冰冷的石板地上,如同凋零的残梅。
金发早已失去了所有光泽,枯槁地贴在深陷、灰败的脸颊上。那双曾经盛满娇媚、野心和恐惧的蓝色眼眸,此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洞和一种近乎麻木的疲惫。嬷嬷们送来的粗粝面包和稀薄的菜汤早已冰冷,放在角落的小木桌上,纹丝未动。生命的光,正在这具年轻的躯壳里急速流逝。
意识模糊间,她仿佛又回到了汉普顿宫那间金碧辉煌的寝殿。巨大的落地镜里,映着她穿着华美裙袍、戴着璀璨珠宝的身影,青春娇艳,如同盛放的玫瑰。诺福克舅舅在一旁低声教导着宫廷礼仪和取悦陛下的技巧,他的眼神像鹰隼。然后,画面跳转,是玫瑰廊下潮湿的夜晚,卡尔佩珀炽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颈侧,带着禁忌的刺激和恐惧……接着,是滴血认亲时那碗刺目的暗红,诺福克舅舅枯槁脸上狂喜的狞笑……最后,定格在格林威治宫宴会厅,亨利那双充满了厌恶和冰冷杀意的眼睛……
“孩子……” 一声破碎的、几乎听不见的呓语从她干裂的唇间溢出。她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抓挠着冰冷的床板,仿佛想抓住什么。那个深棕色头发、只在出生时啼哭了几声就被抱走的孩子……她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不知道嬷嬷们给他取了什么名字。他成了她生命中一个模糊的、带着巨大痛楚的印记,是耻辱,是枷锁,也是……一丝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微弱到近乎虚无的牵挂。
风雪声似乎小了些,被修道院深处传来的、低沉而悠远的晚祷钟声取代。修士们肃穆的拉丁文吟诵隐隐飘来,那是为亡者安息的《安魂曲》。
凯瑟琳灰败的脸上,那空洞的眼中似乎有最后一点微光闪动了一下。她仿佛听到了什么召唤,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望向那扇高悬的小窗外——那里只有一片被狂风吹卷的、混沌的白色。
一滴冰冷的、混浊的泪,终于滑过她枯槁的脸颊,无声地砸落在冰冷坚硬的石板上,瞬间消失不见。
她的呼吸,在钟声和风雪交织的呜咽中,越来越微弱,越来越悠长,最终,彻底归于一片冰冷的寂静。
牛油灯芯发出一声轻微的“噼啪”,挣扎着跳跃了一下,最终还是熄灭了。石室陷入彻底的黑暗和死寂。只有窗外呼啸的风雪,依旧不知疲倦地拍打着墙壁,仿佛在为这位被权力玩弄、最终无声凋零在荒原雪夜中的金丝雀,唱着最后的、无人聆听的挽歌。
* * *
里士满城堡的书房内,炉火温暖。安妮正指导伊丽莎白阅读一卷拉丁文典籍。胡椒狗伏在炉边地毯上,发出均匀的鼾声。一封盖着玛丽公主私人印鉴的信件,由老约翰肃然呈上。
信封厚重,用的是最好的羊皮纸。伊丽莎白用小银刀裁开封口,展开信笺。熟悉的、带着一丝旧教刻板气息的娟秀字迹映入眼帘:
> **致伊丽莎白·都铎,英格兰公主:**
>
> 此信由圣母玛利亚见证,于格林威治宫祈祷室书就。
>
> 父王陛下于病榻之上,蒙上帝启示,深感王朝传承之重责,已明颁诏谕,昭告天下:王位继承之序,以爱德华王子殿下为先;王子若蒙主恩召而无嗣,则继位之权归于吾身;吾若亦无子嗣,则此神圣权柄,当由汝——伊丽莎白·都铎——承继。
>
> 此序已加盖国玺,永为定制。任何外戚、权臣,不得觊觎染指。
>
> 过往之事,上帝自有公断。吾等皆为父王之女,英格兰之公主。值此多事之秋,当谨守本分,虔心祈祷,为父王圣体,为王国安稳。
>
> 玛丽·都铎手书
>
> 附:陛下圣意已决,此诏不容更易。
信笺的末尾,有一小块被水渍晕染开的模糊痕迹,不知是烛泪,还是……别的什么。
伊丽莎白静静地看着信,灰绿色的眼眸深邃如寒潭,映照着跳动的炉火,却看不出太多波澜。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那行关于继承权的冰冷文字,又停留在那个模糊的水渍上片刻。玛丽称她为“伊丽莎白·都铎”,而非往日的“那个私生女”或“安妮·博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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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这称呼的改变,本身就充满了政治妥协的冰冷意味。那“谨守本分,虔心祈祷”的告诫,更是玛丽的风格,带着旧教烙印的枷锁感。
安妮没有打扰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胡椒狗似乎感受到气氛的变化,抬起头,湿润的黑眼睛望着伊丽莎白。
良久,伊丽莎白放下信笺,走到壁炉边。她没有看安妮,目光投向炉膛里跳跃的火焰,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决绝:
“老师,玛丽姐姐的信,我看完了。” 她顿了顿,拿起那封信,毫不犹豫地将其一角凑近炉火。火舌瞬间舔舐上昂贵的羊皮纸,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卷曲、焦黑,玛丽那娟秀的字迹在火光中迅速化为灰烬。
“上帝作证,” 伊丽莎白转过身,面对着安妮,灰绿色的眼眸在火光映照下,亮得惊人,如同淬炼过的宝石,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和一种近乎悲壮的清醒,“以我的生命与灵魂起誓——”
她微微扬起头,脊背挺得笔直,声音不大,却如同金铁交鸣,清晰地回荡在温暖的书房里,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的重量:
**“我将永不结婚!永不屈从于任何丈夫的权柄!我的身体,我的意志,我的王冠——若有上帝垂怜,令其加诸我身——都将只属于英格兰!只服务于这片土地和它的人民!为此,我愿付出一切代价!”**
誓言落定,书房内一片寂静。只有炉火燃烧的噼啪声,和胡椒狗喉咙里发出的一声低低的、仿佛理解的呜咽。
安妮看着火光中伊丽莎白那坚定而略显单薄的侧影,看着她眼中燃烧的、为守护自身与王国独立而献祭婚姻与个人幸福的决绝火焰。她没有说话,只是走上前,轻轻将女孩拥入怀中。这是一个沉重到令人窒息的誓言,是伊丽莎白在目睹了母亲(安妮·博林)、简·西摩、凯瑟琳·霍华德乃至玛丽(未来可能的)被婚姻和男人权柄碾碎的悲剧后,为自己选择的、最彻底的防御,也是最彻底的献祭。
炉火的光芒将她们相拥的身影长长地投射在墙壁上。窗外,里士满的夜幕已然降临。格林威治宫那头衰弱金狮的喘息,伦敦塔里无声的囚徒,约克郡荒原上刚刚熄灭的生命烛火,还有眼前少女以终身不嫁为代价立下的沉重誓言……都铎王朝的未来,在灰烬与誓言中,走向了更加莫测的深渊。新的风暴,正在未知的黑暗中积聚着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