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余淼淼体力变好后，不仅在熬夜上有优势，对其他方面也非常有帮助。


    “不、不要了……”


    余淼淼断断续续地哭喘着，纤细的手指攥住床单，努力往外爬，试图脱离江澄一的掌控。


    只是刚挪动一寸，江澄一就立刻追了上来，这一下的刺激极大，余淼淼惊叫一声，瞬时没了力气，瘫在床上，连呼吸也忘了。


    江澄一温柔却不容拒绝地掰开她攥在床单上的手指，与自己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捧着余淼淼的脸，俯身细致地吻去对方眼角的泪痕。


    他的声音嘶哑，“淼淼今天表现很棒。”


    “之前都累得要睡过去了，今天还有力气逃跑。”


    他撑起上半身，把汗湿的头发捋到脑后，呼吸沉而缓，像在压抑什么，那张白日里冷淡又漫不经心的脸此刻满是欲气，漆黑的眼眸注视着余淼淼，唇角勾起一个在后者看来残忍至极的笑：


    “之后不如改成……每天吧。”


    “不要！”


    余淼淼好不容易从失神中清醒，听到这话，疯狂摇头。


    “这样……啊……身体会……坏掉的……不……啊——”


    话还没说完，就又在江澄一的侵略中陷入更深的失控。


    ……


    一直到深夜，江澄一才抱着余淼淼去洗澡。


    余淼淼第一次在事后还有力气动弹，她用江澄一的胸肌磨牙，警告他：“不许每天做，不许！”


    虽然是很舒服，但也不能天天做，她可是有很多工作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每天都处在这种晕乎乎的状态中，身体不坏，神智也要堕落啊！！


    江澄一正在帮她洗掉小腹上那些滑溜溜的东西，“可是我感觉还不够哦。”


    “明明已经三天没睡，还能坚持到最后，说明还远远没到淼淼的极限呢。”


    他的声音很温柔，还带着一点笑意。但余淼淼一个激灵，磨牙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知道江澄一这是生气了。


    她想了想，攀上江澄一的肩头，亲亲他的嘴唇，“好啦，对不起……”


    江澄一很讶异：“淼淼又没犯错，说对不起做什么？”


    余淼淼一看他的模样，就明白这事还没过去。


    在一起这么多年，她早就明白，对方虽然在大部分的事情上都很好说话，唯独有关她的身体，绝不会退让半步。


    余淼淼一咬牙，开始承认错误，“我不该仗着有了内丹，就天天熬夜写代码，不吃饭不睡觉，还假装没听见你的话……”


    她越说，就感觉自己的行为离谱，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停下，开始忐忑不安地等待对方的回应。


    一声轻轻的叹息在头顶上方响起。


    “淼淼，内丹只是给了你妖力，不是把你变成了超人，那些熬夜积攒的疲惫和伤害，不是消失，只是被压下去了。”


    “一旦精神松懈，它们就会卷土重来，加倍地反馈给身体。”


    “我知道淼淼不会在乎这些。”


    她仰头，看见江澄一温柔而怜惜的眉眼。


    “但是淼淼，我会很难受。”


    胸口像突然压上一块重石，坠得余淼淼心脏隐隐作痛，让她必须做点什么来缓解。


    她想了想，举起三根手指，很认真地发誓：“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


    江澄一把对方的手指压下去，声音带上了真切的笑意，“不用发誓，我相信淼淼不会骗我。”


    -


    项目推广半年后，反馈良好，妖怪部联合江澄一所在的项目组，策划了一个公开发布会。


    余淼淼作为第一个接受内丹移植的妖怪，受到了很多媒体的关注。


    “余小姐，作为第一个接受内丹移植的人，没有前例可循，请问你的心中会有一些担忧和疑虑吗？”


    “没有。”


    “是之前就了解过这个项目，所以很放心吗？”


    余淼淼摇头，“一点都不了解。”


    记者卡壳了：“额……那是孤注一掷？”


    “都不是。”


    “那是因为？”


    余淼淼轻描淡写地说：“因为我男朋友是项目负责人，我相信他。”


    “哦哦，原来如此！”


    记者在小本本上记下：离谱！是什么让一个妖怪豁出性命，躺上手术台，原因竟是？


    而江澄一这个项目的门面，也被同事无情地推出去抵挡那些长枪短炮。


    记者拿着话筒又蹿到这里抢头条。


    “听说江工是项目内唯一一个人类，可以问问当初是因为什么才加入项目组的吗？”


    “因为我的女朋友是一名缺失内丹的妖怪，为了她，我才选择了这个项目。”


    “这个项目历时七年，期间一定遇到过很多困难吧。”


    江澄一沉吟：“确实遭遇过很多难题，有段时间，一度以为这个项目进行不下去，只能腰斩掉。”


    “哇，听上去真的很困难，那最终是怎么撑过去的呢？”


    “一想到我的女朋友，那些困难都算不上什么，咬咬牙，就克服了。”


    “哇哇，太感人了！”


    记者把小本本翻过一页，继续写：难以置信！这个普通人类毅然决然加入妖怪公司，竟是因为？


    写下最后一个问号，他忽然感觉不对劲。


    因为女朋友才加入项目；因为男朋友才申请项目……怎么余小姐和江工的采访内容，微妙地契合呢……


    嘶……


    他想到什么，奋勇挤开人群，又冲上去，大声问：“江工，你刚刚说的女朋友，是指余淼淼小姐吗！”


    江澄一似乎早有预料，含笑点头，“没错。”


    哇靠，大新闻。


    记者把小本本再翻一页，写道：人妖恋的结局？这对情侣用生命向我们证明……


    旁边的同行瞥见他本子上的内容，不禁吐槽：“兄弟，你哪个报刊的，怎么标题取得这么劲爆？”


    记者收起小本本，羞涩一笑，“UC的。”


    而和江澄一一同接受采访的同事，则瞳孔地震，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前者。


    “我靠，老江，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江澄一侧头，“什么？”


    同事把他扯到后台，压低声音，“你女朋友的事啊！”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同事点头，“我肯定是知道的——不对！你怎么知道我知道的！”


    江澄一气定神闲，“半年前审查结束后，你的样子就不对劲了，而且再也没问过我女朋友的事，我一猜就猜出来了。”


    同事气得要吐血，“你猜到了也不跟我说！”


    “你知道我为了替你们保守秘密，有多难受吗！我都不敢跟别人聊天，怕被套话，头发大把掉！”


    “之后你就不用再保守了。”


    江澄一说：“昨天她的脱密申请通过，我们不用再保密了。”


    “太好了！”


    同事恨不得仰天长啸，“我终于不用被这个秘密折磨了！”


    他又想到什么，牢牢盯着江澄一，“作为替你们保守了这么久秘密的回报，你们必须请我吃饭！”


    “可以。”


    江澄一居然飞快地同意了，让同事有点惊讶。


    他补充：“四个月后请你。”


    同事警惕，“这么久，不会是敷衍我吧？”


    江澄一摇头，语气淡然，却透着一股难以遮掩的愉悦，“我们准备国庆结婚，到时候给你发请柬，随便吃。”


    前台有人催促，他应了一声，离开前，拍了拍同事的肩膀，“记得一定要来。”


    徒留同事在原地破防，“我连女朋友都没有，你一个人类，居然要结婚了！”


    -


    发布会结束，已经是傍晚了。


    余淼淼和江澄一结伴走出现场。


    她问起那个老生常谈的问题：“还没有找到捐献者吗？”


    内丹移植并不要求对捐献人的信息保密，这半年来，有很多捐献者和受捐者一起出现在新闻中接受采访。


    可余淼淼的这位捐献者，却是个特例，竟然拒绝透露自己的任何信息，迄今为止，她都不知道帮助自己的人，是男是女，是什么品种的妖怪。


    连感谢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澄一摇头：“还没有消息。”


    “等找到了人，我要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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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祂。”


    顿了顿，他才说：“会的。”


    路过实验室时，她想起什么，“你在外面等我一下，胡璃让我去做个检查。”


    月华露的项目在一个月前重启，余淼淼作为最初的被试者，很有研究价值。


    进去后，胡璃正等着，她已经是实验室的主要负责人，给余淼淼抽完血后，都不用自己动手，下属就拿过样品去做检测了。


    等待的时候，两个人聊天。


    胡璃一头火红的头发在余淼淼身上蹭得乱蓬蓬。


    “淼淼~现在结婚是不是太早了~在妖怪里，你还是个小宝宝呢~”


    余淼淼反驳：“我们已经谈了七年恋爱，不早了。”


    “七年算什么！”


    胡璃的声音突然变大，像是故意说给门外的某个人听。


    “在妖怪里，谈上四五十年都不算长，一两百岁结婚才正常好吧！要我说淼淼，找个妖怪伴侣多好，你的人生就不会这么快被束缚了！”


    “不过也没关系，再等上几十年，某个人类老死后，你就可以再找——”


    “胡璃！”


    她的话被一个严肃的声音打断。


    胡璃一愣，看向余淼淼，那张冷漠的脸上此刻正认真地望着她，“江澄一是我认定的伴侣，结婚也是我们共同决定的，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选择。”


    “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想再听见你说出这种话。”


    胡璃沉默了很久才重新开口，声音很轻：“可是淼淼，剩下的几百年，多孤单啊……”


    做完检查，余淼淼走出实验室，和江澄一坐电梯去地库。


    他说起家常，“想吃什么？我们去买菜，再买点——”


    “你听到了，对吗？”


    余淼淼看着电梯上对方模糊的倒影，忽然开口。


    对方的话戛然而止，微笑起来，“被淼淼发现了呀。”


    他的神色那么正常，就好像听到的不过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可余淼淼分明听见，胡璃说完后，门外的心跳声瞬间变得急促。


    她抱住江澄一，也许是因为脸埋在对方的胸膛，声音闷闷的：“你不要听胡璃乱说。”


    “我不在乎你是人类还是妖怪，也不在乎能在一起几十年还是几百年。”


    “如果你死掉了，我也不会去找别的妖怪或人类，你是我唯一的伴侣。”


    “我知道，淼淼，我知道。”


    江澄一回抱住她，声音放得很低，带着安抚的意味。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点。”


    他又笑：“不过我死后，淼淼还是再找一个吧，毕竟妖怪的寿命——”


    “不要要再说了！”


    余淼淼捂住江澄一的嘴，眼眶红红的，像是气狠了。


    “我不会再去找别人的！”


    他轻轻叹息，重新抱住女孩，抱得那么紧，仿佛是要把对方揉进身体里。


    “对不起，淼淼，我不该说这种话。”


    很久之后，余淼淼问：“我可以把内丹还回去吗？”


    “内丹已经在你的身体扎根，变成完整的一颗，不能再还回去了。”


    “那我把内丹分一半给你呢？”


    “不可以，我是人类。”


    “一整颗呢？”


    “更不可以了。”


    ……


    江澄一耐心地解释余淼淼提出的一个个无理取闹的问题。


    最后，他捧住余淼淼的脸，揩去对方眼角的湿痕。


    “淼淼，答应我，不要为还没有发生的事难过，好吗？”


    余淼淼咬着牙深呼吸了很久，才说：“……好。”


    电梯已经在负一层停了很久，他抱住女孩走出去。


    “晚上吃炖菜吧，我新学了一道菜谱。”


    “……好。”


    ……


    如果结局已经注定，那至少，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要好好度过。


    “江澄一，你可不可以活得久一点，活到一百五十岁？”


    “一百五十岁有点难，我努力活到一百二十岁。”


    “不可以再多一点吗？”


    “嗯……我尽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