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送殿下上路

作品:《单元文:拯救恶毒女配进行时

    萧弘睿勾结北辽,豢养私兵刺杀当朝太师的罪行败露,举朝哗然。


    随着对宸王府及其党羽的彻查清算,北境之战,小侯爷沈奕所谓战前擅离职守,导致大军失利的罪名也水落石出。


    完全是萧弘睿为铲除异己精心策划的构陷。


    彻查过程中,宋相被查出多次为宸王铺路搭桥,暗中协助其与北辽往来通信。


    而身为帝师的太傅则被揭发利用翰林院为宸王培植党羽,更曾暗中调换边境军报。


    一桩桩罪证呈递御前,引得朝野震动。


    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以几位清流老臣为首,众多官员纷纷上书,言辞恳切亦或激烈。


    痛陈沈家满门忠烈,世代为国戍边,却遭此构陷。


    朝堂之上,为沈家鸣冤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众多官员纷纷上书,言辞恳切甚至激烈:


    “陛下!沈家满门忠烈,世代镇守北境,功在社稷!小侯爷沈奕赤胆忠心,却遭奸人构陷,蒙受不白之冤,含恨九泉!”


    “……此事若不能昭雪,岂止是寒了沈家之心,更是寒了天下将士之心,寒了万千黎民之心啊!”


    “陛下!忠良蒙冤,奸佞当道,非朝廷之福,非天下之幸,请陛下明断,还沈家清白,以安忠魂,以正视听!”


    皇帝坐在龙椅之上,面对群情激昂,脸色晦暗不明。


    众怒难犯,人心难违。


    尤其是军中,为沈家不平之声日盛。


    他深知,若再不做表示,恐生大变。


    沈遇身形挺拔的站在一众官员之中,身形挺拔如孤松。


    面无表情地听着。


    听着那些曾经或许对沈家避之不及甚至落井下石的官员,此刻如何慷慨陈词,痛斥宸王罪孽,如何声泪俱下,为沈家鸣不平。


    直到龙椅上的皇帝缓缓抬手,压下了所有的声音。


    大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太监尖细而庄重的声音响彻大殿,一字一句,宣读着最终的裁决。


    为沈家平反,追封沈奕为忠勇侯,厚葬,其妻诰命加封,厚葬,立祠祭祀。


    严惩一干构陷沈家的宸王党羽,或斩首,或流放,或贬为庶人。


    宸王萧弘睿,削爵废为庶人,赐白绫。


    宋相革除一切官职,查抄家产,念其年迈,免死罪,流放三千里,永不得返。


    太傅褫夺太傅衔及所有封赏,贬为庶民,禁足府中,闭门思过。


    一条条,一项项,似乎公正严明,似乎足以告慰亡灵。


    圣旨宣读完毕,殿内一片寂静。


    众臣纷纷躬身,山呼“陛下圣明”。


    沈遇缓缓跪下去,叩首,谢恩。


    “臣,谢陛下隆恩。”


    “沈卿,快快请起,沈家蒙冤,朕心甚痛,如今沉冤得雪,望卿节哀,保重身体,日后还需卿等为国效力。”


    沈遇依言起身,垂着眼帘。


    “陛下恩典,臣必当竭尽所能,以报陛下。”


    他的话挑不出一丝错处,神情也无可指摘。


    皇帝神色复杂的扫了眼沈遇,又宽慰了几句,便宣布退朝。


    官员们陆续散去,三三两两,低声议论着今日的结局。


    沈遇没有理会任何人。


    这场所谓的沉冤得雪,不过是帝王权衡之术,是平息众怒,安抚军心的手段。


    用他沈家满门的血,换来的一个公道。


    沈遇握紧了袖中的手。


    他不需要这些虚名。


    他只要那些人的血。


    ——


    阴冷潮湿的天牢最深处。


    沈难厌一身素衣,却难掩容色倾城。


    她缓步走在肮脏的甬道里,裙摆拂过地面,沾染了污渍,她却浑不在意。


    狱卒恭敬地打开最里间牢房的门锁,退到一旁。


    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里面蜷缩在角落草堆上的萧弘睿闻声抬头。


    短短几日,他早已没了往日宸王殿下的雍容华贵,头发散乱,衣衫褴褛,脸上带着伤痕和污垢。


    只有那双眼睛,在看清来人时,瞬间爆发出淬毒般的恨意。


    “沈、难、厌!”


    他几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她的名字,猛地从草堆上挣扎起来。


    “是你!一切都是你算计的!”


    他嘶吼着,声音因激动和虚弱而嘶哑破裂。


    “你骗得本王好苦,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你早就和席殃勾结在一起了!是不是?”


    他什么都想明白了,这根本就是一个为他精心准备的局。


    沈难厌静静地看着他如同困兽般的挣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她越是平静,萧弘睿就越是疯狂。


    他面目狰狞的朝着沈难厌扑过去,还没碰到她的衣角。


    一道身影从旁侧的中闪出,一脚踹在萧弘睿的胸口。


    力道之大,萧弘睿惨叫一声,重重砸在冰冷的石墙上,又滚落在地,咳出一口血沫。


    他挣扎着抬头。


    沈遇缓缓从阴影中走出。


    他发冠高束,身姿挺拔,穿着一身暗色常服,面容沉静。


    但那双眼睛却黑得吓人,里面翻涌着近乎实质的杀意和冰冷。


    他一步步走向瘫倒在地的萧弘睿,俯身,铁钳般掐住萧弘睿的脖子,将他抵在冰冷的石墙上。


    “咳……咳咳……”


    萧弘睿被掐得呼吸困难,脸色由红变紫,双手徒劳地试图掰开沈遇铁钳般的手指。


    沈遇的脸凑近他,声音低沉冰冷,如同地狱来的低语。


    “殿下……”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萧弘睿的瞳孔骤然收缩,想起了那段属于从前的几乎被遗忘的警告。


    数年前,年仅十六岁的沈遇将他堵在宫墙角落。


    那时少年身量还未完全长成,眼神却已锐利如刀,带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


    他揪着他的衣领,一字一句地警告:


    “厌厌是我沈家的宝贝。”


    “你若有心,便珍之重之。”


    “你若敢戏耍她,敢对不起她……”


    少年的眼神冷得像冰,语气却斩钉截铁,“即便你是皇子,我沈遇……也绝不会放过你。”


    那时沈遇还是个鲜衣怒马的侯府三公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出这话。


    当年他只以为是少年意气的一句狠话,如今却成了索命的谶语。


    “看来是想起来了。”


    沈遇看着他惊骇欲绝的表情。


    掐着他脖子的手缓缓收紧,欣赏着他逐渐窒息的模样。


    萧弘睿剧烈地咳嗽着,从齿缝间挤出破碎的问句。


    “你……你想怎样?”


    沈遇猛地松手。


    萧弘睿重重摔回地上,蜷缩着剧烈咳嗽,大口喘着气。


    “自然是来送殿下上路的。”


    沈遇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牢房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动。一个面白无须的老太监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无声地停在一步开外。


    老太监尖细的声音毫无起伏:


    “陛下有旨,罪人萧弘睿,结党营私,勾结外敌,构陷忠良,罪无可赦,赐鸩酒或白绫,即刻上路。”


    萧弘睿的目光死死盯在那两样东西上,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一干二净。


    沈遇的声音冰冷地响起:


    “殿下选一样吧。”


    萧弘睿猛地抬起头,目光越过沈遇,看向一直静静站在阴影里的沈难厌。


    他好像此刻才知道,沈难厌有多恨他。


    大势已去。


    他脱力的瘫坐在地上。


    “厌厌……”他声音嘶哑破碎,带着隐忍的哭腔,“…事已至此,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沈家……”


    “……我对你,并非全是虚情假意,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只是……身在皇家,我身不由己….”


    牢房里只剩下他粗重而绝望的喘息和呜咽声。


    沈难厌终于动了。


    她缓缓走上前,素白的手伸向老太监捧着的托盘。


    指尖掠过那杯泛着幽光的鸩酒,拿起白绫。


    萧弘睿瞳孔骤然放大,他徒劳地向后缩去,却被沈遇按着动弹不得。


    沈难厌的动作很慢,她将白绫一圈一圈,缠绕上萧弘睿的脖颈。


    绫缎冰凉的触感激得萧弘睿浑身剧颤。


    “萧弘睿,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就是对不起。”


    萧弘睿绝望地闭上眼,泪水滑落,再说不出一句话。


    沈难厌的手指猛地收紧。


    白绫瞬间勒入皮肉,萧弘睿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双脚徒劳地蹬踹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沈难厌俯视着他濒死的惨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心中痛极,像被无数根针反复刺穿。


    不是为萧弘睿,只是她忽然意识到。


    她和萧弘睿所做的,又有何区别?


    都是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可以牺牲一切。


    萧弘睿的挣扎渐渐微弱下去,最终,身体猛地一僵,彻底瘫软不动了。


    沈难厌缓缓松开手,任由那具逐渐冰冷的尸体滑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牢房里死寂无声,只有血腥和污浊的气息弥漫。


    老太监无声地行了一礼,悄然后退,消失在阴影里。


    沈遇走上前,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披在沈难厌微微颤抖的肩上。


    “回去吧。”


    沈难厌低头看着自己微微发红的手掌,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勒杀生命时的触感。


    以及……另一份被她亲手背叛的真心。


    她用和仇人一样肮脏的手段报了仇。


    缓缓抬起头,沈难厌看向牢房外那一点微弱的光亮,眼底翻涌着偏执的暗潮。


    而后转身,走出这间充满死亡气息的牢笼,素白的衣裙拂过肮脏的地面,一步步走入阴影。


    还没完呢,萧弘睿死了,接下来,还有那个高坐在龙椅上皇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