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沈母闻声抬头，看到朝暮时都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些惊讶，沈母先开了口：“是小暮啊，怎么突然过来了？快进来坐。”


    沈父沈母的目光落在朝暮身后的陆知衍身上，沈母先开了口，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这小伙子是……？”


    朝暮侧身介绍道：“这是我朋友，陆知衍，跟我一起来的。”


    “哦，小陆啊。”沈父放下手里的茶杯，挥了挥手，脸上的笑容热络起来，“快进来坐，别站在门口了。”


    沈母也跟着招呼：“对对，进来喝杯热茶，早上天凉。”


    陆知衍连忙上前一步，微微颔首：“叔叔阿姨好。”


    几人走进客厅坐下，沈母忙着去沏新茶，沈父则拉着陆知衍闲聊起来。


    “小陆，看你面相有些熟悉啊，总感觉在哪见过。”


    “听小暮说你们是朋友，在哪认识的呀？”


    “家里是做什么的？”


    一连串的问题抛过来，陆知衍应付得从容不迫。


    他说话条理清晰，语气谦和，既没过分炫耀家境，也没含糊其辞，句句都答在点子上，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沈父沈母越听越满意，时不时交换个眼神。


    这小伙子长得一表人才，穿着打扮清爽得体，说话办事也透着稳重，再联想到刚才隐约听出的家境，怎么看都是个靠谱的孩子。


    尤其是看陆知衍对朝暮那副细心的样子，老两口心里更是多了几分了然，看向陆知衍的目光愈发温和。


    朝暮坐在一旁端着茶杯的手指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无奈。


    客厅里的气氛正热络，院门外忽然传来汽车引擎声，紧接着是沈羡安不耐烦的脚步声。


    他一推门进来，视线扫过客厅，当看到朝暮身边坐着的陆知衍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讽刺道：“呵，竟然真把外面的人带回来了，朝暮，你可真行。”


    “沈羡安！”沈父猛地一拍桌子，沉声呵斥，“胡说什么呢？这是小暮的朋友。”


    沈羡安嗤笑一声，根本没把父亲的话放在眼里，眼神在陆知衍身上轻蔑地扫过：“什么朋友？我看是情人罢了，说得这么好听。”


    “你！”沈父气得脸都红了，指着他的手都在发抖，“沈羡安，论情人这一块，你有脸说人家吗？当初要不是你先移情别恋，伤透了小暮的心，他至于天天郁郁寡欢吗？我们做父母的，难道不该盼着他能找个真心爱他的人？！”


    这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沈羡安脸上。


    他脸上的嘲讽僵住了，随即涨得通红，梗着脖子不肯服软，只是死死瞪着陆知衍，眼神里满是敌意。


    陆知衍面上平静，往朝暮身边挪了挪。


    沈母看着沈羡安，语气里满是失望：“现在小暮已经不需要你了，离婚这事也该早点商量清楚。”


    “不行！我不允许！”沈羡安几乎是吼出来的，眼神里带着偏执的固执。


    “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不孝子！”沈母气得声音都发颤，“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弯弯绕？你享受着别人羡慕的目光，享受着小暮对你无微不至的照顾，把这一切都当成理所当然，可突然有一天，小暮不围着你转了，不喜欢你了，你倒慌了神。”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锐利地盯着沈羡安：“沈羡安，没有人会一辈子无底线地照顾你，喜欢你，以前小暮对你好，是因为他爱你，可他现在已经不爱了，你身边有了司宇哲，却还揪着小暮不放，你到底让我说你什么好？”


    这番话像剥洋葱，一层层揭开沈羡安藏在心底的自私与不甘。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反驳，被堵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只剩下眼底的慌乱和狼狈。


    沈父重重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痛心：“羡安，你和小暮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在我们心里跟亲孩子没两样。”


    “我们想对你好，也盼着你能顺顺利利的，可你是怎么对小暮的？你把人家的心伤透了，现在却死抓着不放，你……唉！”他摇着头，话里的失望几乎要溢出来。


    沈羡安像是被戳中了痛处，猛地转向朝暮，：“朝暮，这个男人有什么好？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脸？还是钱？就因为这些吗？”


    他死死盯着陆知衍，仿佛要从对方身上找出点不堪，来证明朝暮的选择是错的。


    陆知衍眉头微蹙，刚想开口，被朝暮用眼神制止了。


    朝暮抬眼，看向沈羡安：“我选择什么人，为什么选择，似乎都与你无关。”


    他顿了顿，语气里没什么情绪，“我们该谈的是离婚，不是别的。”


    沈羡安被这句话噎得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着。


    他死死攥着拳头，指节泛白，目光在朝暮和陆知衍之间来回扫视，最后落在朝暮脸上：“有关！怎么会无关？你明明以前……”


    “以前是以前。”朝暮打断他，“人是会变的，沈羡安，我以前爱你，不代表现在还爱，更不代表要一辈子耗在你身上。”


    他站起身，看向沈父沈母：“叔叔阿姨，该说的我想已经说得差不多了，离婚协议我会尽快拟好，到时候联系沈羡安签字。”


    沈母看着他清瘦背身子，眼圈微微发红，点了点头：“好，小暮，你…照顾好自己。”


    “想走？”沈羡安猛地冲过来，伸手就要去拉朝暮的胳膊，“朝暮，你不能走！我们再谈谈，你告诉我，是不是这个男人挑拨我们……”


    他的手还没碰到朝暮，就被陆知衍一把攥住了。


    陆知衍的力气比他大得多，眼神也冷了下来，语气里带着警告：“沈先生，请自重。”


    沈羡安挣了两下没挣开，气得怒吼：“放开我！”


    “够了！”沈父厉声喝止，“沈羡安，你闹够了没有？非要把最后一点情分都耗尽才甘心吗？”


    沈羡安被父亲吼得一怔，看着朝暮毫无波澜的侧脸，又看看陆知衍护在他身前的姿态，瞬间泄了气，只剩下无边的恐慌。


    他慢慢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一步，眼神茫然地看着朝暮。


    朝暮没再看他，只是对沈父沈母微微颔首：“叔叔阿姨，我们先走了。”


    说完，他转身往外走，陆知衍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