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江南水乡居然遭了雪灾


    今年北境比往年冷的更快一些，才刚进入十一月，就开始下起鹅毛大雪。初雪就这么大，不知地里的庄稼能不能挨过整个冬季。


    不过这情况也有好处，估摸着蒙古草原上也是大雪纷飞，应该已经在做预防雪灾的措施了，再加上之前换的粮食，今年大概率不会来北境。


    当然该巡防的还是要巡防，防备心不能丢。


    十一月中，楚怀北照例带人开始大巡防，一路回来，四下安静，没有一点蒙古军的影子。


    有一点也挺意外，原以为今年巡防多半会遇到大雪天，已经提前做好准备，没想到天气只是寒冷，并未出现暴雪。


    北境过了第二个安稳的新年。


    北境的百姓但凡家中有女人在工坊做工的，家中都过上了一个物资丰盛的新年，新衣新棉被，猪肉红糖一罐酒，小孩子喜欢吃的饴糖都买上了。全家没有一个是不高兴的。


    在北境热热闹闹欢庆新年时，一封来自江南的急报送到皇帝的御案上。


    江南突发雪灾，压毁房屋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臣已尽力而为，实在难以顾全，恳请陛下派人救济万民于水火。


    江南知府的这封信，字迹急躁，情形严重从这薄薄的信纸上就能看出一二。


    皇帝立即召集三公商议此事，三公年纪最长的已是古稀之年，初闻江南雪灾，还以为自己年事已高，有了耳背的迹象。


    待看到江南知府的信件，才信自己没有听错，可这也是他七十多年第一次听说江南遭雪灾的。


    皇帝见三公表情一致，站在那里不发一言，开口打破沉默。


    “三位阁老有何对策，畅所欲言。”


    韩征听见皇帝的询问，回神开始组织语言回答。


    “回陛下，老臣认为当务之急先派人将幸存的百姓聚集起来，统一施粥。在同步派人施救被压在房子里的百姓，这需要大量的人手，首辅和赵阁老不知有何建议？”


    韩征将话茬递给另外两位，自己掩身而退。


    “回陛下，老臣认为韩老所说在理，至于人手，可以抽调一部分禁军，另外将周边几个府州的驻军全部调去江南协助救援。”


    赵政远多想了一秒，话茬就被李悯接了过去。


    老家伙，话都被你说完了，看把你能的！


    “回陛下，光是几个府州的驻军，老臣认为可能不够，这驻军，江南府最多有一百人，周边几个府州，驻军在三十人到六十人不等，全部加起来也不超过三百人，老臣请陛下增加派遣禁军的人数来应对这次雪灾。”


    皇帝只当不知道三人间的暗潮涌动，坐在龙椅上摸着右手内廷新敬上来的白玉扳指，慢慢思考三人提的建议。


    “三位爱卿说的在理，那你们觉得谁能担此救灾重任？”


    “老臣觉得徐尚书可担此重任，之前赈灾做的相当出色。”


    “首辅大人贵人多忘事，这徐尚书在腊月封笔之前就告了病假，御医说是之前赈灾伤了元气，导致这次风寒病情严重，这会子怕是躺在床上起不来，不能为陛下分忧了。”


    “哦，前日老夫还听闻徐尚书能起床走动了。”


    “行了，换一个人选，朕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让臣子带病赈灾的地步。”


    皇帝看着这两人不合时宜的打嘴仗，没好气的阻止话题继续下去。


    “老臣失礼，还望陛下责罚。”


    这时候两人倒是异口同声了。


    “无罪，继续商讨人选。”


    皇帝挥手让三人继续干活，火烧眉毛了还在整这些有的没的。


    “陛下，老臣认为这次赈灾兵部汪尚书主领，户部和工部各派一位侍郎随行辅助，比较合适，不知首辅和赵阁老意下如何？”


    韩征的话，让李悯和赵政远停下暗中较劲，认真考虑事情的可行性。


    皇帝心中满意点头，还是韩征这人靠谱些，就是喜欢万事不沾身，好也是不好。


    四人在御书房商量半天，确定了最终人选，以汪尚书为主，户部陈侍郎和工部姜侍郎为辅，大皇子作为督军一起前去江南府赈灾。


    抽调禁军两千人，周边四府驻军二百八十人，听从赈灾御使汪尚书号令，尽快赶至江南府。


    朝臣们早将雪灾的信息相互传信，是以汪尚书陈侍郎姜侍郎和禁军贺校尉接到圣旨后立马点人集合。


    赵政远出了御书房，就派人送了一封信到大皇子府，信中将雪灾和差事都交代了一遍，称得上面面俱到。


    只是事情到了大皇子那，总会出现点意外。


    大皇子昨夜与新得的清官并着双胞胎姐妹玩乐了一宿，直睡到正午才醒来，还在穿衣梳洗呢，小厮火急火燎的跑进后院，连后院的规矩都顾不上了。


    “大皇子，大皇子，您起了没，陛下派人来传旨了，大皇子！大皇子！”


    还没进院子就呼喊起来，守院的下人老远听见小厮的声音，提前打开院门，连一个阻拦的动作都没有。


    小厮畅通无阻的扑进室内，跪在地上快速将事情复述一遍。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没人提前通知本皇子！”


    大皇子迅速将自己打理整齐，提着下摆就往前院跑去。


    传旨的天使难得面露焦躁之意，看的跪在地上等着的大皇子妃心往下沉了沉。


    大皇子在进前院前，停下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将跑歪了的头冠伸手扶正，随后疾步上前，跪在大皇子妃左前方。


    “儿臣叩见陛下，陛下万福千安。”


    天使敢替皇帝受大臣的跪拜，可不敢受皇子们的跪拜，侧过身子避了避。


    “敕令皇子孙泽瑞为赈灾督军，即日启程前往江南府赈灾。”


    “大皇子接旨吧，收拾一下未时正于东侧门集合随军启程。”


    天使将手中的圣旨轻轻放大皇子手中，特意多提醒了一句。


    “儿臣接旨。”


    “多谢公公，小小敬意还望笑纳。”


    大皇子随手给公公塞了一个荷包。


    “奴当不得大皇子谢，大皇子您先整理一番，奴这就回去复命，先行告退。”


    天使面容和善的将手中的荷包推还给大皇子，转身立马带人回宫。


    “时间紧迫，直接收拾几身衣裳，将常用之物带上，装一车就好。”


    大皇子妃原地吩咐，下人们转身立马行动。


    这时混在最后面的谋士姚允几步跨上前，将一个时辰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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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的书信递给大皇子。


    “大皇子，这时赵阁老给您的信。”


    接过打开快速浏览一遍，这才知道这圣旨的由来。


    “这么重要的信，为何不早早送到本皇子面前？”


    “回大皇子，某一接到信，便着人通报，只不过某先等来了圣旨。”


    姚允只觉太阳穴似乎有根线连上了自己的心脏，随着心脏的搏动，太阳穴也随着搏动频率闷声跳动着。


    今日正月初三，同僚们都在沐休，只剩下他在轮值，怎么就这么巧呢！


    一个时辰前，院子里是有点动静，但他正是瞌睡的时候，哪能管什么事。


    大皇子有些理亏，将信纸折好放回信封中，塞自己怀里。


    “本皇子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某告退。”


    等大皇子紧赶慢赶的来到东侧门，其余赈灾人员全部到齐，只等他一到就启程。


    赈灾队伍赶到江南府时，知府苏遇已经有三天未合眼了，脸色憔悴到让汪尚书觉得这人怕是下一秒就要倒地不起了。


    赶忙将人扶起，带到后衙，先让随行的御医给他把把脉。


    “苏知府，你今日可以放心休息一天，可别把身体熬坏了，江南府后续还要依赖你的治理。”


    “多谢御使大人关心，那下官今日暂且休息一番，所有事项都可以询问下官的两位属官。”


    “这就对了，你先休息，赈灾的事由本官接手，你且放心。”


    “陛下圣明，多谢大人！”


    苏遇提了小半个月的心一下放下来，躺在坚硬的木榻上，脑袋一歪，给众人表演了个一秒晕倒。


    御医还在替他把着脉，示意众人他无大事，只是熬的太过，现在心神一松昏睡过去了而已。


    留下御医给知府开方子，汪尚书带着人回到衙门正厅，结合现下情况，分派人手。


    黄侍郎带人去知府两处安置灾民的地点施粥，姜侍郎带御医和医馆大夫们救治病患，贺校尉带一千禁军在往东搜救灾民，他本人带剩下的禁军往西搜救灾民。


    大皇子坐镇江南府府衙，督促各方行动。


    对此众人没有异议，带着属于自己的手下快速行动起来，天灾不等人，除了一开始的暴雪，后续这么多天，就没有一天放晴过。


    大皇子知道他就是来过个场的，外祖父给他的信中仔细吩咐过了。


    他也不是喜欢指挥的人，能躺着拿功绩当然是最好的。


    如此，在别人忙的团团转的时候，大皇子在府衙闲出屁来，又有外祖父严厉说教，不许在这次行程中纳任何人家的姑娘，他除了在书房待着，就是去存放物资的地方走走看看。


    大皇子还剩了点儿良心，没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乱跑出门瞎逛，困在府衙的外院，就差亲自去堆雪人消遣了。


    随着天气的转好，救灾工作也进行顺畅，直到御医治好最后一位病人，大部分百姓都已经回到自己的家中，开始重新修葺房屋，重建家园。


    一行人收拾收拾打道回府。


    这次赈灾差事办的好，自然都有嘉奖，众人回程路上身体再疲惫，精神上还是相当振奋。


    加官进爵全靠这次赈灾了，多少年难得的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