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白没说话，手心贴贴他的脸和脖子，都凉丝丝的，拿遥控器把室内温度调高一些。


    “你也不嫌热啊，”南宫烬帮他取下围巾，侧头看着他，“真是去找我的？”


    沈昭白回看他一眼，默默放下书包，把装好的饺子拿出来，“不然？我原本还怕饺子在半路化掉，正好，现在就给你煮了。”


    “我不饿，”南宫烬拉着沈昭白一屁股瘫坐在沙发，把人抱怀里，“给我抱会儿，我有点儿累。”


    “阿烬……”


    “我就是不放心你，”


    南宫烬也说不清，跟家里人吃完饭，一起守岁时，总想到沈昭白，担心他一个人会难过，必须见到他才安心，


    “都没见你回过自己家，我要不回来，不就剩你一个人了？肯定不好受。”


    “还好，”


    沈昭白把他抱得很紧，哪怕不说，两颗跳动的心也会不约而同地向彼此靠近，直到同频，


    “我会去找你。”


    “大雪天的乱跑什么，再说，你知道我住哪儿吗？”南宫烬对他这种行为很不赞同。


    “不知道也没关系，”沈昭白蹭蹭他的耳朵，“我知道你的落地站，到了让你来接我，你总不能把我赶回来。”


    “哪用得着这么麻烦啊，”南宫烬捏捏他后颈的软肉，轻笑一声，“只要你开口，我不去闽市这一趟都行，我还能拒绝你啊？”


    沈昭白笑笑，心间涌上来止不住的热意。


    爱人坦荡且毫不遮掩的偏爱，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沈昭白亦是如此，但他只能强压下想要更进一步的欲望，尽量表现的坦然。


    因为——


    “哥是不是对你很好？”南宫烬颇有些自豪，


    “昨天南宫清看见我，一口一个哥哥叫得可甜了，她可没你这么让我操心，要不你也喊我……”


    “阿烬，”沈昭白头都懒得抬，分出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安静点儿，陪我看雪。”


    “啊？那好吧……”


    南宫烬手臂裹了裹他的腰，有些不想分开，


    “要不去三楼阳台吧？那儿视野好。但看雪哥也得抱着你啊，我还没缓过来呢。”


    沈昭白无奈笑笑，“就在这里，给你抱。”


    ……


    从闽市到这里要飞三个半小时，算上去机扬的时间，他怕是整夜没睡，跟家里人守完岁就开始赶路了。


    客厅有一扇很大的窗户，外面被地上的雪映的透白，坐沙发上，可以看到半空中的飘雪，


    雪势好像比刚起床时大了点，雪花也开始结成块、成片成片地落下来。


    外面很远的地方，隐约有鞭炮声，但屋子里，寂静的只剩南宫烬均匀的呼吸。


    沈昭白在他头发上揉了揉，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敢随着心意，在他嘴唇上轻轻啄几口。


    “好乖，”沈昭白声音很轻，在他脸上蹭蹭，“宝宝……”


    眼里都是爱惜，沈昭白又在他脸上贴了贴唇瓣，才放轻动作把人抱起来，去楼上卧房。


    ……


    过完年开学，南宫烬就要提报飞行员的提前批招录。


    报名、审核、体检、资格背调，层层筛选、流程复杂，预计三月份才进行文化课考试。


    剩一个多月时间，沈昭白比南宫烬还紧张。


    趁南宫烬睡觉，把他之前做过的试卷复盘一遍，方便针对性补习。


    南宫烬一觉睡过中午，收拾好自己来书房找人。


    “今天初一，你怎么就不知道歇着呢？”


    南宫烬走过去，伸手抽走他面前的东西，另只手啪一下，把一个红包盖他面前桌面上，


    “你说你，脑子里除了这些卷子还有什么？”


    沈昭白抬头，幽幽看他一眼，“有什么？我也不知道有什么，阿烬觉得呢？”


    南宫烬愣住，觉得沈昭白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但他看不明白。


    “我哪儿知道你想什么……”


    南宫烬嘟囔一句，拉椅子挨着他坐下，呲着牙点点桌上的红包，


    “压岁钱，给你的。”


    “昨天我爸妈也给我了，这是我单独包的。”


    沈昭白搓搓手指，把红包捏起来，犹豫一下，忍不住开口问，


    “是就我有，还是张辽也有？”


    “……”


    南宫烬瞬间收起大白牙，嘴巴绷成一条线。


    沈昭白都被他这副表情气笑了，淡淡扫他一眼，“怕什么，我就问问。”


    “没怕……”南宫烬不敢抬头，偷偷瞄他，弱弱道，“应该没什么吧？我以前也每年给那逆子发压岁钱。”


    “哦？”沈昭白食指抵住他的下巴，强迫南宫烬抬头，“那我是你什么人？”


    沈昭白似有若无弯起嘴角，眼睛眯了眯。


    这人要敢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沈昭白一定会身体力行，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你不一样，”


    南宫烬心虚地不敢看他，握住他的手，求生欲极强地快速组织语言，


    “我给张辽发压岁钱，是为了让他摆正自己逆子的身份；给你发，是为了让你开心。”


    沈昭白目光软下来，南宫烬嘿嘿一笑，乘胜追击，“你别老跟别人比，我从不会拿你跟任何人比。”


    “知道了，”沈昭白嘴角的笑意显出来，随后，无辜扫他一眼，“我就随口一问，阿烬这么紧张干什么？”


    “……”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紧张，反正刚才心提到了嗓子眼，有种答错一个字就可能人头不保的错觉……


    “谢谢阿烬，我很高兴。”


    沈昭白收起红包，托腮想了想，“你这么乖，还回来陪我过年，可以奖励两朵小红花。”


    “就，就这啊？”


    沈昭白一点儿都不在乎他，这不是敷衍是什么？！


    “算上今天的两朵，阿烬应该攒了17朵小红花，”沈昭白弯眼笑笑，“三分之一了，可以提前满足阿烬一个愿望。”


    “真的？！”南宫烬瞬间有了精神，眼睛亮晶晶扒着沈昭白的手，“那我要你以后都喊我哥。”


    他可是日思夜想，盼星星盼月亮的等，沈昭白就是不肯开口。


    “阿烬确定要把愿望浪费在这种事上？”


    沈昭白好心提醒，“阿烬完全可以提更过分的要求，比如以后给你打工，或者日后工资都上交给你，我都会答应。”


    “啊？”


    南宫烬大为震撼，有些迟钝地看着他，“我是合法公民啊，又不是黑心财主，怎么可能要你工资……”


    南宫烬不赞同地提醒他，“你也别太离谱了，这种事能随便答应吗？”


    “行吧，”沈昭白托腮笑笑，也不在意，倾身凑他耳边，“阿烬，告诉你一件事。”


    南宫烬耳朵有些痒，热热的，侧头快速扫一眼沈昭白，“你说，但不能耍赖。”


    “我生日是六月份，原以为是比你大三个月，”沈昭白有些遗憾道，“结果忽略了出生年份，实际上，是比你小了九个月。”


    沈昭白在他耳边极轻飘笑一声，带着说不清蛊惑，“所以，我好像确实应该喊你，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