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这身伤痕是她的盔甲

作品:《嫡女黑化杀疯,三个病娇却爱惨了!

    江蓠忽然低笑了一声,笑声很轻,却像一把薄刃,倏然划破满堂喧嚣。


    众人一静。


    她缓缓抬头,嘴角还噙着那抹古怪的笑,目光却冷得像淬了毒的针,一寸寸钉在那三个男人脸上。


    “三位说得这般详尽,”她嗓音沙哑,却字字清晰,“那不如解释解释,为何你们描述的鞭伤、烛痕、刀口,和我身上这些陈年旧伤一点都不符合?”


    她冷眸扫向瘦高男人,“你说,你是用鞭子抽打的我?”


    瘦高男人心虚点头。


    她冷笑,“若是如我姨娘所言,我身上的伤痕应该是近一年内留下的,疤痕应当鲜红凸起,可我身上的伤痕……”


    她顿了顿,像是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是我八岁那年,因为打碎了一个茶盏,姨娘用浸了盐水的藤条抽的。”


    “也是我十二岁时,因在父亲面前多说了句话,被姨娘关在柴房抽了整整二十下。”


    “而最可笑的是,”她冷笑一声,眼中寒光乍现,“这位公子说他用的是鞭子,可我背上每一道伤痕,都是标准的藤条印记,边缘整齐,中间凹陷,这是任何鞭子都打不出的效果。”


    她一步步逼近那瘦高男子,“要不要现在就去取根藤条来,让你当着大家的面,演示演示你是怎么‘抽打’我的?!”


    刘氏着急地想要反驳,可江蓠一个冷眼看去,“我还没说完!”


    堵住刘氏的口后,她冷冽的眼神又落向商贾男人身上,“你所谓的烛痕,事实上也是我姨娘用烧红的玉佩和烧红的金簪所致,根本不是什么蜡油所烫!”


    最后,她看向屠夫,“我那心口的刀痕,好像是在我十岁生辰那天,不小心踩到姐姐的新衣裙,险些让姐姐在宾客面前失颜,姨娘一怒之下所刺!”


    “所以,”她愤恨地看向三个男人,声音低沉而有力:“你们还敢承认刚才所说都是实话吗?”


    前世,她把自己这满身伤痕当做耻辱,利用自学医术将其修复。


    可如今,这身伤痕是她的盔甲,她要用这些伤痕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三人一阵心颤,却又没有回头路,只得一口咬定:“大人,我等所说句句属实,请大人明鉴。”


    刘氏更是忍不住说:“这个孽障从小就满嘴谎话,大人千万别被她所蒙蔽了!”


    顿时,在场的人都有些纠结犹豫。


    前来辨认和江蓠有奸情的人,证词看起来都很真。


    而江蓠辩驳的话也有道理,逻辑在线。


    大家都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真还是假?


    刘氏见大家没有再激烈地为她说话,她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匍匐跪地,“大人,我说的话句句属实,现在物证人证齐全,还请大人定罪,只不过……看在我女儿年纪尚小的份上,请留给她一句全尸,也请大人看在尚书府的份上,不要将她沉塘。”


    江蓠冷眼看着刘氏又佯装一副慈母的模样,凑近刘氏的耳麦,只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姨娘,你装作为我着想的样子可真令人作呕,还不如那副厌恶我的样子好看。”


    随即,她又转头,冷然道:“姨娘,你这么快就想要给我定罪,是想掩盖些什么呢?”


    “现在大人都还没有完全查证,就能凭借你的话和你请来的人,三言两句就给我定罪吗?”


    这些人,准备的还真是够齐全的,不过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后手。


    刘氏怕夜长梦多,压根不去看江蓠,也不去听江蓠说的话,又狠狠地磕头道:“大人,是我教女不严,还请大人定罪!!!”


    裴战皱眉,刚要说话,一道清丽又带着几分病弱的声音响起:“大人,下官愿为二小姐作证!”


    庄灵从阴影处迈步而出,官袍袖口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她早该站出来,只是方才裴战一个眼神便将她按回,如今时机已至,该是真相大白的时候。


    她抬手命人抬上一方檀木托盘,上面赫然铺着几块暗红的皮子。


    “下官已用烧红的金簪、玉佩在猪皮上复刻伤痕。”


    她指尖一挑,掀开最上层皮子,露出底下焦黑翻卷的烙印,“诸位请看,梅花烙边缘泛紫,纹路深及皮下三寸,与二小姐锁骨下的旧伤分毫不差。”


    她又取出一块布满鞭痕的皮子,在公堂烛火下缓缓转动,“新伤旧伤,肌理迥异。”


    她声音冷肃如刀,“二小姐背上藤条伤痕已呈青灰色,疤痕增生处与肌肉纹理交融,此等愈合程度,至少十年以上。”


    最后,她趁刘氏不备,取下她头上的发簪,转手钉在案上,“而二小姐肩头的刺伤,才是最近的新伤,簪头斜刺入肉的手法,与刘姨娘这支凤头簪,如出一辙!”


    满堂死寂,只剩那支金簪在案上微微震颤的余音。


    啪!


    一声巨响在公堂上炸开。


    裴战面色铁青,猛地抓起惊堂木,重重在案桌上一拍。


    他眸中怒火如刀,声音却冷得骇人,“铁证如山,尔等还敢狡辩?!”


    惊堂木的余音在梁柱间嗡嗡震颤,满堂衙役噤若寒蝉。


    “若还不从实招来,”他缓缓起身,两手撑在案桌上,官袍下摆无风自动,“本官不妨让你们尝尝,大理寺的威力何在!”


    大理寺的酷刑,是活人进、碎肉出的炼狱。


    这里的刑具专攻人体最脆弱的痛处,碾骨不断髓,剥皮不伤脉,连牙齿都能带着血根完整拔出。


    而裴战,是比刑具更恐怖的存在,他熟知如何让痛觉持续数十时辰而不致命。


    经他手的犯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的刑室地砖永远渗着洗不净的血色,空气中飘荡着洗不去的哀嚎。


    三个大男人顿时被吓得瘫软在地,裤裆一片湿濡!


    几人齐齐说道:“大人饶命!小人招!小人全招!”


    “是刘姨娘,是她绑了我们的家人,威胁我们这么说的。”


    说罢,几人跪趴在地,喊冤道:“求大人饶命啊,我们也是被逼的。”


    顿时,刘氏面如死灰,踉跄后退,却被衙役一把按住!


    堂外百姓鸦雀无声,方才叫嚣“严惩”的人,此刻全都缩着脖子,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唯有江蓠,面露讽刺。


    甚觉可笑。


    原来江献忠也知晓嫡女调包一事,可所有人为了保全江玉瑶这嫡女的身份,甘愿让她成为扶持江玉瑶扶摇直上的一颗棋子!


    裴战冷厉开口:“刘氏,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刘氏确实没有想到一直以来唯唯诺诺的江蓠,如今却给了她这么大的“惊喜”。


    可这件事还没完!


    “大人,即便妾身当真‘管教’过头,”刘氏忽然掩唇轻笑,“可身为人母,岂能容忍一个忤逆犯上的孩子?”


    她慢条斯理地抚了抚袖口,云淡风轻般:“藤条抽她后背,是教她恪守妇道;烫烂她的皮,是让她记住尊卑。”


    她忽然压低嗓音,“若连这点‘疼爱’都受不住,又怎会记住自己的身份,又怎会懂得安分守己?”


    事已至此,她也没什么可隐藏的了。


    此话一出,众人一阵唏嘘。


    “没想到这世间竟有这样的母亲!”


    “当她的女儿,真是倒了血霉!”


    “……”


    身后传来乌泱泱的谩骂和指责,可刘氏却一副完全没听见的模样。


    “更何况,即便有这些伤未必能说明什么,毕竟她身上没有月牙胎记!”


    没有月牙胎记,自然也没办法证明江蓠就是尚书府的嫡女!


    而那月牙胎记早已被烫疤替代,江蓠是尚书府卑贱庶女便是无法改变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