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皇帝小气抠门的紧


    卯时一到，东侧门准时打开，听见动静的朝臣们开始检查自己的穿戴，将能看见的皱褶都抹平了，挺胸拿出自己的最好的状态走进皇城。


    楚怀北跟着众人鱼贯而入，其余人按照自己的位子在洪武殿站定，楚怀北这突兀的身形就变得显眼起来。


    楚怀北挪了挪脚步，让自己往右边靠靠，这站在昨天的位置上是显眼了些，背上有些莫名的火辣辣。


    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全公公出现在龙椅边上，捏着嗓子喊：“陛下驾到。”


    “臣等恭迎陛下，陛下万福千安。”朝臣全部躬身行礼，楚怀北随大流。


    “众爱卿平身。可有事启奏？”皇帝想着昨日已经说好了今日试验火油投车，应该没有人会在今天奏事吧。


    下一秒。


    “臣有本启奏，臣听闻大皇子在闭门思过期间每日都有大量美酒送入皇子府，成何体统，皇子犯法本因庶民同罪，陛下宽宏大量免了大皇子的皮肉之苦，他竟然不知感恩，还做出这等骄奢淫逸之事给陛下抹黑，臣建议加重大皇子的刑罚！”


    苏御史慷慨激昂的话语声在洪武殿内回荡。


    好家伙，楚怀北直呼好家伙，这苏御史，昨天怼她今天就怼大皇子，真令人大开眼界。还好昨天先喷的她，要是昨天先喷大皇子，难保皇帝对她有什么想法。


    怎么你一来上朝就有御史喊着闹着重罚大皇子，楚怀北就是有一万张嘴都解释不清。


    皇帝看着下面一脸正气的苏御史，大拇指上的扳指捏紧了又放开，重复了四五次才开口道：“苏爱卿说的，朕今日就派人核查，如是属实，朕定当严加劝诫大皇子。”


    “众爱卿可还有其他事启奏，如无，随朕移步演武场。”皇帝说完这句话就下了龙椅往外走，压根不想让人接话。不过大概除了苏御史也没人会接话······


    朝臣们跟着皇帝的步伐浩浩荡荡的往演武场走去，楚怀北四下张望了下，除了在关禁闭的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也不见身影。


    到了演武场，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摆放在东边的主架，难免会有胆大的朝臣频频瞄向工部尚书，直到周尚书沉下脸来，偷瞄之人才收敛的动作。


    等皇帝在看台坐定，楚怀北向皇帝请旨让她安装剩余的部分。皇帝挥手示意她速速安排，他等着验收成果。


    楚怀北领旨，拎着剩余的部件往主架走去，边走边掏出怀里的工具，到主架旁边就开始着手安装。


    这边离看台有点距离，朝臣们看不清楚镇北王是如何安装的。倒是周尚书在楚怀北请旨时也请求皇帝让他一同前往，学习如何安装使用这架火油投车。


    知道旁边站着的是周尚书，楚怀北也没理他，自顾自的安装部件，工部尚书肯定不是蠢人，这东西看一遍就会了，没必要浪费口水。


    安装完，楚怀北让随侍的小太监把靶子去演武场最西边放好，再打一盆水来，小太监得令，迅速做着准备工作。


    本来楚怀北想点火油的，但想想还是算了，抛掷的过程中火油难免会洒下来，惊吓到皇帝或者朝臣都不好，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后续皇帝想让工部怎么试验都不关她的事了。


    小太监非常机灵，虽然楚怀北没另外告知带个空盆过来，但他却主动拿了过来，楚怀北朝小太监点点头，夸了一声：“机灵。”


    那小太监得了夸，面色如常恭敬的回了声：“当不得王爷的夸奖，是奴该做的。”


    楚怀北已经蹲下身开始摆弄火油罐，将封口打开把里面的火油都倒出来。在第一次见到火油时楚怀北非常震惊，乖乖厉害了她居然在古代看到石油了！不过见别人一脸寻常的模样，问过之后才知道北境有处山坳中这黑色的火油随意流淌，百姓都知道，不过用处不大，虽然能燃烧但是会产生浓烟和刺鼻的味道，无法作为燃料使用。


    楚怀北不清楚石油提炼的过程，即便知道估计也难以实现，就没在上面费心思了。挑着最简单有效的使用方法做了一个火油投车，经济实惠，火油罐铁打的还摔不烂，战后还能回收再利用，机智如她，嘿嘿。


    将火油倒在空盆中，随后灌上水，将铁罐放在投射位置，在准心处调整了下，对着靶子按下机扩。


    众人只见一个黑色的罐子被高高抛起，然后坠下，掉在靶子旁边不足一尺的地方，地上有液体流淌。


    这个投车也太准了些，投石车他们是知道的，投出去的石头全靠运气，砸到人全因城下人太密集的缘故。这架投车却能在这么远的位置将不大的铁罐准确投到靶子的周边，非常难得了。


    投完，楚怀北端起装火油的盆走回皇帝的看台前。


    “陛下，臣做主将罐中的火油倒出换成了水，免得惊扰诸位，下次试验时，将火油点燃后放置在投射位置就行。”


    皇帝给了全公公一个眼神，全公公迅速走向镇北王，接过他手中的盆，拿给皇帝过目。


    皇帝看了一眼便认出是何物，没想到一个鸡肋的东西，这镇北王也能将其的优势利用上。这火油一旦燃烧铺开，很难灭火，这东西不管是浇在敌人身上还是浇在攻城车等器具上都能迅速烧起来，就算是掉在地上，也能燃烧很久，至少敌人是不会主动去踩燃烧中的地，间接阻挡了敌人攻城的速度。


    皇帝的心情又开始复杂起来，惊喜，欣慰，忌惮，失望，恨铁不成钢等等情绪一起涌上心头。这楚家的根子就是好，代代出人才，怎么这好事轮不到他呢！


    皇帝心思百转，听见身后朝臣议论声越来越大才回神：“爱卿心思巧妙，做的好，当赏。另大胜蒙古，两者一起赏，特封爱卿为镇国元帅，赏白银千两，绫罗绸缎各百匹，北境的荒山一座，良田五十亩。”


    “臣叩谢陛下隆恩，陛下万福千安。”


    楚怀北单膝跪地，面上露出适宜的微笑，显得她对赏赐很满意。内心疯狂吐槽：糟老头子，封了一个没有实权的荣誉官位，连银两都小气的只给一千两，布匹不说了，送到她手上的定不会是极品货，良田才给五十亩，抠门到家了，最离谱的是赏赐一座荒山！荒山！这玩意需要你赏赐么？北境多的去了，她王府想要什么样的荒山没有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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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荒山！哈哈哈哈，那可真要好好谢谢皇帝了，原本还在担心铁矿的事被揭发，这算不算瞌睡就来送枕头呢，待会就去工部将那片山划在王府名下！


    “爱卿等会下朝后去工部一趟，指点一下工部的营造官。另外明日你就回北境吧，北境还是离不开爱卿的镇守。”


    皇帝暂时不想看见镇北王，麻利的打发人回家去。


    “臣遵旨。”楚怀北也不想待在丰京，她忙着呢，正好相看两相厌，她回北境自在的很。


    “众爱卿可还有其他事情启奏？无事便退朝吧。”


    “臣等恭送陛下。”


    朝臣们非常有眼色，直接躬身行礼送走陛下，连给苏御史说话的时间都没留。


    “劳烦镇北王随我走一趟工部衙门，点拨一下老夫手下几个不成器的下官。”周尚书在皇帝离开后，转身朝楚怀北执半礼。


    “周尚书客气了，职责所在，您请。”


    楚怀北跟在周尚书的身后，随他进了工部衙门，门背后有一小吏探头探脑，远远见了人就拔腿往里冲。


    周知礼一看便知是何事，并没有生气，只是不巧被镇北王瞧了笑话。


    “各位大人，快快快，都醒醒收拾一下自己，周尚书已经回衙门了。”小吏挨个把躺的东倒西歪的人推醒。


    “啊？哦哦，大家快醒醒！”众人一阵兵荒马乱，刚把自己收拾体面就见自家尚书大人跨步进了工坊，内心唏嘘不已，还好自己手脚麻利。


    “这位是镇北王，陛下亲自下旨派王爷来指点各位铸造兵器过程中遇到的问题，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直接询问王爷。”


    “不敢当，指点算不上，各位大人有何问题都可与本王商讨。”楚怀北谦虚的紧，这周尚书可真会给她戴高帽子······


    “王爷，那在下就不客气了，实属有个问题困扰下官多时了，王爷移步这边请······”


    有人开头，后续的人便不在拘束，一时间工坊内气氛热烈，周知礼安静的站在一边，听着众人围着镇北王咨询图纸上关键部位的制作，这镇北王也是讲的头头是道，每给一位解惑都能引来众人恍然大悟的赞叹。


    是个人才，可惜了······


    等楚怀北将所有问题解释完，走到周尚书跟前，朝他拱手行了个礼道：“劳烦周尚书帮忙将陛下赏赐给本王的荒山做个登记。”


    周知礼回了个拱手礼：“王爷客气了，您已经想好了要哪座了么？来这边请，来人去请姜侍郎到虞衡司为王爷办理手续。”


    “周尚书不必客气，让虞衡司的郎中为本王办理就行，本王对荒山没什么想法，不过既然陛下赏赐，那就随手在地图上划拉一座最大的吧。”


    楚怀北见这周尚书又开始给自己抬轿，赶紧趁人多时给自己澄清一把，她可没派头大到这点小事就要工部的二把手为她特地处理。


    至于明说想要最大的一座，今日朝臣已经知道陛下给自己堪称绝版小气的胜仗奖励，自己要个最大的，这新任镇北王年轻气盛些，正常的很。默不作声才会更让人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