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离婚协议已拟好，朝暮打电话通知沈羡安第二天去婚姻登记处办理离婚手续。


    陆知衍依旧厚着脸皮跟着，两人开车来到登记处门口。


    沈羡安带着司宇哲在门口，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沈羡安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司宇哲红着眼睛，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见朝暮他们过来，两人才停止对话。


    沈羡安视线扫过朝暮身后地陆知衍，嘲讽道：“你还真是迫不及待，前脚跟我离婚，后脚就跟他领证？”


    朝暮睨了他一眼，说：“你不知道吗？这种行为是犯法的。”


    “而且……你不也带着司宇哲吗，怎么有脸说我？”


    陆知衍往前站了半步，将朝暮稍稍护在身后，语气平淡：“沈先生，今天是办离婚手续，其他的事没必要在这里说。”


    沈羡安的目光凶狠，直直射向陆知衍：“我和我前夫说话，轮得到你插嘴？”


    朝暮从陆知衍身后走出，手里攥着那个装着离婚协议的文件袋：“沈羡安，手续还没办，你现在叫我前夫，倒是比我还急。”


    司宇哲突然轻轻拉了拉沈羡安的衣角，声音细小：“羡安哥，我们进去吧……”


    沈羡安甩开他的手，眼神扫过朝暮和陆知衍相携的姿态，胸口起伏明显：“我带谁来和你无关，但你别以为换个人就能过得安稳。”


    朝暮懒得再和他纠缠，抬步就要往里走，却被沈羡安伸手拦住。


    “干什么？”朝暮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还有话问你。”沈羡安的视线落在他脸上，眼神复杂，“那天晚上……”


    “没什么好说的。”朝暮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过去的事，办完手续就一笔勾销。”


    陆知衍适时开口：“登记处快下班了。”


    沈羡安的手僵在半空，最终还是缓缓放下，他侧过身，冷哼一声：“走。”


    司宇哲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经过朝暮身边时，飞快地抬了次眼，眼神里藏着不明的情绪，一闪即逝。


    手续办得出奇地快，红色的本本换成了墨绿色，照片上曾经依偎的两个人如今隔着泾渭分明的距离。


    朝暮捏着那本离婚证，嘴角扯出一抹笑。


    四人前后脚走出登记处大厅。


    沈羡安率先开了口：“朝暮，离婚是你主动提的，我告诉你，以后就算你后悔了，哭着来找我复婚，我也不会同意。”


    朝暮抬眼，晃了晃手里的离婚证，轻嗤一声：“不好意思，沈先生，我还没有吃回头草的习惯。”


    “你！”沈羡安被这句话堵得一口气没上来，脸色瞬间涨得通红，胸口剧烈起伏着。


    他猛地攥住身边司宇哲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司宇哲瑟缩了一下。


    “我们走！”沈羡安几乎是吼出来的，拽着司宇哲转身就往停车扬的方向走，脚步又急又重。


    朝暮看着他们的背影，慢慢收回视线，将离婚证塞进文件袋里。


    他侧头看向身边的陆知衍：“走吧。”


    路上的气氛轻松了不少，陆知衍握着方向盘，视线总忍不住往副驾的朝暮身上飘，嘴唇动了好几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等红灯的功夫，陆知衍终于憋不住，喉结滚了滚，小心翼翼的试探：“你们这婚……算是彻底离完了？”


    “那我就不是小三了？我转正了吗？”


    朝暮先是愣了愣，随即被他这话逗笑了，肩膀轻轻颤了颤。


    他侧过脸，看向陆知衍泛红的耳根，故意拖长了调子：“哦？原来在你这儿，还分正的小三的？”


    陆知衍被问得一噎，喉结滚了滚：“以前你没离婚，我……我总觉得名不正言不顺。”


    他顿了顿，指尖在方向盘上敲了敲，“现在不一样了，你们手续办清了，那我是不是就能光明正大……”


    话没说完，绿灯跳了起来。


    朝暮没立刻回答，只是伸手，轻轻碰了碰他放在挡位上的手。


    “陆知衍，”他声音放得很轻，却清晰地传进对方耳朵里，“你从来都不是什么小三。”


    陆知衍猛地转头看他。


    朝暮勾了勾唇角，收回手靠回椅背：“至于正的……”


    他故意停顿了下，看着陆知衍瞬间绷紧的脊背，才慢悠悠补充，“你觉得呢？”


    陆知衍没敢再追问，怕听到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可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


    车停在朝暮家门口，朝暮掏钥匙开门时，陆知衍跟在身后，小声说：“朝暮，我是说真的，现在……我们可以好好在一起了吧？”


    门“咔哒”一声开了，朝暮侧身让他进来，转身对上他紧张又期待的目光，忽然倾身靠近，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你说呢？”朝暮的声音带笑，落在陆知衍耳边。


    陆知衍僵在原地，脸颊瞬间涨红，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的说：“我……我说可以！”


    朝暮看着他这副样子，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伸手拽着他进了屋。


    朝暮换了双拖鞋，转身就见陆知衍在沙发边挪来挪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活像个等着老师点名的小学生。


    他忍不住低笑一声，走过去往单人沙发上一坐，抬眼睨着对方：“我们陆大总裁，怎么这段时间跟变了个人似的？”


    陆知衍停下动作，一脸茫然地看他：“哪里变了？”


    “哪里都变了。”朝暮手肘支在扶手上，指尖轻点着下巴，“我们第一次见面，你穿西装打领带，说话温文尔雅，浑身透着股生人勿近的精英气，一看就是在商扬上能掀风浪的人物，可现在……”


    “怎么倒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


    陆知衍往前凑了凑，眼神认真，声音轻柔：“你不知道吗？”


    朝暮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爱情能让人变得年轻，甚至幼稚。”陆知衍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只有在真正喜欢的人面前，才敢把那些藏在盔甲底下的，不那么精英的样子露出来。”


    他顿了顿，说道：“以前在你面前装稳重，是怕吓跑你，现在……”


    “现在总该能让你看看真实的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