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还真有人送美人


    进了虞衡司，郎中双手奉上一份北境山林图，楚怀北客气接过，认真查看一番，别说，这山林图绘制的还挺详细的，每座山都配有大小高矮植被的解说。


    在楚怀北的记忆中，北境的荒山最大的就是齐州那座，对上图纸，的确是，她没记错。


    其实大夏认定的荒山和前世的荒山根本就是两个标准，前世的荒山是指山上植被稀少，山体大部分裸露在外，既不能种植也不长树木的山。而大夏的荒山只表示这山无法开垦耕种，除了山地无法种植的情况还有植被太茂盛无法开垦的情况。


    把山林图还给郎中，开口说道：“劳烦将这齐州最大的荒山登记在王府名下。”


    匆匆赶来的姜侍郎在周尚书的示意下接下话茬：“好的王爷，下官这就给王爷登记上。”


    郎中见姜侍郎亲自接下这活，便将手中的登记册放在案桌上，自己起身将座位让给姜侍郎。


    登记好后，楚怀北拿过册子核对一遍，见准确无误后，拱手向三位行礼：“多谢周尚书、姜侍郎和这位郎中，本王还有事先行告退。”


    “王爷慢走。”三人回礼。


    “周尚书，需要下官再派人检查一下齐州的这座山吗？”姜侍郎斟酌了一番问道。


    “不用了，要是被镇北王查到然后一折子捅到陛下面前，陛下没脸，你我都不好过。”


    如今的皇帝，最在意自己已经说出口的承诺被下面的人掀翻，挑战他的权威。


    楚怀北特意一路板着脸回到东侧们，招呼等了她半天的两个人，上马回冯府。


    出工部衙门时就已经午时一刻，外祖家应该在等她回去吃饭了，对了今日大表妹也回冯府了，不知这位表妹性格如何。肚子饿的咕噜直叫，难怪这帮朝臣没几个胖的······


    楚怀北拍拍马脖子拽着缰绳让马儿在街上小跑起来，这时候街上的人不算多，要么已经回家，要么在各大酒肆中用午膳，速度也不快，即便遇到突发情况也能及时控制住马匹。


    刚转进第一个巷口，就见一辆精致奢华的马车停在路中间，楚怀北准备控制马儿挨着边缝挤过去，她不想和任何权贵多废话，只要能走，她并不在意这种无聊显摆的行为，有这费口水的功夫她都已经到家吃上饭了。


    还剩五米多的距离，站在马车边上的小厮轻轻敲了敲车窗，随后马车的雕花镂金车门由内向外打开，一个锦衣玉带的贵公子踩着小厮伏跪在地上的背脊下了车，楚怀北挑了个眉，看出来了，这把冲她来的。


    贵公子一手背在身后，一手端在腰间，食指不断磨磋着大拇指上温润莹白的白玉扳指，直挺挺的站在路中间，朝楚怀北开口道：“久闻镇北王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器宇轩昂，本皇子在聚全楼已经备好席面，还请王爷赏脸移步赴宴。”


    哟，早上还想着没能见到两位皇子，这么快就来了啊，看这做事方式，应该是二皇子，帝后的孩子就是有任性的资本。


    “行，既然二皇子亲自相邀，本王哪有推却的道理，二皇子请，本王骑马跟在马车身侧随行。”楚怀北内心无奈叹气，给陆顺一个眼神示意他回冯府报信，她这午膳是没法回府里吃了。


    “镇北王好眼力，第一次见面居然没认错我和三弟。”


    “二皇子您金尊玉贵，气度非凡，即便没见过，也很难让人认错。”


    楚怀北微不可见的撇了一下嘴，她之前收集到的信息还是写的不够准确，在她看来，就这种全然已经腌进骨子里的骄奢，就该写上一句此人形似移动的黄金屋，玉石珠宝亮瞎人眼。


    “王爷谬赞，请随本皇子前往聚全楼。”


    “二皇子请。”楚怀北坐在马上朝二皇子拱了拱手。


    二皇子还了半礼，随后踩着小厮上了马车，小厮等主子坐稳后才出声道：“去聚全楼。”


    楚怀北带着十一跟在二皇子的马车边上走了一刻钟，停在了一座五层高的酒楼门前。马车还没停稳，楼里就匆匆出来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站在马车旁低声说道：“恭迎二皇子，宴席已经在五楼水云间摆好了。”


    二皇子出了车门站在车辕上，居高临下看着躬身行礼的人，简单的“嗯”了一声。


    楚怀北下马，将手中的缰绳递给后面出来的酒楼小厮，从怀中掏出一张二十两的银票塞十一手里，让他在楼下大堂边吃边等她。


    二皇子下了马车转身朝楚怀北伸手示意：“王爷请。”


    “二皇子客气，您先请，本王随您身后。”


    “好，那本皇子就不客气了。”二皇子脸上一直挂着和煦的笑容，转身朝楼内走去。


    众人皆说镇北王姿态甚高，气焰不小，这不挺客气的一个人，二皇子心里一边盘算一边朝自己固定的雅间水云间走去。


    楚怀北还没来过这聚全楼，传闻这酒楼和皇室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楼里的厨子多半是宫里御厨出身，这里的饭菜价格昂贵，味道当然也是极其出众。


    不知道她给的二十两够不够十一吃一顿，楚怀北用余光四下扫了眼大堂，正是午膳时间，人确实不少，这么贵的地方上座率都能有七成，看来丰京的有钱人多的很。


    收拢心思，楚怀北已经跟着二皇子来到水云间的门口。楚怀北快速看了一圈，这五楼只有四个雅间，东南西北各一间，中间挑空，站在扶手边往下看可以直接看见一楼大堂。


    此时要是她的方向感没错的话，水云间是朝东方向，雅间大门上是一副用贝母珠片镶嵌而成的白云群山江水图，端的是流光溢彩。光是这扇门就已经是天价。


    二皇子推开雅间的门，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楚怀北这次没有客气，顺势进了雅间。等二皇子进门后，随行的小厮轻轻将门关上。


    “王爷请坐，不必拘束。”二皇子进屋落座主位，出声示意楚怀北也坐。


    楚怀北见屋里站着一排美人，不紧张才怪，怕不是进盘丝洞了。


    目光落在房间内的大圆桌上，此时桌上已经铺满了碗碟，每道菜摆盘都异常精致，萝卜雕的蝴蝶都展翅欲飞了。感觉这顿饭她是吃不饱了······


    挑了个离二皇子不近不远的地方坐下。第一次就选坐对面的话，这顿饭估计能吃出火气，也没必要如此，就目前看来二皇子并没有做过有损北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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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事。除了过于奢华，楚怀北对他的印象还是处在：虽然没有皇帝过多的宠爱但母爱异常充沛的皇子。


    二皇子给了站在一边当布景的美人一个眼神，瞬间十来个美人各自行动起来，倒酒的倒酒，布菜的布菜，负责表演的几个吹拉弹唱跳齐齐开场。


    要命，皇子们吃饭都是这么讲究的么？还有那浑身熏了香的美人把握恰到好处的距离给你夹菜挑骨头，就差喂你嘴里了，楚怀北没能感受到被人服侍的快乐，只觉的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最主要的是这美人并不逾矩，还真是在认真布菜，让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没法子，楚怀北只好埋头把碗里的菜往嘴里塞。


    “来，本皇子敬王爷一杯，晚到的大胜蒙古庆功宴，多谢王爷能赏脸前来赴宴。”


    楚怀北听见声音从饭碗中抬起头，端起旁边的酒杯说道：“二皇子客气了，本王多谢二皇子的款待。”


    随后仰头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嗯，这酒味道还行，挺香的，不过没有王府的辣。


    “王爷豪爽。”二皇子也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二皇子见这镇北王又开始埋头吃饭，好像饿的不行的样子。老实说，这还是他第一次宴请他人时宾客只管吃饭不主动攀谈的，让他打了一天的腹稿没有用武之地。


    楚怀北只管吃，就这么不说话也挺好，要是二皇子说些什么她应承不了的话，这才糟糕。一路大张旗鼓的跑来，估计皇帝已经知道她和二皇子共进午膳的事了。


    二皇子见楚怀北吃的香，自己不知不觉也多吃了些，直到桌上的菜吃的七七八八他都没想好怎么开口。


    最后想说的话没说成，只好在楚怀北放下筷子喝茶漱口时，将原本计划送给他的美人出声道出：“王爷，这位布菜的美人是本皇子精挑细选的，为人处世精细周到，还望王爷不嫌弃，收下她，让她替你端茶倒水，梳洗暖床。”


    “噗·······”


    楚怀北嘴里一口茶全喷在地上。


    “咳，二皇子的好意，本王心领了，本王生性粗鲁无福消受，还是您自己留着吧。”


    楚怀北差点将茶呛进鼻子里，乖乖，什么逆天发言，等了半天就是为了送个美人给她啊？她看上去很好色么？


    这···还真有那么一点点，北境都传遍了，镇北王的良妾貌比天仙，镇北王看见的第一眼就相中了人，破天荒的给留在了王府。


    这二皇子根据得到的信息，给楚怀北送美人也在合理范围内。


    二皇子分了一个眼神给美人，美人立马缓着柔软的腰肢跪在楚怀北腿边，白嫩嫩的小手轻轻拽住楚怀北的衣摆道：“王爷，是奴哪里做的不好惹您嫌弃了？”抬起一张泫然欲泣的小脸看着楚怀北。


    要不是楚怀北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并且对女人不感兴趣，换个人来都要被美人这幅姿态问的心软。


    “不是你做的不好，只是本王日常都在军营，带你去北境也没用，军营严禁女子入内。你还是适合留在丰京这种富贵安稳的地方。”


    楚怀北耐着性子给美人解释一遍，这话同样是说给二皇子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