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凭什么能杀了他?”
作品:《单元文:拯救恶毒女配进行时》 京城关于和亲公主的流言风波,随着北辽使团的离去,重归平静。
然而,在这份看似宁静的表象之下,沈难厌的心却从未真正安定过。
她像一名最有耐心的猎手,蛰伏着,等待着,等待着那个能让她仇敌万劫不复的机会。
她深知,萧弘睿绝不可能坐以待毙,他被席殃捏住了那样一个致命的把柄,迟早会狗急跳墙。
只是她没想到,这个机会,会来得如此之快。
这天,沈难厌回了侯府,去看了沈遇。
沈难厌踏进兄长卧房时,窗棂半开着,春日的风卷着几缕药香进来,落在床榻边那人月白锦袍的衣摆上。
她刚看清屋内便猛地顿住——
萧弘睿坐在床边的圆凳上。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眼底飞快掠过一丝冷光,随即换上恰到好处的震惊,声音微颤:
“王爷怎会在此?侯府下人竟未通报……”
萧弘睿快步上前,一把按住她的手臂,眼神急切地扫视四周,低声道:
“厌厌,别怕,小声些,我进来时很小心,无人看见。”
“我实在放心不下你,听闻你回府,才冒险在此等候。”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目光急切地在她身上流转,仿佛要确认她是否完好无损。
“席殃那奸贼!竟将你强行囚禁在太师府中,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你……”
“劳殿下挂心,我很好。”
沈难厌微微侧身,避开了他试图触碰的手,垂下眼睫,声音清淡疏离:
她的抗拒让萧弘睿动作一僵,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但很快又被更浓的心疼覆盖。
“很好?怎会很好!”
他语气激动起来,带着愤懑,“席殃是什么人?他狼将你困于其中,岂会安什么好心!”
他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语气变得深情款款:
“厌厌,我知道你定是受了许多委屈,我今日来,便是要想法子救你的。”
沈难厌抬眸看他,“救我?如何救?”
萧弘睿仔细观察着沈难厌的神色,继续抛出诱饵:
“你听我说,我知你不愿意被这般囚禁,如今你已不必远嫁和亲,最大的障碍已然消失。”
“只要我们能除掉席殃这个祸国殃民的奸佞,一切都能回到正轨,到时……厌厌,我们或许还能….”
“殿下慎言,你……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你想暗杀当朝太师?”
沈难厌打断他,心中冷笑,面上却显出巨大的惊恐,连连后退。
萧弘睿面色冰冷异常:“我现在没有选择,他必须死!”
沈难厌面色迟疑。
“……你可知席殃是谁?刺杀他,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若是失败……”
“不会失败的!”
萧弘睿斩钉截铁,抓住她的手腕,眼中闪烁着孤注一掷的疯狂光芒,
“席殃一日不除,大倾永无宁日,你我亦永无宁日!厌厌,如今只有你能帮我了。”
沈难厌自嘲的笑笑:
“我?如今的我还能帮你什么?”
“不,厌厌,只有你能,如今谁人不知他对你……”
萧弘睿说着,顿了顿,
“这便是我们的机会,我需要你帮我,里应外合,除掉他!”
沈难厌垂着眼眸,长睫剧烈地颤抖着,仿佛内心正在进行着天人交战。
萧弘睿紧紧盯着沈难厌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动摇和希冀:
“厌厌,想想我们的过去,难道你甘心永远活在他的阴影之下,做一只被囚禁的金丝雀吗?”
沈难厌沉默了很久,久到萧弘睿几乎要失去耐心时,才缓缓抬起头。
“殿下究竟有何计划?”
萧弘睿见她松口,心头大喜,连忙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极低在沈难厌耳边耳语了几句。
沈难厌静静听着,眼中划过一抹冰冷。
她静静看着萧弘睿,并未立刻应允,而是蹙起柳眉,冷静地反问:
“即便我能做到,到时殿下凭什么能杀了他?”
沈难厌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
“凭你府上那些枪都提不起来的护卫?”
萧弘睿被她毫不留情的诘问刺得脸色青白交加,仿佛被当众扇了一记耳光。
“厌厌,你未免太小看本王了,若无万全准备,岂会以身犯险?我府上的人个个训练有素,未必就….”
“未必?”
沈难厌语气带着一丝嘲弄,
“殿下,既然要做,那我们要的不是未必,是万无一失!用身家性命去赌一个未必,未免太儿戏了。”
“席殃自身武功深不可测,更遑论他身边时刻不离的六名顶尖暗卫,个个都是以一当百的高手,形影不离,殿下打算如何应对?”
她不等萧弘睿回答,语气愈发犀利:
“再者,一旦他遇袭,消息会立刻传回城中,他手握御渊军,虎符在手,届时御渊军倾巢而出,殿下打算如何应对?”
萧弘睿被她一连串的问题问得脸色微变,神色思索间尽显犹豫。
沈难厌看着他,冷笑。
“殿下,到了这种时候,还要对我有所保留吗?若无十足把握,与送死何异?还是说,殿下所谓的救我,其实也只是想拉着我一同去死?”
她的声音轻柔,却字字诛心。
萧弘睿脸色一白,急声道:“厌厌,我怎会如此想!我自然是……”
“那殿下究竟有何依仗?”
沈难厌步步紧逼,目光锐利如针,牢牢锁住他。
“若无强援,此事绝无可能成功,殿下若真想成事,就别再藏着掖着了,你……当真再无可用之人了吗?”
她刻意放缓了语调,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蛊惑。
萧弘睿心神激荡,嘴唇嗫嚅了几下,没开口。
沈难厌观察着他的神色,知道火候已到。
她微微倾身,声音压得更低。
“想暗杀席殃,寻常护卫自然不行,但……若是殿下那三百训练有素,一直藏在京西别院里的……精锐私兵呢?”
“你……你如何得知?!你怎会……”
萧弘睿浑身猛地一震,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瞪着沈难厌。
那三百私兵是他最大的秘密,是他耗费无数心血钱财,藏在京郊隐秘之处,以备不时之需的最后底牌。
他自信做得天衣无缝,连他最信任的幕僚都未必清楚具体人数和藏匿地点,沈难厌如何能知道得如此清楚?
沈难厌对他的反应毫不意外,淡淡的笑了:
“殿下以为,这世上真有密不透风的墙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她不等萧弘睿从震惊中回神,便步步紧逼,语气冷静得可怕:
“这三百精兵训练有素,战力绝非寻常护卫可比,若加上这些,未必不能成事。”
萧弘睿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
他下意识地摇头:
“不可!绝对不可!这……这一旦事情败露,与谋反无异!”
“败露?”
沈难厌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冰冷的嘲讽和一种看透一切的漠然。
“殿下现在难道就不是在走向万劫不复吗?”
“席殃捏着你的把柄,他随时可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动用私兵是冒险,但束手待毙就是必死无疑!”
她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入萧弘睿最深的恐惧:
“殿下以为,席殃留着那两个人,是留着喝茶聊天的吗?”
“他只是在等一个最适合将你一击毙命的时机,或许就在明日早朝,或许就在下一刻。殿下,你还有时间犹豫吗?”
“铡刀高悬于头顶,殿下夜里能睡的安稳吗?”
萧弘睿被她的话击得心神俱颤,身体微微摇晃,几乎站立不稳。
沈难厌的话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碎了他最后一丝侥幸。
他不得不承认,沈难厌一直都是最懂他的那个人,从前他与各皇子争斗,沈难厌没有少给他出谋划策。
所以他心底某处,还是会下意识的趋近于沈难厌。
一个时辰后,萧弘睿离开了。
沈难厌坐在床边,拧干帕子,替沈遇擦脸。
温热的帕子拂过他消瘦的轮廓,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几分病气,带来一丝生机。
她看着沈遇紧闭的双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安静的阴影,若非那微弱却持续的呼吸,几乎与沉睡无异。
“就快了。”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他微蹙的眉心,那里似乎总凝着一丝散不去的郁结。
“那些让你,让沈家陷入这般境地的人,他们的好日子,就快到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