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独家采访
作品:《把黑粉训成忠犬了》 凌琛对江启敖的恼恨,迟若霓并不知情,只是经由他这么一提点,难得地勾起了一丝对江启敖的挂念。
她想到江启敖,随即想起他胳膊上的伤,怜悯之心乍起,随手发了条信息询问他伤口恢复如何了。这条信息没有得到即刻回应,迟若霓并不在意,见时间不早,就上床睡觉了。
待到次一日早,她一觉醒来,手机已经多了一串未读消息。
——阿磊手挺笨的,需要重新包扎。
——有空吗?
——如果你方便,我可以去找你。
——其实阿磊包扎技术还行,你有事就算了。
——睡了?
——晚安。
她看着那一溜信息,眼前已经浮现出江启敖纠结着演了一出小剧场的情景,“噗嗤”笑出了声,嘴里牙膏沫子喷到了镜面。
迟若霓不算讲究,看到镜子上飞溅的泡沫,扯了张纸巾去擦,擦出那陌生的呲牙笑脸时,她止住了笑。
很匪夷所思,这些信息原本也并没有那么可乐。
迟若霓心情忽地冷却下来,在镜前漱口洗脸。
凌琛毕竟是大腕儿,此后几天,拍摄都是围绕着他展开。
这天等戏的间隙,凌琛候场,迟若霓坐在一旁喝着咖啡醒神,偶然一抬头,恰好在人群里又一眼捉住了江启敖。
他站在边角,高且挺拔,正面无表情地翻看手里的剧本。
迟若霓默然端详片刻,低低吹了个口哨。
也是奇怪,一群人里,众人都只顾忙着忙那,唯独江启敖一瞬间便捕捉到了哨声,他倏地抬起头,对上迟若霓的视线。
那张冰块似的脸终于有了少许动容,他淡淡一笑,朝她走来。
迟若霓依然坐在藤椅上,等人走近,才声音不大地说:“有些人到底像猎豹还是狗?吹个口哨就凑跟前了。”
江启敖站到她身边,略略俯身,手搭在椅背,眼睛并不看她:“豹子喜欢肉,狗喜欢什么?”
迟若霓挑眉:“你最好想好再说。”
江启敖垂眸看她一眼,淡笑着道:“别的狗不知道,我这狗爱天鹅。”
片场乱哄哄的,工作人员都在忙着调试布景,迟若霓笑了一阵,问:“你那胳膊好点没有?”
“快了。”
“啧啧,看来阿磊手艺也没你编排那么不堪。”
“不像你。”江启敖说。
迟若霓用鼻子“嗯”了一声:“?”
江启敖声音带笑:“你那天给我系了好几个死结,拆开都要半天。”
“那以后这种事直接找他,可别再叫我了。”
“不行。”江启敖说:“你帮我包扎,伤口好的快。”
迟若霓一脸不屑地听他胡扯。
江启敖接着说:“这是民间偏方,有科学依据:伤员心跳加速,供血循环变快,伤口愈合的速度当然就快了。”
迟若霓时常以逗弄江启敖为乐,因为江启敖外人面前闷骚得紧,逗起来别有趣味。然而经过昨晚和今早,她忽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凌琛眼皮子底下和江启敖这样逗乐拌嘴,仿佛是在偷人。
“这不叫偏方,叫诈骗。”她望了一眼忙碌备戏的凌琛,低声说:“我倒是听说过更靠谱的办法。”
“愿闻其详。”
“揍一顿。”迟若霓说:“利用物理刺激加速细胞再生,加快康复。”她轻笑着:“要不要试试?”
“你亲自动手的话,也不是不行。”江启敖说。他仍站在迟若霓身后,没有明面的接触,只是手臂轻蹭着她的肩膀,隔着厚实的衣料,似乎能感受到他身上勃勃的热气。
迟若霓含笑骂了一句,和他相视而笑。
和凌琛那种精于保养的男士不同,江启敖肤色偏深,在阳光下有种干净的铜色质感,如果放在一般男人身上,大约会显得土气,可他恰恰生得轮廓凌厉,眉目深邃,这些特质糅合在一起,便凝成了一种格外吸引人的,极具侵略性的气场。
迟若霓不由慨叹,这人也确有几分似猎豹。
她看着江启敖的脸,心跳有片刻的异动,但紧接着,面色一僵——凌琛在看他们,那张荧幕上温文尔雅的脸此时没有一丝笑容,目光阴冷,看得迟若霓汗毛直立。
她推了推江启敖:“行了,忙去吧。”
凌琛的目光依然如同鬼魂,萦绕不休,直到江启敖走远,才收回了视线。
迟若霓未觉察其中恶意,只是念着多年不见,凌琛大概老板做惯了,越发像只阴鸷的老鹫,随时阴测测监视着周遭的一切。腹诽几句,便又忙起了别的事。
不日之后,待到凌琛的戏份将近尾声,剧组给凌琛安排了一次采访。
这是当下影视营销的惯常手段,等电影上映,可以选取有趣的花絮做切片,在社交网络上作为吸引眼球的话题。尚昀的生日特辑就是其中一部分,凌琛知名度大,规格自然又高一等,特别设计了专题采访。
因为是内部采访,这场采访安排得相当随意,工作人员调试机器,凌琛自如地翻看准备好的问题提纲。
迟若霓倚在门口,抱臂围观。
镜头后续可以剪辑,凌琛具有对问题的绝对选择权,她好奇他会回答哪些,或者是避开哪些。
采访伊始,凌琛便亲和力十足地介绍道:“各位观众朋友大家好,我是凌琛,终于又能在大屏幕和大家见面,非常期待。”
主持人接过凌琛筛选好的问题卡,接话道:“欢迎凌琛老师,为了让大家更进一步了解《遥远的风琴》这部电影,今天就请您分享一些拍摄时的感受吧!”
凌琛温文一笑:“没问题。”
“您为什么会选择接《遥远的风琴》?”
这是个保险的问题,凌琛也给的是很中规中矩的答案:“接这部戏是很多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首先,《风琴》对我而言是熟人局,若霓搭档过《空谷回响》,邹驰和陈修杰也和我在不同的作品中有过合作,对这个剧组,我是天然有亲近感的。”
他略一停顿,微笑接着道:“再者,《风琴》的剧本非常优秀,很久没有看到这种节奏抓人,同时兼备艺术性和商业性的剧本,看完之后,我当时立刻冒出一个想法:我一定要参与这部戏。”
滴水不漏的回答,既捧了人情,又表扬了剧本。迟若霓内心只是一笑,感慨凌琛的确是个老油子——那天晚上提出客串的时候,他分明还没摸到剧本一根毫毛。
下一个问题,
“您在这部戏的角色和以往相比,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凌琛潇洒笑了笑:“以前我演的角色更多是情绪焦点,这次警察‘方国军’是结构人物,也就是大家说的‘工具人’,发挥空间有限,但又得对得起请我客串的诸位的期待,其实还挺有难度。”
问题一项项往下过,凌琛很给面子,借着采访,对电影的卖点、制作进行了全方位的吹捧。
“下一个问题。”主持人接过凌琛递来的问题卡:“和霓姐时隔八年再合作,有什么感受?”
迟若霓稍稍睁圆了眼睛。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但媒体和吃瓜群众一定喜欢,她放上这张卡的时候,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凌琛会选择“过”。
凌琛先是瞥了迟若霓一眼,思考片刻,说:“用一个不是特别妥当的词来形容,可能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多年不见,大家难免有些生疏,但老搭档的优势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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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彼此相隔多久,只要再次相遇,马上就能寻回彼此的默契,擦出新的火花。”他露出了一个短暂且克制的笑,明亮的眼睛看着屏幕:“希望这次合作可以给大家带来惊喜。”
迟若霓不知道这个“火花”有没有双关的含义,但她感谢凌琛。《风琴》第一个能炒起来话题至少是有了。
她缓缓眨动着眼睛,等待他的下一个问题。
“好的,接下来是最后一个问题。”工作人员读着卡片:“在客串的过程中,您印象最深刻的戏是哪场?”
迟若霓兴味索然,和前面的问题比,这个问题平淡到有点无聊了,估计剪不出什么爆点。
“是和新人演员江启敖的一场对峙戏。”凌琛说。
迟若霓猛地抬头。
凌琛对江启敖可没什么好印象。
“小江是个多才多艺的演员,年轻,也很有性格,那场戏挺精彩的,总之,后生可畏吧。”
这话不算夸,但也不算批评,大抵不会引起讨论,迟若霓带头鼓了鼓掌,示意主持人可以准备结束语了。
“谢谢凌琛老师和大家分享这么多心里话,那我们期待早日与大家影院见面!”工作人员念完最后一段,看凌琛还坐在采访椅上不动,愣了愣:“凌琛老师,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灯光师和摄影师已经准备收拾仪器,听见这话又停住了动作。
“有点意犹未尽,想再加点内容。”凌琛说。
“好呀。”负责提问的女孩儿喜出望外,翻着卡片问:“您要挑个刚才跳过的问题吗?”
“不了。”
“那问什么?”工作人员有点茫然。
“不用问了。”凌琛说:“就录段给观众和你们霓姐的寄语吧。”
采访间站了不少人,除了负责采访筹备的,还有围观的演员和剧组成员。
光白得晃眼,空气像被烘热的幕布裹住,一点风都没有。
迟若霓站在边缘,四周的目光像无数根细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她身上,带着审视、猜测,还有好奇。
她太熟悉这种感觉了,像拍戏时的围观,却又完全不同。
拍戏时,众人看的是角色,是她对剧本的演绎。而现在,所有人注视的是她本人,是那个跌下去又试图爬回来、野心勃勃又满身争议的迟若霓。
迟若霓对凌琛自作主张的行为不太满意,她面无表情地忽略那些视线,把重心换到另一只脚,紧盯着镜头前的凌琛。
工作人员似乎有些紧张:“那我们直接录?”
凌琛点头。
镜头开拍,凌琛像是在认真斟酌语言,沉默了几秒,缓缓开了口:“《遥远的风琴》这部戏,是部历经蹉跎的诚意之作,片方花费数年,从零开始打磨剧本,聚起人,再把一段故事从纸面搬上向荧幕——这是对执行力、判断力和情感控制的多重考验,对于新人制片是个无比艰巨的考验。”
“但迟若霓做得很好。”
所有人都认真听着。
他继续说:“从这部戏,我看见她有足够的敏锐度去捕捉不落俗套的故事,也看见她作为主创所具备的广阔可能性。所以希望大家能够暂时放下偏见,把争议留给过去,把期待放在未来。希望观众们给《风琴》一个机会,也希望,她能给我一个机会。”
房间里鸦雀无声,主持人的眼珠子快从眼眶瞪出来了,结结巴巴问:“这个……机会是……是指……?”
迟若霓冷眼看着凌琛。
他仍旧满面春风笑对镜头:“希望迟制片给我个机会,下次再有这么好的剧本,麻烦给凌某安排个发挥余地大点的角色,让我多混几顿剧组盒饭。”凌琛眨眨眼:“最后,祝票房大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