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一语

作品:《工藤新一在努力了

    另一边,赤井秀一回到酒店,务武迎上来。


    “怎么样,秀一?没遇上——”男人目光倏地一沉,落在少年外套的褶皱与星点泥渍上,“你打架了?”


    “算不上。跟艾莲娜姨妈那边的事也没关系。”赤井秀一把鸭舌帽随手搁在玄关柜上,整个人倒进扶手椅里,椅背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别太风声鹤唳,老爸。路见不平帮了一把而已……”


    赤井秀一阖眼,脑海却不受控地闪回——


    那个在宫野诊所附近的金发小子,和那两个在事故现场的男孩,他们四个今天又恰好遇见?


    这是不是有些过于凑巧了。


    “你想到了什么?”赤井务武倒了杯牛奶递给长子,随后坐在他旁边。


    赤井秀一喝了口牛奶,唇边一圈奶渍被他自己舔干净,看上去奇妙地显得很乖:“嗯……一些巧合。”


    “世界上不存在巧合,秀一。”浴室门开,赤井玛丽的声音裹着水汽先一步抵达。她边走边用毛巾揉着湿发,发梢的水珠滚落,在木地板上敲出细碎的鼓点。浴袍的腰带勒出她利落的腰线,像一把收在鞘里的软剑。她停在两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长子,眼神冷静得像刚校准过的瞄准镜。


    “——特别是在我们这个职业的世界里,任何‘巧合’都可能是致命的。你发现了什么?”


    赤井秀一看起来若有所思,但青春期的男孩子是不会承认自己“受教了”的。他端着玻璃杯,灵活地蹬腿把鞋子蹬掉,盘腿坐在椅子里:“是几个小孩。”


    “昨天晚上我和爸还有秀吉去买东西,恰好遇到了肇事逃逸,这件事妈你肯定知道,”赤井秀一看着玛丽,两双像极了的绿色眼睛对视着,“我们遇到了两个小孩子,大概比秀吉大些。其中有个小鬼很敏锐,之后也一直在带着他的同伴和我们俩说话。”


    “那孩子很聪明,很成熟。”赤井务武补充。


    “现在想想,那个叫‘新一’的男孩好像一直在问我们的信息……不过我觉得还是更像小孩子没有边界感的好奇心。”赤井秀一给出自己的判断。


    赤井玛丽停下擦头发的动作:“他都问了什么?”


    “没问什么特殊的。就是些‘我们是哪里人’,‘来东京干什么’这些事。”


    赤井务武没插话,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机,站到妻子身后。他撩起她湿漉漉的铂金色发丝,暖风呼地一声涌出来,像一条柔软的河。金属风筒的嗡鸣立刻填满客厅,灯光好似被吹得微微晃动。


    “秀一的警惕性你清楚,”务武的声音混在风声里,低沉而笃定,“他不会透露什么关键信息的。”


    赤井秀一却皱了皱眉,指尖在膝盖上敲了两下,像在数拍子。


    “可我怀疑——”他抬眼,目光穿过父亲的手臂与母亲的发丝,“那小鬼已经知道我们住这家酒店了。我当时……反应可能有些不对。”


    “小孩子,未必是有意套话。”务武安慰道,手指替妻子梳理湿发,指缝间闪着水光。


    “什么?”赤井玛丽把丈夫挥到一边去,吹风机声音太大,吵得她听不清儿子说话。赤井务武指尖一压,吹风机的嗡鸣戛然而止,残余的热风在空气里打了个转,归于死寂。


    “他们三个当时正准备跟一群挑事的男生打群架。”赤井秀一靠在椅背里,指节无声地摩挲着扶手,“我刚从诊所出来,顺手帮了一把。”


    他抬眼,看见母亲瞳孔深处那一点担忧。


    如果纯粹用理性推演,那一刻最明智的选择应是冷眼旁观,然后迅速抽身——把诊所连同它暗藏的漩涡一起甩在身后,像甩掉一粒无关紧要的尘埃。


    可惜,倘若真能袖手旁观,他便不是赤井秀一了。


    “又撞上了,地点还那么敏感。”


    赤井秀一抬起眼:“还有件我无法确认的事。”


    他的记忆定格在混战中的一瞬——工藤新一被拽得领口歪斜,一个网兜从衬衫里甩出来,在空中划出短短的弧。网眼间隐约露出方形的棱角,颜色、尺寸,都与“那件失踪物”过于相似。


    赤井玛丽的呼吸在胸腔里停了一拍,下一瞬又恢复精密仪器的节奏。


    “你能肯定?”她问,声音低得几乎擦过耳膜。


    “我不能。”赤井秀一冷静地说。


    “好。”赤井玛丽思考一会儿,对丈夫说,“你觉得呢,务武?”


    “有一定可能,但太匪夷所思。首先,根据我的观察,昨天晚上我们和那一大家子遇上是因为他们昨天刚刚露营回来,因为其中的一位年轻人是昨天发生的一起案子的重要证人所以开车去警视厅,有相当正当的理由经过那里。其次,昨天要不是有个肇事逃逸的犯人,我和秀一秀吉不会与他们有接触。最后,那个盒子并不算特殊,特殊的只是上面的刻字和突然消失,秀一眼力虽然很好,但既然在网兜里又是高速运动过程中看到的,应该看不清刻字吧。所以我倾向于,最可能的疑点不是盒子,而是他们恰好出现在诊所附近这一点。”赤井务武举着吹风机,晃了晃。


    赤井玛丽点点头,务武就继续安静耐心地给她吹头发。她沉吟片刻:“不管怎样,这个酒店不要再住了,收拾一下,我们去艾莲娜家。”


    随后,她拿出手机,给那位“神秘先生”发送邮件。


    “APTX-4869是什么?你是谁?”


    对面很快回信。


    “是魔盒,是薛定谔的猫,假如你愿意赌一把,与我合作、相信我一点,它就永远不会问世。敝姓江户川。”


    “怎么合作?”


    “如果你愿意,后天晚上八点,去浅草寺的签文摊吧。明后天两天,你大可以安排人手排查盯梢,以示我的诚意。我想,鸟矢酒店离那不算远,是吧。”


    江户川·工藤新一悄悄关掉手机,踮脚扯了扯正低头排行程的诸伏英拓:“英拓叔叔,后天晚上我们去浅草寺吧,我想求签!”


    英拓一愣,没料到这么丁点儿大的孩子竟主动想去寺庙。转念想到恰逢夏日庙会,灯火与糖苹果的味道会铺满整条集市,也就了然,却仍俯身提醒:“可我们没带和服,只能穿便装去喽。”


    “没关系呀!”男孩晃了晃脑袋,额前的碎发跟着跳。


    “那就说定了。”诸伏英拓笑着揉了揉他的发旋,“后天晚上去浅草寺。我让景光再问问降谷君,那孩子和他投缘,人多更热闹。”


    “好——!”尾音脆生生地扬起。


    第三日傍晚七点,晚霞还没褪尽,雷门大灯笼已亮成一片温柔的橙。诸伏一家四口加上临时加入的降谷零,踩着木屐声与蝉鸣往浅草寺走。风掠过檐角铜铃,叮叮当当,像在催促夜色快点降临。


    “既然来了,就好好参拜,再抽个签吧。”诸伏加奈拍拍长子高明的肩,目光滑过四个小脑袋,“你们几个一起去。”


    高明点头,领着三个弟弟跨进本堂。朱红柱子在灯火里泛着温润的光,香火缭绕,像一条缓缓流动的河。工藤新一排在最前,双手合十,神情专注得像在拆解一枚精密炸弹。摇铃、参拜,一丝不苟。


    这倒并非是信不信的关系,只是……他的心。


    我希望这世界上所有好人都能得偿所愿、所有恶人都能改邪归正,所有苦难都能平安度过,所有幸福都能光彩耀目。


    我知道我太过理想主义,但我想这世界没有邪恶,没有人为了一己私欲去夺取别人的美好,我希望这世界有遗憾、有落寞,但不要是悔恨和寂寥。这不可能,我知道,但我为此而努力。


    “新一,快过来抽签!”


    朱红灯笼下,诸伏景光踮着脚朝他挥手。男孩衬衫雪白,领口端端正正,像刚从某个小型典礼溜号而来,笑容却干净得毫无杂质。


    工藤新一轻轻应声,小跑两步,鼓囊囊的背包在背后一颠一颠。他把手插进口袋,指尖碰到那张早已写好的纸条——折得极细,纸张边缘因汗水微微发软。今天,它必须神不知鬼不觉地躺在该去的地方。


    四个孩子排成一列,齐刷刷站在佛前。签文筒被僧人抱在怀里,乌木温润,铜箍在灯火里闪着暗金色的光。轮到工藤新一时,他双手合十,像所有虔诚的香客一样低头行礼,却在接过签筒的刹那,手腕轻轻一抖——指腹一弹,纸条便像一条细白的小蛇,悄无声息地滑进了木窗缝隙。


    做完这些他才放心地抽签。工藤新一闭上眼睛,心想,如果这签文真的预示未来,那也请告知我我们的未来吧。


    即使只是个心里安慰也好。他不排斥这种动力,无论签文吉凶。


    签筒轻晃,签枝哗啦。


    忽然,“嗒、嗒”两声轻响,签口竟同时吐出两根木签。僧人微怔,低头看去:一根刻着“陆拾陆”,另一根却光滑无字,像被月光磨平了棱角。


    “怎么了?”降谷零扒在台边,紫灰色的眼睛亮亮的,声音压得低却掩不住好奇。


    僧人没答,只抬眼深深看了工藤新一一眼,转身自签架上抽出四张正式签诗,又折进帘后,取出另一张薄纸。


    诸伏高明、景光、降谷零各得一张,工藤新一手上却多了两样:一张第六十六号签,以及——


    一张无序号、无签诗,却带着淡淡檀香的字条。


    【去日犹今日之未至。】


    工藤新一愣了一下,捏着纸条的手无意识地收紧了些。“去日犹今日之未至”……什么意思?如果“去日”是说他的过去,那就是上一世,“上一世是这一世的尚未达到”?


    他摇摇头,感觉自己有点着相了,把那张字条放在衣兜里,转而看起那份正常的签文。


    「第陆拾陆签·凶」


    【鹿走白云间,携琴走远山。升头看皎月,风起浪未波。】


    “凶!”


    朱红的墨迹像一滴未干的血,诸伏景光的手指僵在半空,他盯着那张签纸,仿佛下一秒“凶”字就会跳下来咬人。


    工藤新一却只是耸耸肩,把签文随手折成一条细长的船:“谁的未来会一路顺风?看看你们的。”


    诸伏景光抿了抿唇,小心展开自己的签。


    末小吉。


    墨色末尾写着一句诗——“杯酒掩青阳”。他轻声念完,眉心立刻蹙成一条细细的褶:“听起来就像要把太阳藏进酒杯里,好危险……我不想那样。”


    降谷零也展开签纸——一样的末小吉,配着一句更冷的判词:“事道生荆棘,车行峻岭危。”


    他垂下睫毛,紫灰色的眸子被灯火映得发暗,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好像……说我以后一定会失去什么人。”


    诸伏高明的签文是个小吉,也许是他的三个弟弟实在把霉运都挖走带脑袋上了,他这签中规中矩的好——大概意思就是前途波折,却能直挂云帆。他妥帖地把签文收好,然后跟景光和零说:“签文只是个指引,信则有不信则无。”


    诸伏英拓笑着说:“高明说的对。签文不是预言也不是诅咒。你们可以试试从签文里看出破解困境的出路。人生路上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境,这签文所说的困境只是其中的一道。因此你不能说它准或不准,它是一个道理,道理总是有用的。”


    “可是道理也不一定都是正确的。它不一定是真理,也不一定有用。”诸伏高明说。


    诸伏英拓说:“道理当然不一定都能用的上。签文传承了几百年,总有些落后的文字和过时的道理。但这要看你怎么看它。如果它是对的,那为何不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为自己规避一堵南墙?如果你认为它是错的,那你就要自己思考,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时候对、什么时候错。这怎么不算是一种‘有用’?就像你自己说的,它只是指引。”


    诸伏高明抿抿唇,半晌,说道:“我知道了,爸。”


    在场只有两个真小孩听得似懂非懂,但都仔细地把自己的签文收好,诸伏加奈拍拍景光的发顶,活跃了一下刚刚有些沉闷的气氛:“好啦,大家去逛庙会吧,别跑太远,你们三个要跟着哥哥哦。”


    景光像条小鱼从她指缝里溜走,左手抓住降谷零,右手牵住工藤新一,脆生生地应了一句“知道啦——”,便拖着两人冲向最近的水球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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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灯把夜色烫出一个个温柔的洞。塑料小池里,圆滚滚的水球挨挨挤挤,红、橙、蓝、绿,胖得像要胀破皮肤。景光踮脚接过店家递来的纸钓竿,线头轻飘飘地垂下去,他屏住呼吸,生怕一口气就把纸绳吹断。工藤新一也难得放下背包,蹲在旁边慢慢垂钓。纸绳浸了水,颜色一点点晕开,忽然手腕一沉——一枚红底白花的水球被他拎出水面。球身被重力拉成一颗晶莹的泪滴,薄得几乎透明,却又倔强地没有破裂。


    水池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倒映着五光十色的灯带,倒映着男孩们的眉开眼笑,倒映着头顶上一轮高悬的明月。


    此时,时针悄然指向了“8”。


    同一轮月,照向另一道山门。


    墨镜女人踩着几乎听不见的脚步穿过大门,墨镜片后的碧眼像刀片刮过人群。她肩膀与每一个路人保持精准的二十厘米,既不被碰到,也不显得突兀。少年跟在她侧后一步,压低的鸭舌帽遮去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


    按理来说,今天这种有危险性的行动赤井秀一是不会被允许参加的,毕竟投鼠忌器,万一有人挟持他,赤井玛丽就会被拿捏住软肋,即使她再“理性”、再“心狠手辣”也会出问题。


    可这也是不得已。东京没有多余的MI6人手随从保护,他们一家和宫野一家的全部战力只有赤井夫妻二人和一个临时抽调的特工。显然,让赤井务武保护两大三小不现实,让特工跟着玛丽也是浪费,让玛丽和务武一起出来更是无稽之谈。所以只好折中——赤井玛丽单独带着有一定战力和素养的赤井秀一来浅草寺,赤井务武和那名特工在宫野家保护那一家三口和秀吉。


    这样起码不会全军覆没。而且看样子,就算对方目的不纯,也实在没必要赶尽杀绝。


    赤井玛丽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少见地流露出了些母性的温情。


    “别怕,秀一。”她说,“定位器、窃听器和通讯设备都在你身上,如果有危险,爸爸妈妈很快就会来救你。你要机灵点。”


    赤井秀一点点头。


    为了不引人注目,玛丽像一位寻常的游客般随便转了转,发现没什么异样,才领着大儿子来到了之前邮件里提到的接头地点。僧侣大概是不知情的,赤井玛丽借着抽签的机会,在签文屋的窗框缝里找到一张卷起来的纸条。


    纸条褶皱却痕迹尚新,赤井玛丽目光暗了暗,把纸条拿好,然后自然地接过僧侣递来的签文,随手把签文递给了秀一。


    灯影稠密的摊子背后,母子俩拐进一间人声鼎沸的小食店,点了些关东煮之类的小玩意。坐定后,赤井玛丽才打开纸条。


    纸面极薄,墨迹却深,一笔一划锋如刀刻——


    “双镜湖。”赤井玛丽默念。然后把纸条给赤井秀一看了一眼,随后撕成碎屑,销毁在了一杯刚买的热茶里。


    “你就在这里等妈妈,秀一。”她不容置喙地说,“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办,这不是儿戏。你有天赋,但缺少经验,一定听我的。”


    赤井秀一手里还攥着刚刚玛丽的签文,认真地说:“我会的,一有情况就联络你和爸,绝对不擅自行动。”


    他热血,他年轻,他叛逆,但他有自知之明,也拎得清轻重。


    “好。”赤井玛丽整理了一下儿子的衣领,把伪装用的小皮包也撂下,头也不回地走出店门,走向了纸条上的双镜湖。


    双镜湖畔,万籁俱寂。


    风掠过水面,掀起一圈圈碎银般的涟漪。赤井玛丽缓步靠近,脊背微弓,脚步落在草茎与砂砾之间,没有惊起一只夜蛾。云层恰好游过月轮,湖面瞬间黯淡,像被谁熄了灯。


    似乎没什么危险。赤井玛丽微微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肩膀,站定,目光穿过朦胧的雾,锁定湖边一丛暗影。


    “既然来了,何不一见。江户川先生?”她说。


    灌木丛窸窣一响,一道人影自长椅后起身。夜露微潮,他的衬衫与外套略大一圈,折痕在月光下像被揉皱的锡箔。


    他向前五步,站定,鞋底碾碎一片枯叶,声音轻得像风折了翅。


    “晚上好,玛丽女士。”


    那声线太干净,甚至带着少年人刚变声后的微沙。赤井玛丽眉梢一挑——资料里的“江户川先生”至少该与自己同辈,可眼前这人,声音有些太年轻,说是二十都有些勉强。


    “江户川先生”——正是服下解药、披着诸伏英拓外套的工藤新一——他用口罩掩去半张脸,只露一双澄澈而过分镇静的眼睛,直视着赤井玛丽。他说:“我想,这附近没有MI6的人。”


    “有一个,正站在你面前。”赤井玛丽干脆地说。


    “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吗?关于我?”工藤新一也直截了当地说。他的借口不支持他耽搁太久,否则诸伏家和零君会担心的。


    在这种情景下,再提问的人会稍显被动,但赤井玛丽选择提问:“你是哪一方势力的人?”


    工藤新一轻笑,嗓音在口罩里发闷:“我站在正义的一方——或者说,黑衣组织的绝对敌方。”


    “黑衣组织”四个字一出,赤井玛丽显然更严肃了些。没等她说什么,工藤新一又抢先一步:“你还想知道我的情报来源、我为什么要与你合作,对不对?这些我都可以告诉你实情,”——只是不会全说——“我只想要你一个承诺,绝对在你的原则以内。如果你同意,我马上知无不言。”


    月光飘飘忽忽地从云隙间倾泻下来,映得工藤新一湛蓝色的眼眸显得更加透亮真诚。赤井玛丽看着面前这个清俊的年轻人——他一只手放在裤子的口袋里,另一只手放松地搭在体侧,姿态自然,似乎毫无压力。面上的口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可只是那双眼睛就已经足够惊艳,足够赤诚。


    她多疑,但眼力同样毒辣——她敢信他。江户川先生身上的气质很干净,那是游走在黑暗里的毒蛇们伪装不出来的、光的感觉。


    更何况,赤井玛丽身上的血是带着疯、骨头是藏着狂的。


    女人扬起头颅,直视着工藤新一的眼睛——


    “好啊,什么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