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道听

作品:《工藤新一在努力了

    “……我先生说他要休息,我就一个人出来打算去楼上的游泳池游泳。”工藤新一把注意力从莎朗身上移开,听见中居夫人啜泣着说,“大概一个多小时吧,我从楼上下来,发现没带门卡,就敲了田内秘书的门,让她帮我开一下门。然后……然后就看见我先生他——”


    “女士节哀。”远山银司郎让一旁的女警上前安抚。


    中居美佳穿着一身不大合身的连衣裙,裙子有点小,显得有些紧绷,应该是别人的衣服。她的袖子因此遮不住手掌,露出些许红肿泛白的痕迹。


    “您的手怎么了?是烫伤了吗?”女警轻声细语地问。


    中居美佳缩了缩手指,声音有些心虚:“不小心烫到了。”


    “田内小姐呢?”工藤优作问。


    “社长回来后就和夫人一起呆在房间里,我给他煮了咖啡之后就离开了,之后一直在自己房间里没出去过。然后,然后大概八点,我接到了社长的短信,要我去汇报最近的工作进展,我就说,我整理一下就去。”田内直纪说,“但进去之后社长睡着了,我就把文件放下,回房间了。再出来就是夫人没带房卡敲我的门——这里那位工藤先生可以证明。”


    服部平藏看向工藤优作,工藤优作点点头。


    “您的移动电话可以给我们看一下吗?”


    “当然可以。”田内直纪从包里拿出手机,递给远山银司郎。片刻,远山银司郎点点头:“八点零五的短信,和死者的移动电话对得上。后面的证词也和中居美佳女士、工藤优作先生对得上。”


    中居敦志的动线则再简单不过——他离开宴会后仍觉不过瘾,自顾自找服务生要了瓶红酒在屋里边看球赛边喝酒,八点十分左右又有另一位服务生给他送了蛋糕,直到出事,他没离开过房间半步。目前根据两名服务生的证词,他的话没什么问题。


    “那我们再去查一下各位的房间吧。”服部平藏拍板,和远山银司郎对视一眼。他们两个合作日久,远山银司郎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默默盯紧了其中一个人。


    哪怕没有证据,目前也没什么漏洞,但多年办案,经验与意识已经犹如另一种嗅觉,能闻出某种不一样的味道。


    一行人鱼贯而出,工藤优作一把把工藤新一抱了起来。


    工藤新一刚刚一言不发,琢磨莎朗今日到底是来做什么的,猝不及防被人捞起来,第一反应就是要跑。工藤优作一手把他抓回来:“跑什么?”


    “嘿嘿……”工藤新一摸摸鼻子,拧了拧,趴在他肩头,“怎么了?”


    这是个绝佳的说悄悄话的机会。工藤优作正是此意:“你怎么一直盯着那个女明星?有什么问题?”


    而且,他现在和莎朗离得那么近,怎么又不害怕那女人了?


    “没什么,觉得她……有点眼熟。”工藤新一真想把相关记忆给他老爸删除了,不要老揪着黑衣组织的事问他,“你觉得谁是凶手?”


    “跟你想的是一个人。”工藤优作说,“作案手法和证据还没找到,我估计,一旦找到了,就可以确定是那个人了。”


    从临时讯问室到社长夫妇的301号房间并没有多远,到了门口,工藤优作把他放下来。


    社长的尸体已经被鉴识人员搬走了,茶几边的扶手沙发上用白线勾勒出了死者的身形。茶几上有几打文件和一个老式的咖啡壶,壶口朝着沙发,里面的咖啡已经凉下来了,桌面上还有几滴干涸的咖啡渍。茶几一旁的地面上,还倒着一只沉重的水晶相框。


    相框里放着社长夫妇的照片,蓝天白云,两人穿着运动装,笑着看向照相者。照片角落写着:“赠我的好友,愿她一生无忧。”


    工藤新一在茶几边转来转去,看向田内直纪,问她:“田内姐姐,社长不是累了要休息吗?怎么还要咖啡?”


    田内直纪低下头:“社长明天有一场重要的会议,就说自己先小睡一会,再起来工作一段时间。为了清醒,才叫我煮一壶咖啡——这也算是社长的老习惯了。”


    “哦。”工藤新一点点头,又转向中居美佳:“中居夫人,你进来时,咖啡壶的火是关着的吗?”


    中居美佳眨眨眼,摆摆手:“我……我不记得了。”


    “田内小姐呢?”


    “我也不大清楚。太可怕了……”


    中居敦志双眼赤红,担忧地看了她一眼。


    “那敦志先生有在隔壁听到什么异常吗?”工藤优作问。


    中居敦志回过神,叹了口气:“没有。我看球赛看得入迷,连服务生小姐给我送蓝莓蛋糕的敲门声都险些没听到。如果……可能大哥也不会……”


    屋里一时没了声响。工藤新一和工藤优作蹲在茶几边,看着那只咖啡壶的壶嘴和桌面的喷溅咖啡污渍。咖啡壶的壶嘴处有一点点木屑,地上那个水晶相框的表面有几处水痕。


    “我们进来的时候,壶已经是关着的了。”工藤新一说。


    “嗯。”工藤优作明白他的意思,“找证据吧。”


    屋里的陈设基本还是酒店的初始状态,行李箱都打开着,但里面的衣物用品都还没来得及收拾好,门口的换鞋凳处掉着一张房卡,是中居美佳去游泳时不小心掉落的,所以才没有带房卡出门。


    “中居夫人这身衣服……是酒店提供的?”服部平藏也回过味了,“在哪换的?”


    “楼上一位热心单身女性的房间里,这部电影的女主角。因为她完全没有嫌疑,所以就让中居夫人去她那里了。换的时候,我们的女警跟着,换下来的衣服也收着,没有其它异常。”远山银司郎回答,“你的意思是……”


    服部平藏似笑非笑,摆摆手,跟远山银司郎轻声交代了什么,然后恢复正常音量:“搜查302吧。总得都查一次。”


    一定要都查一次。工藤新一一言不发地跟着警官们。作案手法、关键证据、还有凶手,他都已经胸有成竹了。只是不能现在就说——证据和凶手都跑不了,莎朗的房间却不是那么好进的。天时地利人和,合该今日去探一探。


    莎朗的房间也几乎是个样板间,浴室还弥漫着些许沐浴露的香味和雾气。工藤新一钻进去,以无与伦比的行动力开始了地毯式的搜查。


    浴缸里还有水滴,化妆镜也有雾气消散后的水印痕,垃圾桶里是用过的浴盐包装和化妆棉。莎朗毫无疑问确实沐浴过,但时间是假。


    工藤新一拿起那几张化妆棉,轻轻闻了闻,又跑到化妆台前,拿着莎朗的卸妆油闻了闻。


    莎朗看他跑来跑去,觉得好玩:“小弟弟,你在闻什么?”


    她善后工作做得几乎天衣无缝,无所谓小孩子乱翻。


    “这是什么啊?”被抓包了,工藤新一也不怵,马上一副天真的样子昂起头。


    “卸妆油,女孩子们和演员们用的。”莎朗蹲下来笑着看他。她的头发已经干了,闪着金色的光泽。


    “哦。”工藤新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化妆棉上面有卸妆油和卸掉的粉底液、彩妆不假,但估计不是真正“卸”掉的,更像是伪造了几个卸妆用品用来佐证她“泡了一个多小时澡”的不在场证明。


    “诶,这是什么啊?”工藤新一到处翻翻找找,倒真让他找到一把可疑的小刀。


    “美工刀吗?”工藤优作接过来,把刀尖划出来。那把刀质感敦实,刀刃不像普通的美工刀是可折断替换的,而是黑沉的一整片,泛着冷光。


    莎朗依然面不改色:“防身用的小刀,毕竟大小是个公众人物,还是女性,防身并不少见。这把刀鉴定过的,不算管制刀具。”她转向几位警察。


    “这刀确实是太小了。”远山银司郎说。


    工藤新一把工藤优作拉下来,仔细看了看刀片的卡槽位置。一抹淡淡的锈红出现在那深深的凹槽处。


    血。新的。但不可能是中居社长的。


    她确实在这期间做了不可告人的事情,大概率,是灭口。


    工藤新一沉默片刻,在没人关注的时候,从口袋里把眼镜拿出来,把窃听器摘下,拿创口贴缠了缠,扔进了莎朗房间里的垃圾桶里。


    会回来的,我的窃听器。工藤新一沉痛地想。就是可能需要在明天早上、趁保洁人员清理卫生时,翻一遍垃圾桶。


    一行人走出房间,站在灯火通明的走廊里。服部平藏看向工藤优作:“工藤先生,你先上去?”


    “不了,新一就够了。鄙人是个小说家,更喜欢在案发现场的一旁观摩。”工藤优作说道。


    “我可以的。”工藤新一说。


    几位嫌疑人都不明所以,莎朗·温亚德轻笑,看着工藤新一哒哒哒地通过电梯对面的楼梯跑上了楼。


    “那好。”服部平藏咳了一声,“我们先来分析一下这件案子吧。远山。”


    远山银司郎拿出手册:“晚上七点半,你们四位从会场离开,温亚德女士随后。七点五十左右,服务生给中居敦志先生送酒;八点,中居美佳女士离开房间去泳池;八点零五,社长的手机向田内直纪小姐发送短讯;八点半,另一位服务生为中居敦志先生送蛋糕;九点半,中居美佳女士回来,因忘记带钥匙叫了田内小姐开门,期间与工藤优作先生和新一小朋友相遇,开门后,发现中居社长死亡。中居久司社长的死亡时间确定为七点四十至八点半之间。”


    “我们的鉴识人员通过检验发现,中居社长的死因为中毒,凶器是扎在他脖颈处的一根毒针,针的表面没有查出指纹,咖啡里也并没有检测出毒素。接下来,我们来还原一下犯罪手法吧。请各位移步401。”


    401号房间与案发现场的301号房间陈设一模一样。死者坐的沙发椅上放了一个大抱枕,茶几上同样放着老式的咖啡壶和水晶相框——当然,并不是案发现场那一套。


    “犯罪手法其实相当简单,一个世纪以前就可以实施。”工藤优作开口,“只需要借助一个小工具。”


    工藤新一从沙发后钻出来,手里拿着一个软木塞,软木塞上扎着一根银针。


    “只要把软塞塞进咖啡壶的壶嘴,然后把咖啡壶里灌满水,再盖上壶盖,拿水晶相框压上去。”他边说边做,“之后打开加热的开关。”


    中居敦志不明所以:“这是……这是在做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屋里静悄悄的,只听得咖啡壶“呼呼”加热的声音和逐渐清晰的水泡声。


    工藤新一站在一旁等着水开,见状继续说:“这种老式的咖啡壶是没有自动断电功能的,一旦烧开,就会一直沸腾,源源不断地产生蒸汽——而我们现在把它的出气孔全都堵住了,壶盖也被水晶相框压实。那么这些蒸汽就会从唯一一个还算轻松的出口突破——”


    堵在壶嘴处的软木塞“噗”地飞出来,扎进了沙发上的抱枕里。对比一下位置,恰好是中居久司社长的脖颈处附近。


    “然后,凶手就把软木塞摘掉,藏起来。再把咖啡壶盖上的水晶相框碰掉。”工藤优作把小孩推到一边,自己戴着手套进行操作。


    服部平藏接着说:“所以,茶几上会有飞溅出来的咖啡液,地上的水晶相框上也有水痕。”他举起证物袋里的水晶相框。


    “因此,凶手完全可以在不在场时杀害中居社长。”


    工藤优作站起来,看着中居美佳:“夫人,你就是凶手。”


    中居美佳第一反应就是反驳:“我……我离开的时候,我丈夫还醒着啊,他之后还给田内发短讯不是?如果按你们说的这个手法,不可能在他醒着的时候完成吧?”


    “短讯只是从他手机上发的而已,不能证明是社长本人发的。”工藤优作说,“中居夫人,您说您出门时忘了带房卡,是不是?”


    “对。您不是也知道吗?”中居美佳说。


    “那么,为什么酒店的系统里显示,属于你的那张房卡在八点到八点零五之间刷开了一次房门呢?”


    ?


    莎朗微笑。


    因为她忘记了,忘记要把卡“落在”屋子里。只好回去放下,以便制造不在场证明,栽赃田内直纪。


    她在自己放在猫眼处的监视器画面里看得一清二楚。


    “我,我忘了拿浴巾,回去取,之后才忘拿了。与其编排我,难道不是田内的嫌疑更大吗?”中居夫人说。


    “好,那就按照你说的。”服部平藏非常爽快,“那么,您能不能让我们的女警搜一下身呢?那个摘下来的软木塞就在你身上吧,夫人。”


    真相像被拔出的软木塞,带着一声轻响,干脆利落地落进证物袋。


    随行女警只是抬手一掏,便从中居夫人藏青色的和服袖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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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拎出了那枚棕红色的软木塞——顶端还留着极细的针眼,仿佛仍在渗着看不见的毒液。


    “我不想杀他的……”中居美佳的声音从指缝里流出来,沙哑得像磨钝的刀,“可我必须报仇。”


    她把脸埋进掌心,却遮不住那道被岁月与仇恨一起烧出来的疤。真正的动机,就藏在那个用来压着咖啡壶的水晶相框里。


    相框里那张照片背后的文字,出自美佳的好友奈奈子之手。奈奈子是一家公司社长的女儿,上面还有一个哥哥。父亲死后,她没有参与管理公司,只拿了股份,依旧过着如之前一般的自由日子。


    然而,这家公司却成了中居久司的眼中钉。


    他利用妻子与奈奈子的好友关系,给奈奈子的哥哥下绊子,不到一年,他们的公司就被恶意竞争逼到倒闭。奈奈子的哥哥被逼死,之后中居久司竟还想通过欺骗奈奈子吃绝户。当然他没有得逞,因为奈奈子在哥哥自杀后的几天里,也服毒自尽了。


    屋里一时无话,只听见中居美佳兀自哭泣的声音。她哭着,说的却是——


    “我不后悔。”


    空气被这句话割出一道口子,夜色便顺着裂缝灌进来。


    莎朗·温亚德率先拢了拢披肩,像把舞台幕布重新拉好,轻声问:“那么,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休息了吗?”


    远山银司郎看了眼腕表——指针已过午夜。


    “今天就到这里。”他收起笔录本,目光扫过众人,“温亚德女士,以及诸位,明早还请移步大阪府警署补做笔录;若诸位有行程,恐怕要稍作推迟。”


    “Okay.”


    莎朗颔首,笑意像一层薄纱覆在脸上,既温柔又疏离。她抬手挽了挽垂落的发丝,朝工藤新一投去似笑非笑的一瞥——那眼神像在谢幕,又像在预告下一场演出。


    工藤新一不明所以,瞄着她,一直目送她进门,才小猫似的勾勾工藤优作的衣角:“优作哥,我有点饿了。”


    工藤优作忙蹲下来:“想吃什么?这个时间酒店应该已经不供应鲜食了,要不要吃块蛋糕?”


    “我们出去吃嘛。”工藤新一嘴上撒娇耍赖,手上也小动作不断,眼睛却满是锐利地瞟了一眼莎朗的房门。


    这小鬼。工藤优作抿嘴,无奈地笑了一下:“好,‘出去’吃。”


    摊牌了就是不一样,真是拿你老爸当挡箭牌使唤啊,新一。


    没等他顺利溜走,服部平藏高大的影子从走廊尽头压过来,像一堵突然升起的墙,把工藤新一的去路堵得严严实实。


    “你很有天赋,孩子。”关西腔低沉而温和,带着刑警特有的笃定,“将来不妨考虑读警校,做个真正的警察。”


    “嘿嘿……”工藤新一条件反射地挠了挠后脑勺,额前的碎发被他自己揉得乱糟糟。他微微低头,让刘海遮住那双过于机敏的眼睛,“我只是个小学生啦,误打误撞喜欢玩侦探游戏。”


    在长辈面前,再锋利的刀也得收鞘。那种“被好友父亲注视”的微妙局促,像细砂纸一样磨着他的神经。


    远山银司郎比他上司随和得多,弯下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已经是一名侦探了,小弟弟。明天记得跟家长一起来警局补笔录——请你喝波子汽水。只是可怜我们警部,新婚燕尔还得熬夜。”


    ……新婚?


    工藤新一猛地抬头,视线穿过远山银司郎的笑脸,落在服部平藏耳根那抹可疑的暗红上。电光石火之间,他忽然意识到——那个将来会和自己斗嘴、踢球、一起闯祸的关西黑皮,此刻可能连颗受精卵都不是。


    世界线的荒谬感像汽水里的气泡,噼里啪啦炸开,他几乎要笑出声。


    ……


    拿工藤优作当借口跟诸伏夫妇打过招呼,工藤新一就跑去了走廊静候——“出去吃饭”当然只是个幌子,工藤优作也已经被他搪塞回了房间,好不容易塞的窃听器还在莎朗房间的垃圾桶里——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耳机塞进耳廓的瞬间,电流沙沙作响,像有人在黑暗里替他调频。


    先是“哗——”的水声,绵长而规律,仿佛贝尔摩德正俯身在水池前,慢条斯理地冲洗什么粘稠的东西。水珠砸在陶瓷盆上,清脆、冰冷,一缕一缕滑进下水道。


    紧接着,电话铃突兀地刺破寂静,“叮铃铃——”


    她却并不急着接。任凭铃声在空荡的浴室里回荡了三秒、四秒……第五秒时,水声停了。


    “……是我。”慵懒的英文带着一点沙哑,像夜色里刚点燃的薄荷烟。


    工藤新一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把耳机又往耳道里压了压。


    “嗯,解决了。”


    “时间还算充裕,怎么,让我去看看那‘粮仓’的样子?”


    “好吧。See you later, Pisco.”


    再一阵脚步声,贝尔摩德离开了浴室,隐约有清脆的上膛声传来。


    三楼楼梯拐角,少年把自己折成一道薄影,脊背紧贴着墙。电梯门合拢的“叮”声刚落,他便像猫一样掠下楼梯,一步三级,落地无声。大理石地面映出他极轻的倒影,仿佛连尘埃都屏住了呼吸。


    ——皮斯可的情报太少,而贝尔摩德身上的秘密太大;这趟跟踪,值得赌上今晚的睡眠。


    工藤新一下意识碰了碰胸口的小药盒,冰凉的金属贴着锁骨,像一枚随时会发烫的筹码。


    酒店大堂的吊灯已调到最暗,只剩几盏壁灯在丝绒般的黑暗里浮出琥珀色的光晕,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波的酒店此时万籁俱寂。命案也不过只是一件有些特殊的意外罢了,在众多人漫长的一生中,甚至比不过今晚的一夜安眠。少年蜷进休息区的单人沙发,透过棕榈盆栽的缝隙,看贝尔摩德的高跟鞋踏碎大理石的光。


    旋转门自动开合,夜风灌进来,卷起她风衣的下摆——像一面漆黑的旗。


    就是现在。


    他刚探身,后衣领骤然一紧,兜帽被人从后面轻轻拎住。


    “新ちゃん?”


    温柔而疑惑的声音,带着刚洗完澡的暖香,像一捧温水浇在冰面上。


    世界瞬间从谍战片切换成家庭伦理剧。


    工藤新一慢慢回头,看见有希子半湿的头发披在肩头:“你不是和优作出去吃饭了?”


    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