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对峙

作品:《锦绣食肆,暴富从小吃摊开始

    桑南枝被分到揉面的案子前,手里的面团在她掌心渐渐变得光滑。


    眼角余光却在飞快扫视——


    东头的架子上堆着几匹云锦,边角料被剪成小块当抹布用,上面的缠枝莲纹和绸缎庄的一模一样!


    “发什么愣!”


    管事嬷嬷用戒尺敲了敲她的案子,“这点心要送去东宫的,耽误了时辰你担待得起?”


    桑南枝慌忙低头揉面,指尖却记住了那云锦的触感——


    比寻常绸缎厚些,边缘似乎还沾着点粉末状的东西。


    正琢磨着,忽听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有小太监慌张地跑进来:“不好了!东宫送来的燕窝羹里,有根头发!”


    掌勺老师傅吓得脸都白了,扑通跪倒在地。


    桑南枝跟着众人跪下时,眼角瞥见贤妃的宫女悄悄捡起那根头发,藏进了袖中。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桑南枝悄悄将一块云锦抹布塞进了围裙口袋。


    傍晚回到耳房,她关紧门窗,用火钳夹住那块云锦在烛火上烤。


    果然,边缘的粉末遇热后发出刺鼻的气味,还留下了黑色的残渣。


    “这是……硫磺?”


    桑南枝的心跳得飞快。硫磺易燃,难道绸缎庄的火是这么着起来的?


    可它为什么会沾在云锦上?


    窗外突然传来极轻的叩击声,三长两短。


    “是……萧大哥?”


    桑南枝连忙将云锦藏进床板下,开窗时,萧鹤川的身影像片叶子般飘了进来。


    “查到些眉目了。”


    他压低声音,从怀里掏出张纸条,“绸缎庄的云锦确实是要做太子妃礼服的,但这批货被人换过包,真正的云锦早就被运出京城了。”


    桑南枝拿出那块烤过的云锦。


    “那你看看这个。”


    “这东西……”


    萧鹤川看到黑色残渣时,脸色骤变,随即捏起来往鼻间放了放。


    “这是火药的成分!有人把火药藏在了云锦里!”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用云锦藏火药,运进东宫……


    这背后的人,胆子也太大了!


    “黄婶那边怎么样?”


    桑南枝突然想起什么。


    “我派了人暗中保护,暂时没事。”


    萧鹤川顿了顿,“但贤妃的人还在盯着,你得尽快想办法脱身。”


    桑南枝攥紧了那块云锦,指节泛白:“我知道了。明天……我有办法让贤妃露出马脚。”


    萧鹤川刚要追问,外面突然传来巡逻侍卫的脚步声。


    他迅速翻窗离开,只留下句“万事小心”。


    桑南枝看着床板下的云锦,忽然想起贤妃说的“破釜沉舟”。


    或许,她也该拿出点胆子来。


    桑南枝主动找到贤妃时,指尖还沾着揉面的白粉,在青布襦裙上蹭出淡淡的痕迹。


    “娘娘,民女想通了。”她垂着眼帘,声音压得很低,“愿意帮您查云锦的事。”


    贤妃正用银簪挑着块绿豆糕,闻言动作一顿,眼角的痣在晨光下泛着冷光:“哦?你想怎么查?”


    桑南枝攥紧了袖口,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绸缎庄的账房先生……民女想去见见他。听说他最清楚那些云锦的去处,或许能问出些线索。”


    她刻意说得迟疑,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


    贤妃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诡异,珠翠随着她的动作轻晃,发出细碎的声响:“账房先生?”


    她放下银簪,用锦帕擦了擦指尖,“你倒是找对了人。”


    桑南枝心头一紧,抬头时撞进贤妃深不见底的眼眸:“那不知……他如今在何处?”


    “在北镇抚司。”


    贤妃的声音陡然转冷,像是淬了冰,“陆沉舟把他当成绸缎庄纵火案的要犯,关在最里面的牢房,据说疯得厉害,见人就喊有火药。”


    桑南枝的后背瞬间窜起寒意。


    北镇抚司?陆沉舟?


    贤妃明知账房先生在那里,却还让她去见?这不是故意把她往陆沉舟面前送吗?


    “怎么,怕了?”


    贤妃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方才不是还说愿意帮忙?”


    “民女不是怕。”


    桑南枝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只是北镇抚司是办案的地方,民女一个普通百姓,怕是进不去。”


    “这点你不必担心。”


    贤妃端起茶杯,漫不经心地说,“本宫会派侍卫护送你去,陆沉舟再大的胆子,也不会不给本宫这个面子。”


    她顿了顿,“你只需要把账房先生知道的都问出来,尤其是关于那些云锦里藏着的东西……”


    “若是办得好,本宫保你和黄婶平安无事。”


    桑南枝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有紧握的拳头暴露了她的紧张。


    她知道,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


    但事已至此,她没有退路了。


    “是,民女遵命。”


    贤妃满意地点点头,对门外喊道:“来人,带桑姑娘下去准备,半个时辰后出发。”


    “是。”


    两个侍卫走进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桑南枝。


    桑南枝跟着他们往外走,路过屏风时,回头望了一眼。


    贤妃正对着铜镜梳理长发,铜镜里映出她嘴角诡异的笑容,像是在看一场即将上演的好戏。


    桑南枝的心沉到了谷底。


    贤妃派了四个侍卫跟着,腰里都别着短刀,说是“护送”,那眼神却像饿狼盯着猎物。


    马车刚到北镇抚司门口,就被两个校尉拦住了。


    “请留步,北镇抚司禁地,闲人不得入内。”


    领头的侍卫掏出块腰牌晃了晃:“贤妃娘娘的人,要提审重犯张账房。”


    校尉面无表情:“陆大人有令,任何人不得提审。”


    “放肆!”


    侍卫猛地拔刀,刀鞘撞在石阶上发出脆响,“你知道抗旨的下场吗?”


    校尉身后的十几个缇骑同时拔刀,刀刃在日头下泛着冷光:“北镇抚司只听皇命,不认私令。”


    双方剑拔弩张,桑南枝缩在马车里,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


    恰在这时,萧鹤川从里面快步走出,身后跟着个拎着药箱的医官。


    “桑姑娘来了?”


    他目光扫过对峙的双方,对校尉使了个眼色,“让她们进来吧,陆大人在里面等着。”


    侍卫们狐疑地收起刀,簇拥着桑南枝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