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思水

作品:《工藤新一在努力了

    可恶,果然是蝴蝶效应吗?


    “你们都别动!景光,把电话给妈妈。”工藤新一抛下手里抱的东西,在这个时代首次启用了滑板的加速功能。滑板轮下火星四溅,马达低鸣像蓄势的猎豹。


    工藤新一俯身,风把刘海向后刮开,露出少年才有的锋利眉峰。有事件的时候,他从来不会再装小孩,语气顿时严肃而有威慑力:“阿姨,麻烦你现在马上报警——千万别出门,我马上就到。”


    诸伏加奈有点蒙,不知道工藤新一怎么突然这么严肃——语气也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他是知道了些什么吗?


    “快!”工藤新一又催促了一句。


    诸伏加奈想了想,还是听从了他的话。


    信他一次吧,而且,英拓跟外面那个人的争吵声确实让她很不安。


    “喂,您好,我要报警……”


    工藤新一顾不上他人惊异的目光,踩着滑板贴地飞行一样疾驰往诸伏家。滑板的轮子碾过枯叶与碎石,发出细碎而急促的“喀啦”声。


    夕照将尽,天边最后一抹橘红像被谁粗暴地抹开,云层边缘泛着铁锈色。街灯尚未亮起,整条巷子笼在一层潮湿的灰蓝里。暮色苍茫,凉风阵阵,他却隐隐有了汗意。


    诸伏家的门牌在暮色中显出模糊的轮廓。


    他猛地收脚,滑板“嗤”地擦地停住,惯性推着他向前半步。


    工藤新一俯身,把滑板轻靠在墙根,指尖顺势滑过板面——冰凉,却在掌心留下一道微微的潮意。他贴着篱笆的阴影,一步一步靠近门口,鞋底与泥土几乎没有摩擦声,连呼吸都被压成一条细线——而手上已经悄悄准备好了麻醉针。


    “你把有里藏到哪了!我的有里!”


    这个男人非常符合他的侧写。身高大概一米七八,焦躁不安。他身上穿的是一件短袖外套,从工藤新一的角度看不到里面的穿着,也看不到他有没有藏匿凶器。


    是不是这个人?


    有里……是个女孩子的名字,这会是他找上诸伏英拓的理由吗?


    工藤新一观察着。他不知道那名犯人的样貌,所以不能贸然行动——一切嫌疑人在定罪之前都是无罪的。他看着那人的身躯,目光逡巡着找着什么。


    高脚杯纹身……高脚杯纹身……


    工藤新一其实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会有人选择在身上纹一个高脚杯呢?


    正想着,那男人越发激动,已经手舞足蹈起来,嘴里不断地喊着“还给我”“有里”。正在这时,松垮的短袖外套从他肩头滑落。


    工藤新一目光如炬,一眼盯住了他肩膀上的纹身,是一个观音像。


    如果,如果把这个观音像遮住……


    高脚杯!


    他的大脑转得极快,电光火石间就认出了男人的身份——他就是当年那个虐杀案的犯人!


    麻醉针已上膛,指节因用力泛白。可变故比呼吸更快——男人猛地把诸伏英拓搡得踉跄,后背撞在门框,发出闷钝的咚响;同一瞬,他右手探进衣内,金属冷光一闪即逝。


    诸伏英拓倒地的瞬间似乎被按下了慢速键。他先是肩膀轻颤,像被电流击中。外套的布料在男人掌心里皱出一团暗色的漩涡,随后那团漩涡猛地向后一扯,他的肩胛骨撞上木质门框,左手肘先触地,随后整个人倾倒下来。


    “叔叔!”


    稚气未脱的嗓音劈开暮色,尾音带着破风般的尖锐。所有计算、所有最优解在这一声呼喊里碎成齑粉。工藤新一像被点燃的引信,脚尖蹬地,整个人化作一道瘦小的闪电——滑板轮子空转,尘土飞扬——狠狠撞向男人腰侧。


    “砰!”


    骨骼与水泥地相撞的闷响震得空气发颤。男人重心尽失,后背重重磕在台阶棱角,发出嘶哑的抽气声,但手上的刀子依然紧握着。工藤新一用尽气力不让他起身,却实在腾不出手去夺下菜刀或发射麻醉针——


    “新一君,松手!去报警!”


    工藤新一抬头一看,刚刚跌倒在地的诸伏英拓冲过来,一把夺下菜刀并扔到远处。平日握粉笔的修长手指此刻铁钳般探出,一把扣住男人腕骨,顺势夺下菜刀。金属在夜色里划出一道冷弧,远远落进草丛。


    男人刚要挣扎,诸伏英拓已单膝压上他脊背,膝盖碾得对方胸腔闷哼。他左手反折那人右臂,右手顺势扣住左腕,动作虽不算标准,却因狠劲十足而纹丝不动。路灯照在他紧绷的下颌线上,平日温和的眼镜反出冷冽的银光,像突然出鞘的刃。


    好厉害……工藤新一目瞪口呆,趁着没人注意他,马上给了那男人一针。


    男人挣扎了几下,顺着麻醉针的效力瘫在了地上。


    “呼……呼……”


    夜风掠过,吹散硝烟似的尘土。诸伏英拓喘着粗气,额角碎发被汗黏成一缕,却仍死死扣着那双手腕,像在确认危险真的被按进地里。他保持了那个凶狠的擒拿姿势好一会儿,确定这人不会再有动作后,才松开手脚,有些踉跄地走到一旁。


    “英……英拓……”诸伏加奈仍然放心不下,还是出来看了看情况。她有些受惊,但还是马上跑到丈夫身边:“英拓,你们没事吧?”


    诸伏英拓一把把妻子抱在怀里,手臂紧紧地勒着,像是肾上腺素激增带来的爆发还没消退。他一言不发,低头嗅着妻子的发香。


    这时他才有些后怕起来:如果不是新一君,他恐怕再也没办法和妻子拥抱了。


    工藤新一替诸伏英拓回答了刚刚诸伏加奈的问题:“已经没事了,加奈阿姨。对了,加奈阿姨报警了吗?景光……”


    “报警了,”诸伏加奈擦擦眼泪,回屋找出一捆麻绳扔给丈夫,“景光还在屋里……我回去看看他。”


    诸伏英拓则把那个男人捆起来。


    他没问工藤新一刚刚做了什么才让外守一——也就是那个企图持刀施暴的男人——昏了过去。早在那次的绑架案后,他就发现这个男孩有许多的秘密。


    但秘密不妨碍他们一家对工藤新一的信任和爱,就像秘密也没有妨碍工藤新一拿一颗真心拥抱他们一样。


    警笛划破暮色,红□□旋转着把巷口照得如同白昼。三分钟后,警戒线迅速拉起,闪光灯此起彼伏。


    好事者录下的视频已被现场警员拷进U盘——画面里菜刀落地、男人被反剪的画面一清二楚,连甲斐玄人抵达时眉心那道浅浅的川字纹都拍得锐利,让工藤新一颇有些感触——这就是大和警部和上原警官的领路人,甲斐玄人警官啊。


    工藤新一站在警戒圈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手表表盘,心里默念:风林火山。


    “以后得盯紧些。”


    笔录很顺利,程序走得也很快,除了外守一一直一言不发,不抵赖也不认罪外,一切都水到渠成。外守一认不认罪的事不用他们操心,工藤新一拉着诸伏景光的手,想要跟上诸伏夫妇的脚步回家,却意外地没有拽动。


    “景光?”工藤新一疑惑地问。


    不会是吓到了吧?不应该啊……


    “我……”诸伏景光咬了咬下唇,“我想跟有里的爸爸说句话,可以吗?”


    工藤新一一愣。


    “有里是我的朋友,”诸伏景光说,“我不明白有里的爸爸为什么要对我的爸爸这样子……但是有里曾经有话要对她爸爸说。”


    工藤新一看着他坚定的目光,拉着他找到了甲斐玄人。


    甲斐玄人听完缘由,眉心微蹙,却还是点了点头。他亲自领着诸伏景光穿过走廊,推开审讯室的门。单向玻璃另一侧,小小的身影站在灯光下,影子被拉得细长,像一根尚未长成的竹。


    诸伏夫妇和工藤新一站在审讯室的单向玻璃外,看着诸伏景光小小的身影。


    “有里的爸爸,我是有里的朋友。”


    外守一被强制打了镇定剂,此时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


    “有里跟我说,她和她爸爸吵架了,她觉得很过意不去,本来打算要在回来后好好跟爸爸道歉的。”诸伏景光稚嫩的声音听不出大的起伏,“她说她很爱她的爸爸。”


    外守一依然一动不动,没什么反应。


    诸伏景光看了他一会儿,好似也不在乎他有没有反应,抬手拉住甲斐玄人的大手:“甲斐叔叔,我们出去吧。”


    工藤新一看着他,恍惚间仿佛跨越时空,窥见了他曾经无缘得见的、景光先生的一角。


    听说当天晚些时候,外守一在拘留室里念着女儿的名字,哭得撕心裂肺。他好像终于认清了有里死去的事实,也认清了自己今日的行为会让爱他的有里多么难过。


    外守一认罪了。


    四个人回到家里时已经到了深夜。


    洗碗池里的碗还没有刷干净,阳台外挂着的衣服也没来得及收回,流浪猫在栅栏外踱了两步,最终甩甩尾巴离开,连一声喵也懒得施舍。


    但诸伏一家今晚没心情做别的事情,都早早地休息了。


    景光蜷在薄毯里,呼吸轻得像羽毛。工藤新一平躺在旁,双手枕在脑后,目光穿过半掩的窗帘,落在那一轮冷白的月上。月光像水银泻进瞳孔,却洗不掉他眼底骤然翻涌的血色。


    今夜不知为何,他的情绪有些不稳定。就像是有谁故意搅动他的心弦一般。他眼前不断地闪过前世种种,枪口的火舌、劈啪作响的横梁、滚落的碎石、扑面而来的热浪。画面一帧接一帧,快得让他几乎听见自己太阳穴鼓动的声音。


    ……其实诸伏一家那时的猜测并不算猜错,他的确患上了创伤后应激反应。


    按理说,一个见惯了生死离合的侦探,是不会那么轻易就患上这心理问题的。因为他经历得太多,能震慑他的事情就少之又少。


    可是陌生人、一面之缘的被害人的死亡和悲剧,与他自己亲朋好友的受伤、离去给他带来的影响是完全不一样的。哪怕他被冠上“救世主”的殊荣、是所谓贯穿组织的银色子弹,也不能免俗。


    最后的“决战”虽然只有短短两天,但那其实只是攻破组织总部的最后一战罢了。在那之前,这场生死之局早就暴露了它残忍的面目。日本公安、警视厅、FBI、CIA、MI6……众多的红方势力为了那一个目标前赴后继。大半年的纠缠混战里,不知有多少鲜活的、熟悉的面容,下一秒就惨淡收场,有的甚至面目全非、无处觅踪。


    他眼睁睁看着他的战友、兄弟们一个个倒下,那么多人为了保护他、为了让他能走到最后挡在他和危险中间……这让他怎么能释怀?


    工藤新一苦笑了一下,伴着隐约的蝉鸣逐渐陷入了梦境。


    啊,又是熟悉的地方。


    工藤新一明白自己是在做梦。他感到自己轻飘飘地落在记忆废墟上,脚尖离地寸许,像幽灵跟随当年的江户川柯南一起潜入组织总部。


    都到地下室了啊。工藤新一心想。也就是说,此时本堂小姐,玛丽女士和降谷先生都已经相继牺牲在组织总部了。他身边只剩下赤井先生一个人了。


    最后的两枚银弹……贝尔摩德可能真的学过预言吧。


    PTSD带来的梦境触发也是有条件的,大多都是工藤新一今日想起了什么、看到了什么,梦境就尽责地给他重演一次他记忆闪回中的画面。


    工藤新一今天看到了谁的危机?


    当然是被外守一推倒在地的诸伏英拓。


    当时,诸伏英拓被推得后仰,后脑几乎擦着门框划出一道冷白的弧线。在工藤新一眼里,那一瞬的画面骤然叠影:昏黄的壁灯化作地下室的惨白顶光,木门框被记忆里的水泥墙替代——诸伏英拓的轮廓与记忆里赤井秀一倒下的剪影严丝合缝地重叠,连衣襟扬起的角度都分毫不差。血与尘在视网膜上同时炸开,心脏像被一记重锤击中,工藤新一几乎听见自己胸腔里那声闷响。


    梦里的赤井秀一戴着标志性的针织帽,穿着他那身黑色的套装。他手里紧攥着冲锋枪,护着江户川柯南一路杀进地下室——乌丸莲耶确实神经质又多疑,组织总部的核心地下室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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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得好像一座布满机关的墓穴;“那位先生”更是不遑多让,篡位夺权做的颇为顺手,经他之手又布下了极多埋伏。


    空气中满是硝烟和血腥的味道,FBI的王牌先生稳定着呼吸,警惕地走向地下室的尽头。他们两个谁都没有说话,江户川柯南也举着一把贝雷塔,朝最后的关卡进发。


    中间的几番激战工藤新一其实有点记不清了,不过他记得那一幕——原本昏暗的长廊骤然亮如白昼,一枚子弹从赤井先生肺部的右下侧没入,又带着血花从他的背部穿出。赤井先生就和英拓叔叔一样,身体朝左侧倾倒,左手肘先触地……


    记忆由此开始变得模糊,像被雨水泡烂的旧胶片,边缘卷曲、影像斑驳。


    画面再晃,已是密室门口。


    赤井整个人顺着门框滑坐下去,背脊蹭出一道长长的血痕。他的头微微后仰,碎发黏在额角,像被汗水和血糊住的羽毛。那双墨绿色的眼睛仍盯着前方,却失了焦,只剩一点将熄未熄的光。


    江户川柯南跪下来,掌心贴上赤井的颈动脉——跳动微弱得像风中的烛芯。他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有滚烫的血腥味在喉咙里翻涌。


    “Bouya(日语‘男孩’罗马音),”他的左手颤抖着搭上江户川柯南的肩膀,墨绿色的、一向冷淡而坚毅的眼睛涣散飘忽,“只差临门一脚……你最在行的……”


    不!不要!别这样——


    “虽然不是很恰……咳,恰当,”赤井秀一的声音越来越小,唇边咳出血液,“但Bouya,你是我们最后的欧若拉……”


    “我们……一直在你身后,bo——bouya……”


    赤井秀一的手从柯南的右肩滑落,摔在了地上的血泊中。


    “——赤井先生!”


    “新一?新一!”


    “怎么了……新一君?”


    “听得到我们说话吗?新一君?”


    工藤新一喘着粗气,额头满是冷汗,蓝宝石般的眼睛毫无焦距,整个人都在颤抖。他的嘴唇抖动着,像是还在念着那个名字,对外界的呼唤毫无反应。


    诸伏景光拉着他的小手,不停地晃着:“新一?新一?”


    诸伏夫妇穿着睡衣跑进来。诸伏英拓开灯的一瞬间,看见工藤新一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向后做出了一个躲闪的动作。


    “新一君,能听见我们说话吗?”诸伏加奈轻轻抚着工藤新一的后背,等待他平静下来。


    工藤新一闭上眼,深呼吸了几次,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手脚都麻木僵硬才有所缓解,身体也渐渐安分下来。


    “我没事,阿姨,”工藤新一苍白无力地说,接过诸伏加奈递来的热水一饮而尽。


    诸伏夫妇对视一眼。


    “景光,你先出去一下可以吗?先去爸爸妈妈的屋子里睡?”诸伏英拓对儿子说。


    诸伏景光不听,仍然拉着新一的手。


    “就一会儿,景光,就一小会儿,十分钟。”诸伏英拓保证道,“然后就把新一君还给你。”


    僵持的空气里,秒针的滴答声被无限放大。景光抿紧唇,最终还是松开手,一步三回头地挪向走廊。门轴轻响,他的小拖鞋在地板上拖出细碎的沙沙声。


    门合拢的前一秒,他又悄悄折回,把耳朵贴在门板上。走廊的壁灯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只屏住呼吸的小狐狸。


    “加奈阿姨,英拓叔叔,”工藤新一的声音有些喑哑,“我真的没事的。就只是做噩梦。”


    诸伏夫妇看着工藤新一坚决抵赖、一言不发的样子,既头疼又无奈。诸伏英拓心想,也许现在还不适合与他说这些。


    但是有一件事,如今已经万事俱备,就差一阵东风了。


    “孩子,”诸伏英拓说,“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叔叔不强迫你说出来——叔叔今天只是想问你,愿不愿意多几个家人?”


    “啊?”工藤新一有点浆糊住的大脑没转过来弯,他本以为诸伏英拓下一句话就是要他坦白从宽或者委婉地劝他,谁知道……他竟然在这种情况下问他愿不愿意加入诸伏家?


    诸伏加奈看着工藤新一难得的呆萌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就是你想的那样。高明和景光都期待好久了,景光更是,因为我的要求他一直瞒着这件事,怕是已经急坏了。”


    “所以,新一君,要不要考虑我们一下?”他们期待地看着工藤新一,把主动权全交在了他手上。


    工藤新一现在心里很乱,艰涩地说:“我……我也很喜欢这里……但是……”


    诸伏夫妇目光不变地看着他,好似在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刚从噩梦里缓过来的人心理防线是很低的,工藤新一鬼使神差:“我确实……有很多秘密。”


    “而且一时片刻、甚至可能一生,我不能跟你们言明。”


    “这样也无所谓吗?”


    诸伏英拓小心地拍拍他的右肩,没想到又惹得新一向后退缩了一下。他连忙不动声色地缩回手:“是你选择我们,新一君。只要你想,没什么是‘有所谓’的。”


    工藤新一之前搪塞自己时用的理由是“诸伏家的惨案未结”,可现在这个借口已经不能用了,他猝不及防直面着这个问题。


    他一向是个果断的人,无论是面对案件、计划还是感情。但加入一个新的家庭……这不属于常规的理性范畴。


    没人知道他都想了些什么。或许在探究自己对诸伏家的感情深浅、或许在用理性的大脑考虑利弊,又或许只是单纯地思考自己想不想拥有这样几位家人。


    寂静的一刻钟,屋里屋外都只能听见挂钟的钟摆声。


    工藤新一先垂了垂睫毛,随后抬起脸,嘴角弯出少年特有的、能把乌云撕开的弧度。


    “工藤新一,”他声音不高,却带着坚定,“明天开始,就再次请多指教了。”


    说完,他伸出小小的右手,指尖因为紧张还有点凉,却稳稳停在半空,像递出一枚崭新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