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赶紧脱身

作品:《锦绣食肆,暴富从小吃摊开始

    桑南枝捏着茶盏的手指猛地收紧,青瓷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


    “凤凰泣血?”


    她刻意让声音带着茫然,“民女只是在城南绣房帮着剪剪线头、浆浆布料,那绣房和绸缎庄毫无关联,听过的纹样也就‘富贵牡丹’‘连年有余’这些常见的,从没听过这个名字。”


    贤妃忽然笑了,笑声在空旷的亭台里荡出回音。


    “没听过也正常,”


    她用银簪挑起茶沫,“这织法早在三十年前就该失传了。”


    桑南枝的目光落在袖中那片梧桐叶上,刻痕处的毛刺硌着掌心。


    她在那绣房堪堪就待了几天,每日打交道的都是些碎布线头,连绸缎庄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宫里的旧事、失传的织法,对她而言都像天边的云,遥不可及。


    “娘娘怎么会知道这种失传的织法?”


    她顺着贤妃的话追问,指尖悄悄摩挲着叶上的半月刻痕,心里只盼着能多拖延些时辰。


    贤妃的动作顿了顿,鬓边的赤金凤凰步摇突然晃动。


    “本宫小时候在祖母的旧物里,见过半块残样。”


    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上面的凤凰眼眶是空的,绣娘说,要等月圆之夜,用浸过晨露的金线才能补全。”


    晨露金线……桑南枝的心跳漏了一拍。


    绣房里的柳嫂子前几日确实念叨过要染批特殊的金线,可她整日忙着给绣娘们打下手,谁会跟她说这些工序里的门道?


    更别提那素未谋面的绸缎庄了。


    “可惜啊,”


    贤妃突然将茶盏重重搁在石桌上,茶水溅出的水花打湿了她的绢帕,“那位绣娘没能等到月圆。”


    桑南枝猛地抬头,撞进贤妃淬了冰的眼眸。“娘娘说的绣娘……是绸缎庄的?”


    她只知道绣房里没有姓柳的绣娘,听人提过一句绸缎庄好像有个手艺好的绣娘姓柳。


    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贤妃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端起新沏的茶,袅袅热气模糊了她的表情。


    “听说她死在绸缎庄的火里,尸骨都没找全。”


    “可有人说,那晚看到个穿灰布襦裙的女子,从火场后墙翻了出去,手里还攥着个锦盒。”


    桑南枝的后背瞬间绷紧。


    灰布襦裙是寻常百姓常穿的衣裳,她自己就有两件,可绸缎庄走水那晚,她明明在家里休息,怎么会出现在一个从未去过的地方的火场?


    “娘娘是不是误会了?”


    她强装镇定地抚平裙摆的褶皱,“民女连绸缎庄都没去过,那日更不可能在火场。”


    “哦?”


    贤妃挑眉,目光突然扫过她的肩膀,“那你肩上的伤是怎么来的?看着倒像是被火燎过的。”


    桑南枝下意识地捂住左肩——


    那里确实有块浅褐色的疤痕,是去年帮黄寡妇救柴火时被火星烫的,怎么就成了那个素未谋面的火场里的伤?


    “是民女自己不小心烫的。”


    “是吗?”


    贤妃轻笑一声,突然对亭外喊道,“把东西拿上来。”


    两个侍卫抬着个黑木托盘走进来,上面盖着块猩红的绒布。贤妃抬手掀开绒布,托盘里赫然放着件烧得焦黑的灰布襦裙;


    桑南枝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这件衣裳……明明是她前几日不小心划破,扔进巷口灰堆里的。


    怎么会出现在一个从未去过的绸缎庄的灰烬里?


    “这件衣裳,是从绸缎庄后墙的灰烬里找到的。”


    贤妃拿起那件破裙,指尖捏着那枚铜扣,“桑姑娘觉得,眼熟吗?”


    亭外的风突然变大,吹得竹林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桑南枝看着那枚变形的铜扣,突然明白过来——从她答应来御膳房开始,就掉进了贤妃布好的陷阱。


    可她只是个与绸缎庄毫无关联的绣房帮工,为什么会被卷进这种事里?


    “民女……”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你不用解释。”


    贤妃将破裙扔回托盘,语气陡然转厉,“本宫只问你,绸缎庄那个柳绣娘交给你的锦盒,藏在哪里了?”


    “什么锦盒?”


    桑南枝急得眼眶发红,“民女连绸缎庄都没去过,更不认识什么柳绣娘,她怎么会给我锦盒?”


    “不知道?”


    贤妃突然拍了拍手,两个侍卫立刻按住桑南枝的肩膀。她挣扎着抬头,看见贤妃从发髻上拔下金簪,尖锐的簪尖正对着她藏着残页的发髻。


    “看来得让你吃点苦头,才肯说实话。”


    金簪离头皮只有寸许时,竹林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夹杂着萧鹤川的呼喊。


    “贤妃娘娘!北镇抚司有要事禀报!”


    贤妃的动作猛地停住,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扫兴。”


    她狠狠将金簪插回发髻,对侍卫冷声道,“把她看好了。”


    桑南枝被侍卫押着站在亭边,看着萧鹤川翻身下马,手里举着块鎏金令牌冲进亭内。


    “娘娘,陆大人在西宫偏殿搜到批私藏的火药,说是和绸缎庄的案子有关,请您过去辨认!”


    贤妃的瞳孔骤然收缩。


    “陆沉舟他敢!”


    “陆大人说,此事关乎东宫安危,就算是娘娘的宫殿,也得搜。”


    萧鹤川的声音朗朗,目光却悄悄朝桑南枝眨了眨。


    桑南枝的心猛地一沉。萧鹤川这是在调虎离山!


    可她实在想不通,自己一个与绸缎庄毫无瓜葛的不起眼帮工,值得他们这样大费周章吗?


    贤妃盯着萧鹤川看了半晌,突然冷笑:“好,本宫倒要看看,陆沉舟能查出什么花样。”


    她转身时,狠狠剜了桑南枝一眼,语气狠厉:“等本宫回来再审你!”


    侍卫们押着桑南枝跟在后面,刚走到竹林岔口,萧鹤川突然“哎哟”一声跌在地上,正好挡在侍卫面前。


    “抱歉抱歉,脚滑了。”


    趁侍卫们愣神的功夫,他飞快地塞给桑南枝个东西,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御花园假山东侧,有个半人高的洞……”


    “赶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