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作品:《我男票是锦衣卫

    “……是他,”李敏皱了皱眉:“你认得他?”


    不应该啊,何芳绰号铁面御史,就是说他办案能秉公执法,又善待百姓;虽说何仪何芳都姓何,可她要是何芳的亲戚,何芳肯定会好好照顾她,哪里会让她沦落到孤身养家、还被继父欺负的地步?


    “听说过,”何仪勉强笑着:“就是,都说何御史是个好官……不都是犯了错才进监狱吗?你说他进了监狱,我觉得有点奇怪……”


    说着立刻起身:“这幅画先放在你这里,我有些事情,先回去了。”


    李敏见她慌忙离开,就知道何仪同这位何御史有些渊源,却也没有多问,只又看着那副仿的《簪花仕女图》,望着她头上的首饰失了神。


    紧赶慢赶地回了梁从训府邸,何仪抱着裙摆就往里面跑,看到梁从训时,整个人都气喘吁吁的。


    梁从训正站着修建盆栽。何仪抿紧嘴平复了下呼吸,叫了声梁叔。


    见是她,梁从训搁下剪刀,指了指桌椅:“坐下说……怎么跑了一头的汗?”


    何仪慢慢坐下,梁从训已经递了茶过来;她没心思喝,又放下了茶:“梁叔,听说何芳何御史进了诏狱……他会不会出事?”


    梁从训掀了掀眼皮:“小仪认得他?”


    何仪蹙眉点头:“早些年,他帮过我……顺手给了我点银子,他估计不记得我。”


    “梁叔,我听说诏狱里头特别可怕,我——”


    “也没那么可怕,”梁从训打断何仪的话:“诏狱归锦衣卫北镇抚司管。要是锦衣卫指挥使凶残刻忮(1),诏狱就是人间炼狱;可要是锦衣卫指挥使宽仁为怀,诏狱也就是个大点的监狱。”


    何仪慌得两手握在一起,指甲抓出深深的白痕来。


    锦衣卫名声不好,说出来能止小儿夜啼,连穆清风都认这一点。这样的锦衣卫,它的指挥使能是宽仁为怀之辈吗?


    何况,有传言说现任的锦衣卫指挥使穆飏凶残冷血,为此还遭了报应,之前差点病死。


    何仪越发慌了。想了想,她小心翼翼地望着梁从训:“梁叔,您……您认识穆指挥吗?”


    “……认得。”梁从训将茶杯递到了何仪手中,见她接过茶杯,方才松了口气。


    她手背上有白痕,可见慌得不轻;想着又有些好笑,笑穆清风不敢把身份告诉她,平白吓着了她:“他人不错。”


    何仪僵硬地握着茶杯,先是笑了,后又皱着眉——


    梁从训是皇帝身边的红人,是大官;世间多的是媚上欺下的人,穆飏对梁从训好,未必对旁人好。


    梁从训活了四十多年,怎么会看不出何仪的心思?闻言又补充了一句:“穆指挥为人确实不错,对下属也好。”


    何仪又放下了茶杯。她紧张得直冒汗:“梁叔,我听说,穆指挥之前大病一场……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是不是……为人太坏,遭了报应?


    梁从训也听过那传言,忍不住笑了:“知道——陛下登基前,他鞍前马后地忙活着,最后累病了。”


    怎么不是报应呢?


    先是缠绵病榻,后来能起身了,就在他这里假装护卫,一面调养身体,一面被她调戏。


    可怜堂堂的一个锦衣卫指挥使,在外头也是生杀予夺的人物,整天被她调戏得面红耳赤;不过说来也是他自作自受,原先他装傻子拒绝何仪的示爱,后来人家死心了,他又追了上去。


    姑娘爱面子,非要出了气才肯原谅他;他也明白,任凭姑娘折腾他,小厮一样鞍前马后地伺候着,身体难受也不告诉她,被折腾得再狼狈也没有一个字的怨言,好不容易才让她消气。


    才发现喜欢会让人变的怯懦,拖了三年才说自己不是护卫,却又不敢坦白身份,只说是个百户。


    如今隐瞒身份,却还没忘了送礼物——他去了南京,借着给皇帝写信的机会,让人送了两只团扇过来。梁从训瞧了,是织造局的东西,很是精美;偏他又特意换了普通的盒子装着,刚刚被石头送到了梁从训手下,如今正在何仪眼皮子底下放着呢。


    真好啊,男欢女爱。


    梁从训心头艳羡,慢慢低头喝茶,忽然眼前一暗——


    何仪站到他身前挡住了阳光。她带着哭腔:“梁叔,您——您认识穆指挥,能不能让他帮忙照顾下何御史?”


    梁从训抬眼,对着何仪点了点头:“好,回头我就说,让他帮忙照顾照顾何御史……别慌,何御史没事。”


    “何御史没少进诏狱,但穆指挥敬佩他的品行,素来待他不错。”


    何仪低头落着泪:“会不会……给您惹了麻烦?”


    她和梁从训非亲非故,只是梁从训心善,又没法儿生儿育女,才捡了个自宫的小太监认作儿子,又把她当半个女儿看待。


    平日里赏她银钱不算什么,梁从训不缺钱;可这事,是要欠别人人情的……


    梁从训瞧着她哭,心头愈发舒坦了——


    事关何仪,穆清风怎么会不同意?这回不是他欠穆清风人情,而是穆清风欠他人情。


    何况……他待何仪好,一半是因着这丫头体贴漂亮,他把她当女儿看;另一半,完完全全是因为穆清风的请求,想着日后何仪跟了穆清风,穆清风多少会挂念着他对何仪的照顾,他也不至于晚年凄惨。


    如今何仪愧疚得落泪,可见她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姑娘,他晚年定然会舒服许多。


    想着梁从训笑了:“傻孩子,想什么呢?梁叔这回被踢,也是因着给何御史求情……即便你不说,梁叔也会做这事,不要多想。”


    何仪讶然望着梁从训,这才笑了,却见梁从训推了推桌上的盒子:“清风托人给你带了礼物,你瞧瞧喜不喜欢?”


    话题陡然转移到了穆清风身上,何仪照旧没心情看礼物,却明白梁从训不愿意再提何芳的事,便抱着礼物离开了。


    何仪一走,梁从训便遣了心腹去找林月殊。


    诏狱建在地下,墙壁很厚,里头阴冷异常,偏偏不准烧火;家人很难送东西进去,即便送了,能落到他手中的东西也十不存一;至于探望,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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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是痴人说梦了。家人只能在受审时,遥遥地见上对方一面。


    弄明白这些事情后,何仪愈发为何芳担心,也愈发觉得自己给梁从训出了难题;她心头愧疚,夜里翻来覆去好多次睡不着,索性点了蜡烛,拿起针线给梁从训做衣裳。


    太监捱了一刀,于便溺时总有许多苦楚,时而淋淋沥沥地洒在衣裤上;因此但凡大珰(2),每日必定更衣数次,免得身上有了异味,有些大珰还用熏香。


    梁从训不用熏香,但一天要换好几身衣裳。给梁从训做衣裳的不止何仪一人,但她裁剪得最合身,阵脚也整齐细密,平日里梁从训最喜欢穿她做的衣裳,这些衣裳都穿完了,才穿旁人做的衣裳。


    烛火有些晃,何仪眼睛也酸痛起来,一眨眼就落泪;她怕伤了眼睛,不敢再做衣裳,收好了东西下床喝水,才发现桌子上放着个盒子。


    是穆清风托人送给她的礼物。


    细碎的欢喜暂时驱散了何仪心头的愧疚与担忧。她打开盒子,瞧见两柄团扇相对着躺在盒子里。那折扇一看就很漂亮,何仪便拿出来细细查看——


    上头一柄绣着兰花,下面是——是张纸条。


    何仪有些纳闷,立刻又笑了,两手抻着纸条看上头的字——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


    穆清风的字方正又疏朗,不像是当世之人惯学的赵孟頫,听说是小时候摹魏碑摹出来的,瞧着磊落遒劲,写起这首小诗,多少有些不合适。


    可何仪乐意看。她收好了纸条,又将下面的团扇也拿出来看了一眼——上头绣着鸢尾。看了会儿,何仪随手拿了把团扇,直接出了屋子。


    夜空如墨,繁星如缀,夜风轻柔寒凉,像凉凉的、滑滑的缎子,直直地扑到了身上,吹得何仪浑身舒畅,舒服得有些战栗。


    她抬眼望着星空,忽地觉得明天应该去趟丰隆堂,再添置一把躺椅。


    躺椅不要太大,也不要太小,要将将能让两人挤着依偎在一起,她就能枕着穆清风的胳膊,再把腿压在穆清风腿上,两人一起在躺椅里看星星。


    穆清风那人内向又害羞,肯定会红着脸绷紧了身子,又忍不住偷偷看她。


    何仪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轻轻摇着团扇,又看了好一会儿星星,才回屋歇息去了。


    次日梁从训让梁玉传了消息,说林月殊回了话,会帮她照顾何芳;又说倘若她不放心,林月殊可以带她去诏狱探望探望何芳。


    何仪大喜过望,跑了两步又退了回来——


    她确实想去见见何芳,起码也要给他送几件衣裳;可诏狱森严,她怕给林月殊惹麻烦,又怕一直麻烦林月殊,人家不耐烦了,以后再也不肯帮她。纠结了老半天,只道了声谢,又坐在院子里做衣裳去了。


    过了会儿,何仪眼睛又酸了起来。她收好东西,正要端起杯子润润喉咙,便有只手端着茶盏送了过来。


    “谢谢小玉啦。”何仪顺手接过茶盏,一抬眼,面上的笑顿时僵住了:“公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