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成谶
作品:《工藤新一在努力了》 夜风卷着残樱掠过檐角,灯笼的红光在两人之间投下一层薄薄的血色纱幕。
工藤新一微微仰起脸,口罩掩去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那双眼在灯火里弯成一道桥,像新月沉进湖心的倒影。他说:“您真是爽快,玛丽女士。”
他的声音被夜风削得极薄,却仍带着少年特有的清冽,一字一句落在青砖地上,像冰粒滚过瓷面。
“我要的承诺是——今日之后,您和您的丈夫赤井务武先生、以及您的两个儿子,都要咬定今天没见到我、已经与我失去联系,包括MI6在内,不能告诉任何人真相。”
赤井玛丽的嗓音低而凉,像一柄藏在丝绒鞘里的匕首:“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可以。”赤井玛丽慢条斯理地摘下墨镜,折叠的镜腿在指间发出清脆的“咔哒”,碧绿的眼眸像狼王般闪着兴味。她微微一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严格来说,作为MI6的特工,她和丈夫在有关MI6情报的方面是不能藏私的。但她没有打算完全守约——至少现在没有。
作为MI6的特工,她比谁都清楚:情报世界的承诺从来只是可拆卸的零件,随时能换、能扔、能反咬。
要不要信守诺言,得看江户川先生接下来抛出的筹码,够不够重,够不够锋利。
工藤新一也知道这点。笑话,要是所有情报组织的特工们都这么轻易地许下承诺,他们还当什么特工?早该改行去当邮差。特工最不需要的品质就是对敌人诚实。
于是他说:“你会愿意守约的。”
赤井玛丽低低地笑了一声,嗓音里带着沙砾滚过玻璃的质感:“我拭目以待。”
工藤新一抬手,指尖在口罩边缘轻轻一刮,眼尾仍带着笑,接着说:“那么接下来,你想问我什么呢?”
赤井玛丽把墨镜挂在衣领上,直视着他,语调平稳:“你对黑衣组织了解多少?”
“应该——”工藤新一微微侧首,一缕碎发滑下额角,掩住眸中刹那的锋芒,“比你们MI6多那么一点点。”
“比如?”
“比如……黑衣组织的‘业务范围’跨越了医药、du品、枪/械、传媒、IT、商会、政坛等,一些需要金钱的产业背后有乌丸集团的支持。还有就是,黑衣组织的高层都有代号,都是些酒的名字。如果我没记错,如今的一位很有权势的高层代号是‘朗姆’——RUM。”
这段情报的确真实,MI6已经获得了其中一部分。但关于朗姆这个人,赤井玛丽还是第一次听说。
她抱臂看着他:“Rum?”
玛丽的手臂在风衣里缓缓环起,抱胸的姿势看似从容,指尖却微微陷入布料。行为心理学里,这叫“明知故问”——可她的瞳孔在瞬间收缩如针,肩线也绷得极紧,像一头被迫暴露于月光下的兽,尾椎炸开看不见的毛。
工藤新一没有拆穿,接着说:“他就是那个导致白鸠制药倒闭的幕后黑手。”*(私设)
“我需要知道你的情报来源。”
工藤新一笑笑,假装自己真是个情报贩子:“你不能夺了我的饭碗啊,特工女士。”
赤井玛丽冷笑:“你也不是靠这个过活吧。”
“好吧,”工藤新一摊了摊手,“再庞大严密的组织也会有漏洞。据我所知,组织内部应该已经有一些咱们的卧底了。”
“咱们?”
工藤新一用夸张的语气问她:“你也不会以为只有MI6一家就能端掉整个组织吧?”
他微微侧头,眼尾弯成狡黠的弧。
赤井玛丽也知道这事不是一个英格兰就能办成的,只是她觉得,面前这位年轻人说话的口吻很耐人寻味。
——他好像已经,把MI6、FBI、CIA甚至更多无名势力全都装进同一个口袋,然后轻巧地打了个结。
“最后一个问题。”赤井玛丽说,“关于我的妹妹和妹夫。”
夜风忽然收住了声势,檐角最后一瓣樱花无声坠落,像谁按下了世界的静音键。
来了。
工藤新一在心底无声地吐出这两个字。
今晚所有铺垫、所有迂回,都是为了此刻。
他脊背一挺,肩线收拢,像一把折刀“啪”地合拢,所有少年人的轻佻与玩笑在这一刹那被收得干干净净。口罩下的呼吸沉而缓,热气在棉布上晕开一层雾,又被迅速冷却。
“刚刚咱们都在打机锋,谁也没必要说谁。但下面我说的,我可以保证没有半句虚言,赤井玛丽女士,为了你妹妹一家人,你也要相信我。”
赤井玛丽狐疑地看着他。
她维持着抱臂的姿势,指尖却无声地收紧,风衣布料被攥出细微的褶皱。时间被拉长成一条冰冷的丝线,坠着两人的对视——
一秒、两秒、三秒。
最终,她极轻地颔首,像某种古老契约的落印。
“说。”
“宫野夫妇有极高的药学研究天赋,并且恕我直言,他们对药学研究太过纯粹,有时甚至会忽略一些普世的伦理因素,这也就是组织找上他们的原因。”工藤新一说,“几个月前,乌丸集团已经向他们抛出了橄榄枝。但是现如今你我都知道,乌丸集团只是一个幌子,真正向他们发出邀请的是组织。”
“黑衣组织实际上已经建立了很长时间。从上世纪起,很多大事件的背后就有他们的影子。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乌丸集团要支持这样一个组织呢?只是为了用违法的手段去替集团铲除异己吗?”
赤井玛丽皱眉。
“他们最初的目的,是永生。”
工藤新一言尽于此。
半晌,赤井玛丽喃喃道:“而古往今来,达到永生的最接近的办法就是医学——制药。”
“我明白了。江户川先生,我会遵守我的承诺。”赤井玛丽把墨镜戴上,向前一步伸出手,“合作愉快。”
“当然。”工藤新一也向前一步,握住她的手。
月光渐渐明亮起来,赤井玛丽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几乎觉得他周身都散发着月光般的纯粹高洁。她放下手,转身走出几步,才回头说:“也许我们可以保持这种合作。不过,帮我妹妹一家脱离魔窟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
工藤新一一愣,抬头看了看月明星稀的夜空:“那本身就是我要的结果。你忘了吗?我可是站在黑衣组织的绝对对立面。可惜我人微言轻怀璧其罪,只好设个套,让MI6的特工们帮我实现愿望咯。”
赤井玛丽罕见地笑了一下,郑重地说:“谢谢你。”随后转身离开了双镜湖边。
“不,也许是我谢谢你。”工藤新一小声对自己说。
总而言之,这一场谈判,宾主尽欢。
赤井秀一仍然待在那家小食店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嚼着零食。他混血的俊俏样貌实在很瞩目,因此一直戴着兜帽,努力把自己隐没在人群中。
近一个小时没有任何异状,他紧绷的心神却丝毫不敢松懈。此时电话突然的振动像是个突然发癫的闹钟,几乎把他吓到了。
赤井秀一看着电话上大写的“M”,有些唾弃自己刚刚像个惊弓之鸟的样子。
“喂?”
“可以出来了,秀一,没有问题。妈妈马上就到。”赤井玛丽的声音极具安全感地传来。
“好的,妈妈。”赤井秀一收起桌上展开的签文,从吧台的高脚椅上跳下来,走向店铺斜对面的树下去等——那是他们约定好的集合地点。
一个狂奔的身影与他擦肩而过。
赤井秀一的目光像一把被风掀开的刀,在熙攘人潮里倏地亮了一下——
他看见那个穿着宽大衣物的年轻人脖子上挂着个眼熟的网兜,在跑步间不经意地晃出了衣领。像一条从深海浮上水面的鱼,尾鳍沾着冷光。它晃动的频率、织法、甚至因为汗湿而微微收紧的弧度,都与那孩子脖颈上那截如出一辙。
那人戴了鸭舌帽和口罩,穿着宽大的深蓝色外套,似乎还穿了一双不大合脚的鞋。就这么风风火火地跑进了公共卫生间。
“世界上不存在巧合。”玛丽的声音像一枚冷钉子,咚地钉进他耳蜗。
人潮涌动,庙会灯笼的红光在赤井眼底碎成一片火星。他拇指一拨,电话贴耳,脚步已无声地滑出三步,像猫科动物追踪一缕气味。
“秀一?怎么还没过来?”玛丽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点庙会远处太鼓的余震。
“我没事,我只是想去一次卫生间。”赤井秀一回答,“我又看见了一个巧合,我想去看看。远远的。”
经过刚刚的接触,赤井玛丽现如今也不担心江户川先生会“安排人暗地放冷箭”了,也就继续她的放养政策:“快去快回,我在原地等你,有危险立刻离开。”
“收到,妈妈!” 赤井挂断电话,身形一闪,藏进厕所外墙与一棵老樱树之间的暗影。
他眼见着那个可疑的年轻男人进入了卫生间,十五分钟过去,却仍没有见到人出来。
第十七分钟,一个眼熟的人倒是从里面走出来了——工藤新一。
赤井的瞳孔在暗处收缩成针尖。那孩子额发湿漉漉地黏在鬓角,领口那截网兜依然在他脖颈上,衣服都皱巴巴的,像是刚刚从哪里掏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让呼吸与鼓声同步,然后才迈步,装作偶遇的样子:“你好,你是不是之前那个……公园里的男孩?”
工藤新一刚刚吃下A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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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4869、换好小孩子的衣服,刚出门气都没喘匀,就被赤井秀一堵了个正着。
他吓了一跳,不过想到赤井玛丽的作风处境,似乎带着赤井秀一来也正常。现下被拦下也没办法,他只好装出一副惊喜的模样:“你是……休斯哥哥?”
赤井秀一这次没忘记自己在这男孩面前编的假名:“是我。你也来逛庙会?”
工藤新一继续装无辜:“是啊是啊,我们过来玩,休斯哥哥要不要一起?景光和零君也在,我还可以给你介绍高明哥!上次在车祸那里你们都没太说话呢。”
赤井秀一的目的只是探查,一点都不想耽搁太长时间去“认人”。他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掏出手机:“可我要回家了。咱们能在这里遇见实在有缘,要不这样,我们加一下手机号码?”
工藤新一差点笑场:有缘?主动要电话号?换伏特加来他都得觉得赤井秀一不对劲。
他忍住了笑意,既是着急离开,也懒得再探究赤井秀一的心思——反正他又不会害自己——直接要了他的手机号码播出去。
赤井秀一看着屏幕上显示出的一串陌生号码,心满意足,却装出一副着急的模样:“我和我妈约的时间快到了,那我们回头联系?上次车祸事件,你反应那么快,我弟弟很崇拜你呢。”
要是真这样,你上次在公园里见义勇为时就能要手机号了。工藤新一内心吐槽,面上仍陪着他演:“快去吧快去吧,拜拜休斯哥哥!”
赤井秀一估计发现了点什么,不过问题不大——工藤新一捂着还有点隐隐作痛的心脏,马不停蹄地跑向诸伏一家所在地——本来也没打算向他们过分隐瞒,不过赤井先生这样……大概是我之前露了些别的马脚,被他发现了。
——但还是先别纠结这个了,得赶紧往回赶,不然我那借口真要撑不住了。
工藤新一吐槽自己也毫不留情。
早知道就跟高明哥说我先回酒店了,上厕所这种借口实在太烂了!幸亏堵我的不是高明哥。
“新一君——这儿!”
降谷零的声音像一道橙黄的灯火,在熙攘人海里劈开一条缝。工藤新一踩着最后的喘息冲过去,汗珠顺着鬓角一路滑到下巴,啪嗒一声砸在鞋面。
诸伏加奈迎上来,掌心贴住他的额头,温度与担忧一起覆上来:“怎么满头汗?是不是跑岔气了?”
“迷、迷路了。”工藤新一一边喘一边摆手,谎话说得比呼吸还顺畅,“庙会太大了,绕了三圈才找回北。”
降谷零眼睛却忽地亮起星子,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应验了应验了!我就说我的签文不会骗人!”
“什么跟什么……”工藤新一满脸写着茫然。
诸伏景光笑着把折得方方正正的签纸递到他鼻尖前,纸角还带着淡淡的线香味道。白纸黑字,墨迹微晕——
「第贰拾贰签·末小吉」
【事道生荆棘,车行峻岭危。香前祈福愿,方得免分离。】
“你看,”景光用指尖轻点最后一句,“‘方得免分离’——zero原本要‘分离’的人是你呀。可我们去香炉前祈愿了,所以你就被‘牵引’回来了。”
降谷零在旁边一个劲点头,金发被灯笼映得像一簇小火苗:“我还特地多磕了三个头,额头现在都红着呢!”
工藤新一哭笑不得:这签文分明是劝人谨慎行事、祈神免灾,哪能被他们解成“把走丢的小朋友一键召回”?可当他抬眼,看见降谷零眉梢眼角藏不住的雀跃,看见景光温柔到几乎能淌出水的目光,心里忽然就软了下去。
“怪不得,”他弯起眼睛,把签纸折好递回去,“我说怎么在巷子里突然脚下一拐,像有根线把我往回拉。原来是零君和景光的祈福,谢啦。”
降谷零得意地晃了晃拳头:“下次你再迷路,我们多烧两柱香,保准十分钟内把你‘宅配’回来。”
另一边,相似的话语在一对母子中诞生。寺门外的风还带着香火的温度,灯影在青石阶上铺了一层温吞的金箔。走出寺门,赤井秀一把他发现的情况和赤井玛丽通通汇报了一遍,紧接着说:“妈,这里的签文还真的好巧不巧,应验了。”
赤井秀一和赤井玛丽都不信什么签文,他只是觉得有趣。而玛丽抽签只是为了拿到接头地点纸条,一眼都没看过自己的签文,就问了一句:“上面写了什么?”
赤井秀一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把方才求来的签纸递过去,拿给她看。
「第贰拾签·吉」
【月出渐分明,麻衣变绿衣。何言先有滞,一箭中双鸿。】
“一箭双鸿……”赤井玛丽喃喃道,“今晚,倒确实是收获颇丰。”
江户川先生……还真是个有趣的盟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