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分发红薯苗


    四月，楚怀北先将红薯全部种下，等五月上旬，苗长到三十厘米左右，开始剪苗，先送去秦家和薛家。


    五月是北境麦收季节，家家都在收麦，动作快的，半个月内可以收完，并将田地翻好。


    楚怀北先从军屯开始，谁家收完麦子，就送一亩地的薯苗。


    派人在军屯入口立了黑板，写明红薯的种植方法和产量，并将煮熟的红薯切成小块供人品尝。


    对于亩产两千五百斤，众人只当天方夜谭，但又觉得王爷从来没有骗过他们，加上红薯的口感受众人喜爱，薯苗的领取有序的进行中。


    楚怀北还派陈司农主持科普红薯种植和领取薯苗的工作，一个月内，司农所的人个个都跑瘦了一圈。


    为了防止有人仗势欺人，楚怀北给每一个司农所的人都派了百户跟着，百户领着一百个将士往那一站，气势上就吓退了一些心有不轨的人。


    楚怀北这次分发薯苗，不管是世家还是百姓，每家都能分到一亩地，正儿八经的公平公正。


    当然世家们怎么想的，楚怀北多少能猜到一点，但是在战争面前，她只想让更多的人活下来。


    总要做好准备，全城被围困时，粮草越多越好，战场上变化莫测，说不定到时候真要打长线攻守战呢。


    不是楚怀北看不起朝廷，到时候援军和军粮能不能及时送到北境都是问题。


    楚怀北非要掐着时间现在种下，是想九月底十月初就能把这一亩地的红薯收上来，后续也不耽误麦子播种，一举两得。


    楚怀北提前和有往来的世家们通过信，言明今年的麦子，王府全收了。


    还另外让母亲在南方收了五十万石粮。将粮食暗中分批送入北境，存在各处仓库中。


    原本太妃不同意收怎么多粮，毕竟去年的存粮还有一些，太多粮食要是发霉了也是浪费。


    楚怀北不好跟母亲直接说今年冬季有一场硬仗要打，只说蒙古连续三年冬季没动静，怕是今年有意外发生，提前先准备好。


    太妃听完这个未来不知会不会发生的理由，盯着楚怀北的眼睛应下了这事。


    太妃没和楚怀北解释，王府在外大量采买粮食，是要被皇帝盯上的。


    但看儿子一脸严肃且今年忙的连恒恒生日都没有出席，种种迹象显示她非常有把握蒙古会在今年攻打北境。


    太妃一咬牙，这事先做了再说，等战事真发生，皇帝多半不会追究。就算要追究责任，拿战功去抵就是了，反正镇北王府封无可封。


    九月，北境六个州的城墙上一夜之间全部安装上了火油投车、重弩和诸葛神弩。


    薛展在前年接手训练弩箭兵后，这选拔和训练就没有停止过。


    如今训练有素的射手全部分派到六州，负责这批重弩和诸葛神弩的操作使用。


    至于火油投车的操作人，是楚怀北亲自选拔亲自训练的。


    训练中将霹雳弹的用法也夹在里面，这批人只在楚怀北自己亲兵后补中挑选。


    首先要确保他们的忠诚度。


    被选中的火油兵虽然有时候并不明白王爷多余的做法，但他们下意识的听从王爷指挥，需要怎么做就怎么做。


    十月初，百姓们五月份种下的红薯大丰收，最差的也有每亩一千六百斤的收获。


    百姓将红薯宝贝的很，纷纷留下大部分红薯当种子，只舍得吃一小部分解解馋。


    世家们也将红薯摆上餐桌，各种做法全部研究一遍，怎么好吃怎么来。


    当然，楚怀北在分发薯苗时，就将一百斤的红薯送去丰京，并将种植方法一并送到皇帝手中。


    至于皇帝要怎么处理这批红薯，不在楚怀北的考虑范围内，而且她也没时间考虑。


    十月中北境麦子全部播种完，百姓们等着来年的丰收日。今年亩产每家都有增加，不过是谁多谁少的问题。


    如今北境的百姓可能不知道皇帝的尊号，但一定知道镇北王的名讳楚怀北。


    军营中的气氛日益严肃，就连线条粗大的金弘业都感受到了。


    往日军营还有人在空闲时打闹，如今不是在校场对练，就是练累了在营帐中休息。


    薛展和秦风两人，基本不会同时离开楚怀北的身边，总有一人留守着。


    这日，趁楚怀北回府，孙明思拿出一件金丝软甲，在楚怀北身上比划一下，要求楚怀北今后每日都穿。


    说实话，楚怀北第一次见制作这么精细的铠甲，是她小瞧了古代工匠的手艺。


    这件软甲，暗黄色金属制作，远看像一件用黄色绸缎做的圆领背心，在灯下有类似绸缎的细微光泽感。


    近看是用金属拉成细丝通过特殊手法编织而成，上手柔软，可随动作随意弯曲或者卷起。


    整件软甲拿在手中并不沉重，楚怀北用手掂了掂，大概也就四斤左右，称得上是非常轻便。


    就在楚怀北细细研究时，孙明思开口道。


    “怀北，这一年来你整个人的精神都是紧绷的，我没法陪你去打仗，这件软甲是我父亲留给我的，现在我将它送你，希望你能平平安安。”


    “祜之，这么贵重的软甲，我不能要，况且还是你父亲留给你的。”


    “楚怀北！你！”


    “听我说完嘛，这件软甲是你暂时借我穿的，等哪天大夏再无战事，我才还给你，祜之你可愿意？”


    孙明思听着这番相当于和他约定白首的情话，眼中的星光再也没能停留在原地，如流星般迅速划过瓷白的脸庞。


    楚怀北难得文艺一回，却被对方的反应吓了个结实，咋的还起反作用了。


    将软甲放在一边，上前抱住无声流泪的美人，左手拢过怀里人的后脑勺，将他的头轻轻靠在自己肩膀上。


    右手轻轻拍着他的背脊，企图缓解怀中人的情绪。


    不过显然没有太大作用，她能感觉到自己右肩的衣服已经被眼泪打湿了。


    糟糕，她的情话有这么难听么？


    轻轻拉开一点距离，双手捧着祜之的脸，将他双眼里的泪水全部吻走。


    “祜之，别哭了，眼泪又咸又苦的，要是我说错话了，我向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孙明思伸出双手，左手抚上楚怀北的后脖颈，右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吻住在说对不起的红唇，几乎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他多希望能和她一起白首到老，可是他的身体不知道能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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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时，他应不了她的相约，他做不到。


    直到两人都快缺氧了，才慢慢分开。


    “怀北，我好高兴，你不用说对不起。”


    两人唇贴着唇，孙明思说的每个字，都在撩动楚怀北的心弦。


    “好，我不说了，软甲还要我现在试穿给你看看么？”


    “要！”


    楚怀北将外衣脱下只剩亵衣，套上软甲。这软甲穿着非常贴身，且行动并不会受阻，相当完美。


    “很合身，以后天天穿，知道么？”


    “好，都听祜之的。”


    脱下软甲，两人入净室洗漱，期间一番鸳鸯戏水，不足为外人道也～


    第二天楚怀北索性将王府老老少少都托付给祜之。


    “祜之，我有不好的预感，要是蒙古大军攻城，麻烦你看顾好王府众人，如果出现意外，破城了，请你带着王府众人往南逃，千万别回头找我，你们没事，我才能安心打仗，知道么。”


    “好，怀北你放心，我一定会看顾好的，但是，我要求金九到金十三这五人，现在开始每天都跟在你身边保护你。”


    “不行，他们走了，你身边不就没人了吗？”


    楚怀北哪里能同意。


    “我今日就招金三十他们过来，你不用但心我人手不够用。”


    楚怀北盯着祜之的眼睛，见他的确还有人手能用，便不再坚持，点头答应。


    金九和金十一两人楚怀北比较熟悉，另外三人平时跟在身后存在感很低，不过身手不比两人差。


    楚怀北对祜之身份的猜测心中有些一二。


    军营中对王爷身后多出来的五人，只是有些好奇，并没有人过多讨论，镇北王府养几个厉害的府兵，很正常不是么。


    金弘业最近跟他的师爷闹别扭，整个人闷闷不乐，校场上都去的少了。


    楚怀北不是有意偷听，实在是那天刚好路过他的营帐。


    简单说来就是金弘业觉得北境肯定会打仗，想把师爷送回扬州，但是师爷坚决不肯走。


    争吵间楚怀北隐约听到金弘业喊阿舅，心下很能明白金弘业的心情，至亲在身边，他又是经历过战场的人，肯定不愿意没有功夫傍身的亲人留着军营。


    但凡发生些意外，哪里能躲得过蒙古军的弯刀。


    算了，这事他就当不知道，能回扬州最好，要是坚决不回去，到时候大不了送去王府待着。


    军营里没跟蒙古军交手过的，只有新来的宫将军，该说不说，这人的军务一接手就处理的有模有样。


    不过楚怀北在校场看过几回他与人对练，老实说，比不上现在军营中的任何一个将军，希望到时候他能运气好些，保住一条命。


    宫确自认还行，他之前在镇南侯手下待过一段时间，跟着镇南侯打过几次胜仗。


    之前李固言走后，赵阁老将剩下的人都交到他手上，所以不管是处理军务，还有需要人手的事，宫确做的还算顺手。


    期间朝廷的军粮准时送到，依旧是魏增押送，一百二十万石分毫不少。


    棉衣也赶在入冬前送到了军营。


    进入十一月，楚怀北的精神高度紧绷，做了这么多准备，只许成功不许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