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作品:《我男票是锦衣卫

    “你想烫死朕?!”


    殿内奏疏散落满地,奉茶的小黄门跪伏在地瑟瑟发抖,周云忙敛裾小跑过去,轻轻踢了他一脚:“还不去给皇爷再泡杯茶来?”


    小黄门忙端起茶杯,膝行着退了好远,方才起身跑开,去泡自己今天泡的第七杯茶了。


    皇帝倚靠在椅背上吸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自己这是在撒气?可他心里实在憋屈——


    前几天他看京营演武时,特意叫上了季松。季松是宁远侯的小儿子,跟着宁远侯在辽东待了多年,而宁远侯是边将之首;他原想着让京营将士们给季松一个下马威,好敲打敲打那些边将。


    谁曾想,素来毅重的武平伯在演武场上骑马时,居然摔断了脖子,就当着他这个皇帝的面!


    而前一刻,他还在向季松夸赞武平伯骑术出众!


    虽说季松够识趣,连说自己也曾坠马摔断了腿,可也够让皇帝脸疼的;一连好几天,皇帝满脑子都是捯饬京营的事,偏偏穆飏不在,他不放心交给别人。


    “奴婢给皇爷道喜。”周云自然知道皇帝在等穆飏,忙双手捧出封信来:“穆指挥传了信过来,想必是武宁伯的事情解决了。”


    皇帝面上慢慢带了笑。他坐直身子接过信:“也是,等穆飏回来了,就让他去清点京营,瞧瞧朕的京营究竟成了什么样子。”


    “陛下英明。”


    信封上有蜡封,皇帝略一翻看,直接撕开了信封。


    见书桌上有滩茶水,周云抬袖擦了,又蹲下身去捡奏疏;他一一地将奏疏在衣袖上擦了、又排整齐了,才抱着一摞奏疏放到书桌上,却见皇帝眉头紧锁,整个人怒不可遏。


    “混账!”皇帝一声怒骂,周云忙跪了下去,书信便劈头盖脸砸了下来:“你也看看。”


    书信落地,周云忙低头去看,瞳孔立刻睁大了——


    臣穆飏泣血奏——


    周云不敢耽搁,一目十行地看完了,心头震惊更甚——


    妖道赤肚子用婴儿血肉炼制长生药,还牵涉到了南京不少的高官权贵。


    而穆飏的意思是,他要暂时压下这一消息,让那妖道毒杀几位高官,好营造报应的假象,杀一杀南京权贵们服食丹药的风气。


    兹事体大,即便皇帝一早就准他便宜行事,可穆飏还是写了信请示。


    周云正要开口,忽地听见了皇帝的声音:“派人加急传话,就说,按他的心思办。”


    “对了,让太医去给梁从训看看,外头的人也撤回来吧。”


    周云立刻去传话。等大殿只剩下自己一人时,皇帝忍不住叹息:“这个穆飏,平日里办事谨慎得过分,这回居然要杀几个二品的高官……胆子不小。”


    红木桌子莹润生光,正中放着一只锦盒;锦盒盖子打开着,里头放着一丸丹药。


    “穆指挥,这便是长生丸了。”赤肚子殷勤地介绍着,眼睛却直勾勾盯着穆清风。


    赤肚子一早听过这位穆指挥的威名,知道他精明强干,更知道他体弱多病——


    穆飏少年时生过一场大病,当时他险些没了性命,吓得他姑姑亲自给他请了只青金石手串,之后他从不离身地戴着。青金石是佛家药师琉璃佛的象征,有百病不侵的寓意;穆飏戴着这手串,想来身体不大好。


    何况当今陛下登基时,穆飏身为最大的从龙功臣,居然病的三月没有上朝。


    其身体病弱,可见一斑。


    前天王冠忽然被锦衣卫带走了,赤肚子便觉出危险来,忙藏了一枚长生丸在身上,想着或许有些用处,现在果然用上了。


    穆清风眉头紧锁,慢慢捏起了那丸丹药,又凑到了眼前看着。


    丹药通体暗红,有金属般的光泽;偏他这只手上又戴着青金石手绳,丹药与青金石珠子不过两三寸的距离,珠子与药丸几乎一般大小,一眼看上去,彷佛两者都是金石之物。


    红丸妖异,蓝珠清冽,一时间红蓝二色的华光交相辉映,华贵中又带着一丝诡异。


    见穆飏此举,赤肚子无声地笑——


    果然,没人能拒绝长生的诱惑,尤其是病弱之人。


    他一笑,顿时直抽冷气——锦衣卫抓到他时,怒不可遏地打了他几拳,如今他嘴唇开裂,一笑就疼。


    抽气声唤回了穆清风的注意,赤肚子上前几步轻声蛊惑:“穆指挥,这丹药有长生之效,里头用了朱砂、红铅——”


    “红铅……”穆清风低低咀嚼着这两个字,忽地皱眉望他:“是女子葵水所制?”


    赤肚子没想到穆飏还懂得这些,似乎也是食丹之人,眼中光芒更又盛了些:“正是如此——女子初潮制成的红铅效果最好;我所用的红铅,正是少女初潮所制。”


    “哦?有这回事?”穆清风眉头皱的更紧。他随手将长生丸扔回到锦盒里,那红丸进了锦盒却又跳了出来,在桌面上骨碌碌地滚了好久,忽地砸在了地上,又跳着滚远了。


    红丸落地,滴答作响。滴滴答答的声音连绵不绝,赤肚子忽地觉出不妙来,却见穆清风横眉冷目:“我听说,你用的红铅,大多是十岁少女的初潮——用药生生催出来的。”


    “穆指挥神通广大——确实是这样的。”


    “既然如此,”穆清风越发愠怒了:“刚巧你女儿也十岁了,不如——”


    “穆指挥!”赤肚子忙喝止他,又干笑着否认:“我哪里来的女儿?”


    穆清风靠在椅背上,朝他扔出个长命锁来。


    赤肚子伸手抓住,刚巧看见上头刻着的“文王百子”四个字,正是他早年给女儿挂在脖子上的东西。


    赤肚子一时间慌了:“穆指挥,天下有的是少女——求你放了我女儿,我为穆指挥做长生药!”


    穆清风抬手捏了捏眉心,忍不住冷笑起来。


    倒真是一位慈父,偏偏他只爱自己的女儿,全不怜惜旁人的女儿。


    前天穆清风问姜荣都有谁吃了这药,姜荣一语不发;穆清风倒也没指望着问姜荣,反正锦衣卫诏狱里多的是刑罚,王冠落在他手里,他不怕撬不开王冠的嘴。


    没想到才动了两道刑,便有人找上门来,要他放了王冠。


    穆清风忍着暴怒装傻,只说他不知道这个王冠是谁;没想到短短一夜,只三品以上的官就来了六个,在任的、退休的都有。


    穆清风惊骇不已,和姜荣聊了许多事情,聊完后不由冷汗涔涔——


    此地服丹药之风甚盛,只确定服了药的人,姜荣便说出了十几个。


    穆清风不怕得罪了这些官员勋贵;他只怕服丹之风不除,杀了王冠还有李冠,没了赤肚子还有白肚子。


    除开婴儿血肉,当时姜荣还和他说了些别丹药原料,譬如秋石,譬如红铅。


    秋石还好,是男童尿液所制;红铅则是女子葵水做的,有缺了大德的,还会喂给女童药物,让她们尽早来了初潮,时常有女童死在这些酷烈的药物之上。


    穆清风不清楚具体情况,但知道来了葵水的女子极其脆弱——何仪每每疼得满头冷汗,吓得他私下请了熟识的太医过去,假说是梁从训请的大夫,费尽力气地为她调养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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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何仪,穆清风闭了闭眼,又看向赤肚子一字一顿:“会做毒药么?”


    赤肚子惊的说不出话来,又听穆清风道:“我会放了你和王冠,假装自己也吃了丹药;之后,你做了毒药,毒死几个高官勋贵,帮我清除好丹之风。”


    “你放心,你死之后,你的发妻、你的女儿,我都会养着。”


    赤肚子眼睛一转,立刻答应:“穆指挥请放心——我罪孽深重,自当赎罪。”


    穆清风说照顾他的妻女,无非是用妻女来威胁他;可大丈夫何患无妻?只要熬过了这一关,他找到那些侯伯来庇护他,到时候多给妻女烧些纸钱就是了。


    赤肚子答应得干脆,穆清风便笑了:“好,我会派人保护着你。”


    赤肚子袖子下的手不住颤抖——这是保护,还是监视?


    穆清风只当没看见他的害怕:“那毒药,你也得吃,如此才能哄骗他们吃。”


    “倘若你不死,那就不用死了——诏狱里的刑罚,剥皮、刷洗、钩背、抽肠、弹琵琶,够你受一辈子了。”


    “一年之内,我要看到结果。”


    门房进去禀报后,何仪两眼放空地走来走去,又忍不住开始抠指甲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私底下见师兄呢。虽说师兄很和善,一早请她来自家游玩,但他身份不凡;与贵人们接触本就很难受了,何况她还是个女子,实在是让人尴尬。


    何仪抠完了食指指甲,又开始抠中指指甲了;等中指指甲都抠完了,她两手背在了身后——无名指、小指上头的指甲还要留着劈丝线呢,不能抠。


    不知道走了多久,院门一声响,何仪停住脚步抬眼去看,却瞧见师兄亲自出来迎她。他笑着走来,言语中却带着轻轻的斥责:“你瞧,你一直不来,门房也不认得你,还要你等了这许久。”


    何仪忙走过去抿嘴笑:“不好来叨扰师兄,师——”


    师兄一把握住她的小臂要拉她进去;她不走,师兄疑惑地回头望,却见她蹙眉,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握住了她的手臂,面上也多了几分尴尬;他立刻松了手背到身后,别过头去咳嗽了一声:“隔着衣裳呢——我拉人拉习惯了……快进去,我刚得了几刀宣纸,写字画画都好……”


    何仪只得嗯了一声,跟在师兄身后进了院子。


    “你倒是来的巧,我刚好在煮茶,”师兄笑着引她坐在园子里——


    师兄这座房子与其说是房子,倒不如说是园子,各处都造着景,亭台楼阁多的是,房屋倒没有多少;这会儿两人正坐在一座太湖石造的假山前头,红泥小炉里头烧着枣核炭,煮的紫砂小茶壶里的水咕嘟咕嘟地响。


    何仪浑身不自在起来,慢慢冒起了汗。她一早知道师兄身份不凡,但师兄从未提到过自己的身份,只用了一个丹青居士的号。


    丹青是颜料,也可做图画讲;他以此为名,一眼可见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份。


    他不说,何仪也不会多想,却清楚他是高官的后代;如今进了这园子,发觉自己还是低估了师兄的身份。想了想,她轻声道:“倒是打扰了师兄的雅兴。”


    何仪态度疏离,师兄渐渐皱起了眉头。片刻后,师兄递了杯茶过去:“先尝尝师兄的茶艺。”


    何仪接过茶杯小啜一口,微笑道:“很香。”


    她不懂茶艺,更没心思品茶——只是这里的东西既贵重又雅致,她忽然不敢说出来今日的来意了。


    何仪不说,师兄却开口问了:“师妹来我这里,是不是……需要我帮忙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