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山看着林凡，感觉自己的脑仁在一抽一抽地疼。


    这小子，脑回路是不是跟正常人不太一样？


    聚灵玄室这种能让黄金级强者都眼红的机缘摆在面前，他不仅没有当场纳头便拜，反而关心起了自己的竞争对手？


    “秦无双……”王振山咀嚼着这个名字，脸上的狂喜褪去，换上了一抹凝重，“京城秦家百年不遇的麒麟子，双S级天赋，几乎是内定的大夏学府‘序列’人选。他肯定会去，而且大夏学府给他的条件，只会比给你的更高，更离谱。”


    所谓的“序列”，是各大顶级学府针对那些妖孽中的妖孽，制定的最高等级培养计划。每一个序列成员，都意味着海量的资源倾斜与未来的无限可能。


    “那如果，”林凡沉吟片刻，终于问出了一个让王振山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的问题，“我想带一个人，一起进大夏学府，您觉得，学府会同意吗？”


    王振山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嘴巴张了张，半天没说出话来。


    带人？


    去哪儿？大夏学府！


    这小子以为大夏学府是他家开的菜市场，还能买一送一？


    “臭小子，你疯了？”王振山终于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林凡后脑勺上，力道不重，却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是大夏学府！整个华夏最顶级的修炼圣地！能进去的，哪个不是万里挑一的天才？带人？除非那个人自己的分数也够，否则，谁的面子都不好使！”


    王振山越说越气：“你现在自己的事情都还没定下来，就想着带家属了？你以为李院长许诺你的聚灵玄室是大白菜吗？那是用他自己的脸面和人情换来的！你再提这种要求，不是摆明了让人家难做吗？”


    林凡揉了揉后脑勺，没有反驳。


    他知道校长说的是事实，这要求确实过分了。


    但他必须试一试。


    见林凡陷入沉默，王振山以为他听进去了，语气也缓和下来，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但这件事，不能乱来。你先好好考虑自己的前途，这才是最重要的。”


    办公室的门外，走廊早已恢复了平静。


    李青玄的到来，如同一尊神祇降临，直接碾碎了所有人的幻想。那些招生办主任们，在对着李青玄离去的背影恭送了许久之后，也都识趣地带着满心的不甘与无奈，各自散去。


    再抢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


    除非林凡脑子被门夹了，才会拒绝大夏学府，去选他们。


    没有了那群饿狼的围追堵截，林凡终于得以脱身。他婉拒了王振山要亲自开车送他回家的热情，独自一人走出了校门。


    他没有回家，而是调转方向，朝着阳城最顶级的富人区——云顶山庄走去。


    苏沐月的家，就在那里。


    ……


    云顶山庄，名副其实，建在阳城地势最高的一座山顶之上。这里的每一栋别墅都拥有独立的庭院和最顶级的安保系统，能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无一不是阳城真正的上流人物。


    当林凡按照地址，站在一栋占地近千平米的雅致别墅门前时，心中还是不免生出几分感慨。


    他按响了门铃。


    很快，可视门禁上出现了一张略带惊讶的清丽面容。


    “林凡？”苏沐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意外，她显然没想到林凡会找到这里来。


    大门应声而开。


    林凡走进庭院，只见苏沐月正站在门口等他，她换下了一身干练的作战服，穿着一套素雅的居家连衣裙，少了几分平日的清冷，多了几分邻家少女的柔和。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林凡的回答简单直接。


    “请进吧。”


    走进别墅，奢华而不失格调的装潢让林凡明白，苏家的底蕴，远比他想象的要深厚。


    客厅的沙发上，一对气质儒雅的中年夫妇正坐在那里，看到林凡进来，都站起了身。


    “这位就是林凡同学吧？快请坐，快请坐！”苏沐月的母亲，一位保养得极好、风韵犹存的美妇人，脸上挂着无比热情的笑容，亲自为林凡端来一杯热茶。


    她的热情，让林凡都有些招架不住。


    “叔叔阿姨好。”


    “好，好！”苏沐月的父亲，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更像大学教授的男人，也笑着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与感激，“这次哥布林之灾，多亏了你，不然我们家沐月她……”


    “爸！都过去了。”苏沐月打断了父亲的话，脸颊微微有些泛红，她不习惯在人前谈论这些。


    苏母嗔怪地瞪了丈夫一眼，随即又笑眯眯地拉着林凡坐下，嘘寒问暖，从觉醒天赋问到父母过往，热情得像是在面试女婿，让一旁的苏沐月坐立难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凡应付着苏母的热情，目光却转向了苏沐月，开门见山地问道：“你的高考成绩，有把握进大夏学府吗？”


    客厅里的气氛，因这个问题而微微一静。


    苏沐月脸上的那一丝不自在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黯然。她轻轻摇了摇头。


    “往年，或许够了。”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甘，“但是今年，京城、魔都、江南……好几个考区都出现了妖孽级的考生，大夏学府的分数线，比往年提高了将近二十分。我的分数……还差一点。”


    差一点，往往就是天与地的距离。


    苏家的父母脸上，也露出了惋惜的神色。他们为了女儿这次高考，动用了无数资源，可终究还是差了那么临门一脚。


    客厅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林凡看着苏沐月那双清冷眸子里隐藏的失落，心中一动，缓缓开口。


    “如果，我能带你进大夏学府，你愿意吗？”


    一句话，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千层浪涛。


    苏沐月猛地抬起头，清澈的眼眸中写满了难以置信。


    而她的父母，则是在经历了短暂的错愕后，脸上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愿意！当然愿意！”苏母激动得一把抓住了女儿的手，声音都在发颤，“沐月！你听到了吗？林凡同学说能带你进去！你快答应啊！”


    苏父也激动地推了推眼镜，他很清楚，以林凡如今展现出的价值，大夏学府为了招揽他，做出一些小小的让步，并非绝无可能。这，是他们苏家一步登天的天赐良机！


    然而，苏沐月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却并没有立刻被喜悦冲昏头脑。


    她看着林凡，秀眉微蹙，清冷的脸上满是担忧。


    “林凡，这会给你添很大的麻烦。”她的声音很认真，“大夏学府的规矩，我知道。为了我，让你去消耗李青玄前辈的人情，甚至可能会影响到学府对你的评级。我不能……”


    “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林凡打断了她的话，他的眼神平静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站起身，看着苏沐月，也看着她那满怀期待的父母，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只需要回答我，愿意，还是不愿意。”


    苏沐月望着他，望着他那双深邃的、仿佛能将人吸进去的眼眸，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她咬了咬下唇，终于，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愿意。”


    得到肯定的答复，林凡笑了。


    那笑容，自信而坦然。


    “那就好。”


    他没有再多做停留，对着苏家父母微微颔首，算是告辞。


    “这事，我会去和李前辈谈。”


    “我说了，会带你进去。就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