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5章原形毕露
作品:《单元文:拯救恶毒女配进行时》 若是往常,看到妖族在自己面前显露原形,还如此僭越地缠绕着自己。
即墨如雪的第一反应必然是暴怒,会毫不犹豫地将这妖物震飞出去。
但此刻,或许是残存的睡意让她心防稍懈,或许是那难得的安眠让她心绪平和。
她心底那点本能升起的暴戾还没来得及凝聚,就被另一种更强烈的感觉取代了。
她能感觉到,祁鹤羽的气息极其微弱。
不对劲。
搭在她肩窝的头也毫无生气,甚至连呼吸都微弱得几乎感知不到。
他怎么了?
即墨如雪下意识地伸手,拍了拍冰冷的蛇头。
“祁鹤羽?”
没有反应。
大蛇依旧紧闭着眼,仿佛陷入了深度的昏迷。
“祁鹤羽。”
她稍稍提高了声音,依旧毫无回应。
即墨如雪的眉头紧紧皱起,她尝试动了动,却发现蛇缠得很紧。
若是平时,她灵力一震便可挣脱,但此刻看着这蛇虚弱的样子,她竟莫名地没有动用暴力。
“啧,搞什么……”
她有些不耐地咂了下舌,但这不耐烦并非针对祁鹤羽,更像是针对眼下这束手束脚的状况。
她再次拍了拍蛇头,“你松开些。”
自然还是没有反应。
这种不受控的情况放在平时足以让她雷霆震怒。
但看着这黑蛇无知无觉的脆弱模样,她心头竟生不出多少火气,有烦躁也不是对他的。
她抬手便是一掌拍出。
直接轰向了紧闭的殿门。
厚重坚实的殿门瞬间化为齑粉,轰然倒塌的巨响在空旷的归墟殿内回荡,也惊动了外面守候的人。
大长老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
他听到动静,第一反应就是那新来的妖奴定然是触怒了圣女。
“大人恕罪!是属下失察,送了这不知死活的……”
大长老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着请罪。
“他怎么了?”
即墨如雪打断了他,但若仔细听,便能察觉那冰冷之下压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大长老一愣,下意识抬头,当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那条显眼的大黑蛇正紧紧缠绕在圣女身上。
这……简直要命了!
“大人息怒,属下这就将这孽畜……”大长老声音发颤,只想立刻把祁鹤羽弄下来碎尸万段。
“本座问你,他怎么了?”
即墨如雪的声音更冷,凤眸锐利如刀,盯着大长老。
大长老被这目光看得浑身一激灵,后知后觉这才反应过来圣女问的是什么。
他愣了一下,战战兢兢地又看了一眼,注意到黑蛇僵直虚弱的状态,连忙磕磕巴巴地回答:
“回,回大人,是……是牵机,牵机的毒性发作了。”
他咽了口唾沫,快速解释道:
“牵机本质是剧毒,需每隔六个时辰服下缓解药剂,方能压制毒性。”
“若逾期未服,毒性便会发作,吞噬其自身微末灵力,痛楚难当,如同万蚁噬心……他这显然是承受不住痛苦,灵力失控,被迫化了原形……”
即墨如雪闻言,指尖微微一颤。
“自他进来,多久了?”
大长老忙不迭回答:“已有十二个时辰了。”
说来也稀奇,往常送来的那些,别说十二个时辰,连两个时辰都撑不过去,这小妖……
十二个时辰。
即墨如雪怔住了。
她竟然……睡了整整十二个时辰?
这怎么可能?
修炼流云心经后,她的神识时刻处于一种紧绷的警戒状态,莫说熟睡,便是浅眠也极易被体内灵力的细微波动惊醒。
连身边这人何时毒发,何时被迫化形,缠绕在她身上,她都毫无知觉。
这人,毒发之时,为何不叫醒她?
是觉得叫醒也无用,还是……不想惊扰她的睡眠?
后一个念头升起得突兀,让即墨如雪心口泛起一丝极其陌生的涟漪。
她看着肩头那颗了无生气的蛇头,冰凉的鳞片贴着她的颈侧皮肤。
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她心中翻涌。
有被冒犯的不悦,有对自身松懈的惊怒,但更多的,是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细微的焦躁。
大长老见她沉默,周身气息变幻不定,试探着开口:
“大人,这妖奴胆大包天,竟敢以原身冒犯您,实在罪该万死!属下这就将他……”
“解药。”
即墨如雪冷冷打断他。
大长老一愣,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即墨如雪的目光扫过来,大长老一个激灵,不敢再多问,连忙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白玉小瓶,双手奉上。
“在此,只需喂服一滴即可缓解。”
即墨如雪接过药瓶,指尖摩挲着微凉的瓶身。
“下去。”
“是,是!”
大长老如蒙大赦,连忙躬身退了出去,直到退出殿外,远离了那令人窒息的压力。
才敢抬手擦去额角的冷汗,心有余悸地回头望了一眼那破碎的殿门。
殿内重归寂静。
即墨如雪拔开瓶塞,垂眸看着枕在自己肩窝的蛇头,犹豫了一瞬。
她将一滴透明的药滴了进蛇口里,做完这一切,她看着依旧缠绕着自己的蛇身,眉头微蹙。
“还不松开?”她低声斥道,语气却并无多少真正的怒意。
没反应。
尾巴还无意识地在她腿上蹭了蹭,仿佛在寻找更舒适的位置。
蛇头沉甸甸地枕着她的肩窝,紧闭的眼眸没有丝毫睁开的迹象。
“……”
即墨如雪看着这颗近在咫尺的蠢兮兮的蛇头,再次陷入了沉默。
她动了动肩膀,想把他晃下去。
结果这蛇非但没松,反而缠绕的力道又收紧了些,冰凉的鳞片摩擦过她单薄的衣料,带来一种奇异又陌生的触感。
那颗脑袋也更往她颈窝里埋了埋,喉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嘶……”声。
不像威胁,倒像是在……抱怨被打扰了。
即墨如雪这辈子,还从未被任何活物以这种姿态“缠抱”过。
更别提是一条蛇,一个妖奴。
杀意和不适感本能地想要升起,可看着他那全然无知无觉甚至透着点依赖的蠢样子。
那点杀意就像撞上了软墙,怎么也凝聚不起来。
她伸出两根手指,捏住蛇头,试图把他从自己肩膀上拎开。
这黑蛇似乎很不满,细长的尾巴尖抬了起来,软绵绵地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轻轻绕了半圈,没什么力气,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阻拦。
即墨如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