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北海王陈明遇

作品:《我在大明当军阀

    茅元仪原本还可怜这些汉军步卒,可是看着他们如疯如狂的样子,他就明白了,这些汉军步卒已经成为铁杆汉奸,不值得同情了。


    “嗤嗤嗤嗤……”


    数十条预先埋设在土墙内侧的导火索,同时点燃,火蛇沿着导火索,以惊人的速度疯狂窜向壕沟外侧那片拥挤不堪的区域!


    “轰……”


    第一声爆炸,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爆炸声连成一片,完全分不清彼此,那不是炮击的点状轰鸣,而是连绵不绝的狂啸!


    就在那些堆积了最多沙袋,聚集了最多人头的壕沟外侧,预先埋设的地雷被连锁引爆了,这些巨大的火药包,被装填在特制的陶罐或木箱里,深埋在浅层地下,上面覆盖着薄土和碎石。


    此刻,它们积蓄的毁灭性力量,如同压抑了千年的火山,轰然喷发,爆炸的中心点,瞬间形成了一片恐怖的死亡炼狱!


    肉眼可见的橘红色火球猛地膨胀开来,吞噬了周围的一切,炽热的气浪如同无形的重锤,以爆炸点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横扫!


    挤在斜坡上的汉军旗步卒,像狂风中的稻草人一样被轻易掀起、撕裂!残肢断臂、破碎的棉甲、断裂的兵器,混合着被瞬间烧焦的血肉碎块,如同喷泉般向天空激射!


    巨大的冲击波将稍远一些的人狠狠拍在地上,内脏瞬间震碎,七窍流血而亡,离得稍近的,则被灼热的气浪直接烤焦。


    “轰隆,轰隆……”


    爆炸并未停歇。巨大的气浪掀飞了地表松软的泥土,露出了下面更多狰狞的、未被引爆的陶罐和木箱!


    飞溅的碎石如同无数致命的霰弹,呼啸着横扫四周,侥幸未被第一波爆炸直接吞噬的汉军士兵,立刻被这第二波石雨打得千疮百孔,惨嚎着倒下。


    在旅顺新军的战壕里,王大柱只觉得脚下的地面像筛糠一样疯狂抖动,巨大的声浪如同无数柄重锤狠狠砸在他的耳膜和胸口上,他死死捂住耳朵,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前只有刺目的火光在浓烟中一闪而逝,以及那如同地狱画卷般飞上半空的残肢断臂。


    一股强烈的呕吐感猛地涌上喉咙,他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胃里翻江倒海。旁边的李三虎也脸色煞白,死死咬着牙关,眼神里充满了震撼和后怕。


    “铳手!炮手!给老子打!打那些没死的!打那些吓破了胆的!一个不留!”


    茅元仪再次下令。


    “砰砰砰……”


    “轰轰轰……”


    早已准备好的火铳和火炮再次发出怒吼,火铳的铅弹和虎蹲炮发射的霰弹如同死神的镰刀,毫不留情地泼洒向那片如同人间地狱的爆炸区域,收割着幸存者的性命,将汉军步卒最后一丝抵抗的意志彻底碾碎。


    豪格的身体僵硬得如同冰雕,他距离爆炸区域足有数百步之遥,但那毁天灭地的巨响和气浪,依旧让他胯下的战马惊恐地连连后退,长嘶不已。


    他身后,一片死寂。所有贝勒、额真,全都面无人色,眼神呆滞地望着那片如同地狱入口般的烟柱,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妖……妖法……”


    不知是谁,用颤抖的声音,梦呓般吐出两个字。


    “轰……”


    又一声沉闷的巨响从建奴军阵后方传来,带着一种异样的撕裂感。


    豪格猛地回头。


    只见他左翼炮兵阵地的一门重炮炮位处,腾起一股比寻常炮击浓烈数倍的黑烟,那门沉重的红夷大炮,炮口扭曲炸裂,巨大的炮身如同被巨力撕扯过,歪斜地瘫在炮架上,周围散落着焦黑的碎片和几具血肉模糊、肢体不全的尸体!


    浓烟中,几个侥幸未死的炮手如同无头苍蝇般惨叫着、翻滚着,身上燃着火苗!


    炸膛!


    连续半个时辰不间断的猛烈炮击,加上炮手因恐惧和急于复仇而过度装填,终于让一门重炮不堪重负,轰然自爆!


    这突如其来的自戕,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本就因前方惨烈爆炸而陷入死寂和恐慌的建奴军阵,瞬间弥漫开一股难以抑制的绝望!


    “废物,一群废物!”


    豪格目眦欲裂,暴怒的咆哮道:“开炮,给本贝勒继续开炮!轰!轰平他们!把那些缩头乌龟给本贝勒轰出来!!”


    “贝勒爷,贝勒爷息怒!”


    “不能再打了,炮管过热!再打……再打怕是要……”


    “滚开!”


    豪格的眼睛扫过一片狼藉的炮兵阵地和前方那片依旧被浓烟笼罩的区域,五六千名填壕的步兵几乎全军覆没,炮兵又自损折将,士气已堕入谷底。继续炮击?


    除了徒增伤亡和炸膛的风险,还能得到什么?对面那道该死的土墙,在猛烈的炮火下,除了多了一些坑洼,依旧沉默而狰狞地矗立着!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让豪格不得不认清现实,旅顺,这块他本以为能轻松碾碎的骨头,竟崩碎了他最锋利的牙齿!


    “收兵……”


    豪格猛地一勒马缰,战马长嘶一声,暴躁地原地打了个转。他不再看那片炼狱般的战场,不再看那些面如死灰的将领,调转马头,朝着营地方向,狠狠地抽了一鞭。


    ……


    登州水城,福山码头。


    高大的福船、灵活的沙船、还有几艘形制奇特的西洋夹板船,桅杆如林,绳索纵横,在灰蒙蒙的海天之间勾勒出繁忙而凌乱的剪影。


    码头上人声鼎沸,力夫们喊着号子,扛着沉重的粮袋、成捆的军械、一箱箱的火药,在湿滑的石板路上蹒跚前行。


    一艘不起眼的青头沙船缓缓靠岸,船板放下。汪文德、江春和程檟这扬州盐商三巨头,踏上了登州的土地。


    长途海行的颠簸让他们脸色有些苍白,他们的眼睛里却冒着绿油油的光芒,看着眼前喧嚣而杂乱的景象。


    他们与陈明遇只是在雪盐方面的合作,没曾想陈明遇成了大明沿海水师水师提督,理论上整个长江以北,所有水师都归陈明遇节制。


    陈明遇现在成了北方海王,这是扬州盐商们做得最成功的一次投资。


    汪文德笑道:“谁敢想到,当初一个小小的宣武军总兵,居然成了北海王!”


    连陈明遇都不知道,他现在除了陈阎王以外,又多了一个绰号:“北海王”


    当然,南海王则是十八芝郑一官,郑芝龙。


    登州城,登莱总镇府衙门。


    “陈……陈大人?”


    陈明遇循声望去,只见门口,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约莫三十出头,身材颀长,面容清癯,正是前兵部尚书袁可立袁大人的长公子袁枢。


    “袁大公子?”


    陈明遇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惊喜,快步迎了上去。


    袁可立当年巡抚登莱,整顿海防,慧眼识才,袁枢则是对陈明遇有知遇提携之恩,如果不是袁枢运作陈明遇为睢阳卫右千户,他也不可能有今天的地位。


    “伯应兄!”


    陈明遇实在有些意外:“一别经年,伯应兄风采更胜往昔!怎会在此?”


    袁枢的笑容淡了些许:“家父……有信转交给北海王!“


    ”什么?“


    陈明遇微微一愣:”什么北海王?“


    ”北海王当然是你啊,明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