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古言--太全面了
作品:《实习生!禁止将龙傲天养成人夫》 声音越说越小,像是为自己的粗陋记录感到赧然。
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分明透着对地形的了如指掌。
姜望舒沉默片刻,她没想到,男主还是太全面了。
卡了一会儿,再出声时她平静得出奇:"骁骑尉救驾有功,自会论功行赏。"
天光忽暗,几朵浮云遮住了灼目的烈日。
"只是,你杀的那几个叛军......"怕已是全部的漏网之鱼了。
话音未落,成骁突然动作。他带着薄茧的手掌迅速掩住公主的口鼻,带着她滚入路旁的灌木丛中。
那是一片野蔷薇与山茶混生的灌木,枝叶交错盘结,形成天然的屏障。
两人没入其中的瞬间,带刺的枝条自动回弹,将方才压出的空隙重新填满。
几片被碰落的树叶打着旋儿飘落,恰好盖住他们留下的最后一丝痕迹。
枯枝划过云锦的细微声响里,他低声道:"冒犯了。"
从外面看去,灌木丛依旧郁郁葱葱,只有几片微微颤动的叶子暗示着异常。
地面开始震颤,远处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
成骁屏息凝神,全身绷紧,从震动的节奏判断出这是装备精良的重骑兵。
叛军何时有这等实力?
他忽然想起方才检查尸体时做的布置——
先是折断了那名叛军斥候的右手腕骨,将染血的箭囊丢向东南方官道。
又取下对方腰间令牌,用断箭钉在三十步外的松树上吸引注意。
最后将那柄缺口的长刀斜插进西面的腐殖土,刀柄指向错误的撤离路线。
希望这些痕迹能留给他们一丝喘息之机。
姜望舒猝不及防被他带入灌木丛中,身形微僵。
待回过神来,便觉脸颊被他的手掌紧紧覆住,她蹙眉挣动,手肘向后轻抵,却如撞上铁壁,纹丝难动。
喂!什么人呐!
捂人口鼻这么紧,她的脸都被按疼了!
还有那句装逼的话!
竟然被他打断了!
她费了多大劲布的局你这种天龙人能知道吗!
成骁全神贯注地听着外界动静,竟未察觉怀中人的抗拒。
直到禁军制式的铠甲碰撞声清晰可闻,他才稍稍放松钳制。
为首的将领翻身下马,成骁透过枝叶缝隙看见他们四散开来检查。
"公主似乎被人救走了,有痕迹指向东南方向..."小兵训练有素的汇报声戛然而止,那将领抬手,突然警惕地环顾四周。
这时姜望舒终于忍无可忍,狠狠掐住成骁的手背。
他吃痛回神,对上公主含怒的眸子。"殿下,那可是..."他声音压得极低,话未说完就被公主瞪得松了力道。
"赵统领!"姜望舒猛地站起身,枯叶从她发间簌簌落下。
呜呜呜呜怎么头发上还有叶子啊,第一次当正式工的形象还能保住吗。
那禁军头领闻声疾步而来,单膝跪地时铠甲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末将救驾来迟,请公主降罪!"
【诶?这里怎么会有活着的禁军?】
【啊?我以为人都死光了,只剩公主殿下一个人了】
【死光是不可能死光的,听说禁军加护卫也有三百多人,如果能杀光这些,必定是大规模叛军过来,那你真当严将军和成哥是死的】
【对,感觉是调虎离山,把公主身边人抽完,再利用内奸,偷渡小支叛军队伍来】
【啊?那禁军都被调虎离山了,这么快能回来吗】
【应该不能,禁军绝对服从命令的,这么快能回来说明一开始就没有走远】
【有意思,对剧情怎么走更有兴趣了】
成骁讪讪地收回手,却又在公主迈步时立即跟上,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三步之遥,正好是一个能在危急时箭步上前护卫,又不至于冒犯的位置。
他垂眸瞥了眼自己方才逾矩的右手,五指无意识地收拢又张开,掌心似乎还烙着那一瞬温软的触感。
他喉结微动,想起《姜律》里"冒犯天家"那一条下血淋淋的刑罚图示。
指腹悄悄蹭过腰间陌刀的吞口,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清醒三分。
这只手怕是要保不住了...
他暗自盘算着,若是公主真要问罪,是干脆利落地自己砍了请罪,还是等回京让刑部来处置更显诚恳?
另外要不要让义父帮忙物色个能单手使刀的师父?
他盯着自己的手掌发呆,忽然想起军中同袍的玩笑话:"碰了金枝玉叶的手,得用香汤泡上三天三夜才配再握刀。"
"啪!"清脆的巴掌声惊得树梢麻雀扑棱棱飞起。
禁军统领的汇报戛然而止,公主转头的动作带起一缕发丝拂过成骁鼻尖,痒得他想打喷嚏又不敢。
"成骁骑?"姜望舒挑眉看他脸上渐渐浮现的淡红指印。
男主怎么了?
"有蚊子。"成骁绷着脸胡说八道,右手偷偷在袍子上蹭了蹭。
见公主和统领又转回去商议要事,他如蒙大赦般一拱手,后退三步,同手同脚地挪向最近的禁军兄弟。
"禁军兄弟,"他捅了捅正在检查马具的校尉。
"方才...那什么...殿下是怎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干巴巴比划了个"调兵"的手势。
校尉盯着他脸上未消的红痕,突然开始专心致志地梳理马鬃:"骁骑尉,您这巴掌印...啊不是,这蚊子包挺别致啊?"
斜阳将人影拉得老长。
“都办妥了?"姜望舒问道,声音轻得像掠过云层的风。
赵统领抱拳回禀,铠甲上未干的血迹泛着暗光:"按殿下吩咐,离营三里便拿下那斥候。"
他的声音突然哽了一下,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扼住了喉咙,"半数弟兄已去端了叛军设下的陷阱,余下的回援....."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想起急匆匆赶回来时,消失不见的公主,和散落的半数护卫们的遗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