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意外发现红薯


    下人上菜的动作迅速有序，很快就将桌上摆的满满当当。冯祭酒在儿子的眼神示意下，率先下筷。


    “怀北，别客气多吃点。”冯大爷劝了一句饭，自己也下筷开吃。


    “嗯，那怀北就不客气了。”


    楚怀北见这桌上多是她府中常见菜色，剩下一部分是丰京特有菜系，显然大舅舅提前询问过母亲，得到了母亲的指点。


    桌上的那道宏盛糕或者叫它本名红糖发糕，如今不止大宴席上有，连家中小宴席上都备上了，看来从古至今人们对带有吉祥寓意的东西接受度都非常高。


    不过外祖家宴席上居然不劝酒，这在楚怀北看来是非常难得的一个好习惯。这劝酒的酒桌习俗原本只是为了宾主尽欢，彰显主家诚意，后来逐渐或者说被有心人特意改成了酒桌霸凌。无非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精神控制他人，还有更恶心的不为利益只为彰显自己的特殊权利。


    楚怀北是真饿，吃相虽然还算优雅，但其实她的速度非常快，眼见她面前的几道菜迅速变少，冯大爷赶紧转动台盘换其他菜，真要见底了回头孩子反应过来肯定会尴尬的。


    楚怀北对此毫不在意，什么菜在面前就吃什么，其实她本来也不挑食，除了不爱吃毛豆外，其他来者不拒。毛豆就是黄豆的年轻时期，长老了就是黄豆，黄豆是做豆腐的主要材料。


    别说，这儿的豆腐已经发展的挺成熟了，老豆腐嫩豆腐都能做，还有副产品豆皮也有。


    要不是这儿没有辣椒，她高低想研制一下辣条，不能想，越想越馋，挠心挠肺的。


    老太太见怀北吃的头都不抬，越看越喜欢，自己吃的慢也比之前多用了半碗饭，罗氏看见了也欢喜的很。之前北境传来蒙古突袭的消息，老太太病了一场，最近才好起来的，只不过饭量一直没恢复到从前，如今看来，是真好全了！


    楚怀北吃饭的架势让几位外甥目瞪口呆，他们从小就被要求吃饭要慢要优雅，不可胡吃海喝，特别是宴席上，宁可少吃也别一直吃，免得被人说家教不好，到人家赴宴就如八百年没吃过饭一样，让自家丢了面子。


    如今的世家办宴席相当豪奢，案桌上的菜，一道接着一道，整场宴席下来，至少有三十多道。


    只有自家亲眷的宴席才会坐大圆桌一起吃，在外赴宴都是分餐制的，一人一席一案桌，可想而知根本吃不完这么多的菜，即便是撤下后分给下人食用，也是当天吃不完的。


    更别说身份地位高的官宦人家，撤下去的菜下人们都不屑去吃，全部倒了都是常有的事，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展现的淋漓尽致。


    要楚怀北说，就是这帮世家闲的，都拉去给她修城墙才好，免得他们浪费粮食。


    四个小孩被自家父亲瞪了一眼，纷纷低头吃自己的，不再盯着楚怀北看。


    不是楚怀北没察觉，只是她觉得都是自家人，没必要还装客气，到时候还得自己饿肚子，一点都不划算。再说她的饭量肯定比在座的所有人大啊，力气又不是白长的，总要遵循能量守恒定律。


    等她吃饭的速度缓下来，发现众人也都吃的差不多了，几个小辈已经开始喝甜汤了，这吃的也没比母亲多多少，难怪舅舅家的表哥们都长的一副弱不禁风白面书生的模样。


    这样的男子，她能一拳打懵十个，多喂点饭才好呢，就像刚见到祜之到时就一真真实实小仙男，一阵风都能吹飞喽，在她不断更新王府的菜谱下，每日多吃小半碗，现在长得结实不少，伸手一摸再也不是一排糖醋排骨了，力气也大了不少，嘿嘿···


    楚怀北见小辈们都爱喝这红糖色的甜汤，看来味道还不错，便给自己也盛了一碗甜汤，里面还有一些切成小块物体，可能是丰京独有的作物，反正北境的宴席上不存在甜汤。


    先拿勺子喝了口汤，居然没有齁甜，还行。勺一块汤料塞嘴里，已经煮软的红薯味夹杂着红糖味，在嘴里绵延。楚怀北整个人举着勺子呆滞不动差不多有半分钟。


    窝嘞个老天爷，这是什么惊天大反转，她居然在丰京吃到了红薯！！！！！


    一小碗甜汤，两口喝尽吃完。放下碗筷眼神炯炯的看着外祖父：“外祖父，这个红薯府中还有多少？”


    冯祭酒被楚怀北瞬间亮起来的眼神看的手里夹菜的动作一顿，然后冒出一排问号，这外孙问的什么？自己没听懂怎么办······


    还是三表哥最先反应过来：“怀北，你称这个植物叫红薯？”


    “嗯？难道不叫这个，没事，表哥这个自家庄子上种了多少？我能带两石回北境吗？”


    “两石！怀北，这个可不是庄子上种的，是你三表哥在泉州的海运船上买来的，没人要这个植物，两大筐花了一两银子，然后跟着商队一起运回来的。”大表哥解释了一番这个植物的来历。


    “回来还被二伯母说了一顿，也不知道有没有毒就往家里搬，先给家中的羊喂了半筐，见羊没事才开始研究吃法，这个烤着吃最香，但吃起来有点埋汰，后面煎炸炖煮都做了，做甜汤最合适在饭桌上食用。”


    楚怀北听见让羊给吃了半筐，心痛的都要滴血了，暴殄天物啊。


    “大表哥，现在府中还剩多少？我全要了，带回北境种植，等来年收获时再给你们运更多的红薯过来。”楚怀北现在只想让他们别吃了······这些可都是珍贵的种子！


    “行，都给你。来人把厨房的甜块全部搬到膳厅来。”冯大爷直接拍板，让下人将剩下的红薯都拿来。他们不认识这个植物，只是它烤完后特别香甜，就用甜块来称呼这些疙瘩。


    “多谢大舅舅，多谢外祖父，多谢各位嘴下留粮，等我明年收获时将红薯的种植方法和种子送回府中。”楚怀北站起身抱拳向所有人行了一遍礼。


    “乖孙孙你这么客气祖母就要生气了，这些都是不值钱的小物件。”老太太率先发话。


    “外祖母，我是替北境的百姓们谢的。您不知道，这红薯是一种高产又能饱腹的植物，并且对土地和气候的要求不高，就算是山地都能种活，无非就是长的瘦小一些，有了这个，以后北境的百姓将不会饿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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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了。”


    “怀北，这些你是在哪里得知的？”冯祭酒终于问出了众人的疑惑。


    “哦，我无意间在一本杂物集上看到相关描述的，所以我要先回去尝试培育种子和试验栽种方法，等成功了再传授给他人。三表哥以后在海船上再遇见这个红薯，麻烦帮忙买下来送至北境，怀北在此先谢过三表哥。”


    楚怀北在他们不知道这个是红薯时就想好了对策，反正这种东西她说见过就是见过喽，等种出来了，大家就不会再问了，顺带将话题转开。


    “怀北客气了，能用这点微薄之力帮到北境的百姓，我也很高兴，我会派泉州那边的掌柜时刻盯着海船的，只要有就买下来。”三表哥朝楚怀北还了一礼，他可不敢多受怀北的礼，自家爹已经开始打眼色了。


    说话间，之前的下人已经把剩下的红薯都拿进来了，楚怀北蹲下查看，只剩小半筐了，这些红薯的块头没有前世的大，瘦长条勉强巴掌大小，想来在原产地还是野生的就淘来卖了。


    有些还连着藤蔓，藤蔓已经干枯，翻了翻没有腐烂的，还不错，拿回去在庄子里种上先育苗，虽然时间已经晚了，不过没关系，就挨着糖坊的北面种，再搭上一间暖房，只要糖坊的火灶不停火，温度应该够了。


    一家人见楚怀北对着甜块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都开始相信怀北说的话是真的，这个植物真的能给百姓们增加口粮。那要是真种成了，皇帝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要不要预先准备准备，怀北的名声不需要再大了，对他不好。


    楚怀北在外祖家的惊喜大发现，让她第二天寅时起床都精神抖擞，还是家里好，早膳给吃了包子和一碗厚的杂粮粥，虽然不是水，但比生嚼干饼好了千倍。


    不得不说，这每天上朝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那三位阁老都上了大半辈子朝了，先不论别的，这身体属实不错。


    掐着时间去东侧门排队等着进宫，今天只带了陆顺和十一两人，反正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


    站在楚怀北前面的是工部尚书周知礼，看着他眼下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显然昨天工部的人一晚没睡在加班加点的做主架。


    也是怪难的，上头一句话下面跑断腿，何况这里是真会物理上断腿的那种。昨天没见到皇子，照理说皇子都已经参政，怎么没出现在朝堂上，不应该站在一旁听政么？也不知道皇帝是什么个想法。


    楚怀北站在一旁靠着马身思绪飘荡，眼神都没聚焦，朝臣们热辣的眼神直接被她忽视。有啥好看的，难道他们都是基佬，被她俊俏的容貌给迷住了不成······


    朝臣们当然不是基佬，咳咳，这事谁也不知道。只不过是被镇北王大大方方住在外祖家的信息给撩起了兴趣，因为冯家一直对外的做派是能不牵扯到王府就不牵扯，一副跟王府没多大关系的样子。


    这次不知为何居然开始走近了，不过也不排除家中长辈关爱小辈，隔代亲这种事情，世家的后院每天都在上演。作为晚辈你还能顶撞家中的老封君不成，今天顶撞明天全城都知道你不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