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怀化将军郭晙身亡


    郭晙带着两队人马，启程去骊州查防。按以往的规矩加快速度仔细巡查完毕，钱大士带着人从小路绕到齐州，钱大士此人有一特长，在勘探认路上颇具天赋，别说是在北境内，就是在四下茫茫的大草原上他都能准确找到位置。


    一路寻着之前的方位找到楚怀北进山的小路，郭晙带着人站在路口，没有犹豫挥手示意队伍跟上。


    在他们进入小路的那一刻，守卫的府兵就已经察觉，迅速通知工坊内部人员，需要躲的躲起来，其他人集合，有外敌入侵。五十位府兵和二十一五人一起迎战。


    楚怀北在建立工坊初期就放下话，除了她带进来的人，其他不管是谁，只要进入此地都是敌人，杀无赦。


    郭晙一行人走进林中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遇到蒙面人截杀，手中拿的还是蒙古人惯用的弯刀，一时间万般情绪涌上心头，只来得及大喝：“迎战！”


    实力悬殊，郭晙只带了二十人，这还是往日巡查人数的一倍，没想到这里居然有这么多人驻守，最终郭晙被二十一一刀致命。地上的尸首被人快速清理拉到骊州与齐州交界处的草原丢弃。这是之前就安排好的线路。


    战斗刚结束，府兵就把情况飞鸽传书到王府，楚怀北接到信立马做出相应的安排，只是没想到，她的行踪被发现的这么快。看来以后进山需要更加谨慎才行。


    她之前安排在草原的哨兵开始运作，将郭晙他们伪装成蒙古军的截杀。


    孙明思收到二十一来信，楚怀北的工坊尚未暴露，但已经被人探查到地址，对于郭晙是否留下有用信息并不清楚。


    同一时间还收到金一来信：大皇子偷换军粮的证据被三皇子送到了二皇子手中。


    孙明思低头思索片刻，提笔回信：把二皇子埋在大皇子府中实际为三皇子所用的暗桩暴出，让二皇子认为大皇子已经知道他掌握了偷换军粮的证据。


    郭晙是二皇子派系的人，怀北的安排细心之人定能瞧出是精心嫁祸的手法。不过两件事情过于巧合，正好可以转移怀北身上的嫌疑。


    随后吩咐金三，去归德将军李固言城西的外室家中藏几把用过的蒙古弯刀。


    做完这些，孙明思继续看邓叔的医书，不明白的地方还会去找邓叔解惑，邓叔的讲解简单易懂，孙明思越发沉迷其中。


    最近几个月他没事就会看医书，原本是借了打发时间，没想到如今真的学了些医理进去，偶尔也会在邓叔做试验时帮忙递东西或者抓活物，邓叔的试验非常有意思，很多都是在外人看来不符合常理的东西，但邓叔做起来理所当然，结果也是意外的好。


    邓然多次想开口询问祜之是否愿意继承他的衣钵，但看他的仪态教养，还有身边跟着的护卫，都不是商户人家能有的，身份是一个问题，还有就是他只是感兴趣，都不知道能坚持多久，接他的衣钵需要常年累月的学习，是个很需要耐心的过程。


    算了，还是随缘吧，只恨王爷在学医上是个朽木，不可雕也。


    这晚孙明思先将恒恒洗漱好送去左耳房入睡，两人整理好后躺在床上，孙明思将自己考虑了几天的事，询问楚怀北的意见：“怀北，我想拜邓叔为师学医，你觉得如何？”


    “哈？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邓叔时常骂我朽木，说他的一身本事没人传承了，你要能接他衣钵，他定是欢喜疯了，邓叔之前就向我探过口风，只不过我以为你只是拿医书打发时间，就没说。”


    “我也是最近才决定的，我也并不认为自己有学医的天赋，但还是想试试。”


    “肯定行，至少比我好上太多，不然邓叔才不会开口问我。”楚怀北语气异常坚定。


    “行，那我明天问问邓叔，愿不愿意收我这个弟子。”孙明思得到楚怀北的大力认可，便不再犹豫。


    翌日孙明思去了邓然的住处，恭恭敬敬的作揖：“邓叔，我想拜您为师，跟您学医，不知您可愿意？”


    邓然一开始见祜之恭敬行礼还不知所谓何事，听见他居然是来拜师的，瞬间脸上露出笑容，两眼的褶子层层叠叠，将眼睛都遮盖了起来。


    “愿意，当然愿意，来来来，拿好茶杯，你敬了这杯茶，就是我邓然的弟子了。”邓然顺手将桌上的茶盏塞他手里，自己快步走到堂屋的主位上端坐，等着喝弟子的敬师茶。


    “这，是否简陋了些，我要不吩咐人置办完整的拜师礼再拜您为师？”孙明思被邓然的不拘小节震撼了。


    “没事，不用，我不在意这些，快来乖徒弟。”


    “好，那就听师父的。”


    “师父在上，请喝茶。”孙明思跪在邓然面前，双手奉上茶盏。


    邓然接过茶盏，一口饮尽，放下茶盏，扶起孙明思口中连连称道：“好！好！好！乖徒弟，以后为师的衣钵就有你来继承了！”


    相较于镇北王府的风平浪静，军营内部疑云重重。在哨兵将骊州的守卫军引过去后，郭将军身死的消息迅速传开。


    经过军医验伤，证实伤口是蒙古军的弯刀所致，一时间郭将军的部下群情激愤，恨不得冲去草原为自己的主帅报仇。


    楚怀北让大家先冷静，派人去蒙古草原探探虚实，最近有哪个部落的人在这附近游牧。


    身后几个将军各有所思，回到各自的营帐，纷纷提笔写信。


    楚怀北将郭晙阵亡的信息上报给朝廷，皇帝难得大方，升了郭晙为正二品骁勇将军，回京厚葬，给郭晙的妻子加了诰命，由于郭晙没有成年的儿子在军中，便不存在子承父职，给的荣誉算是恩泽一代人的赏赐。至于后续家族能否再次复起，就看子孙成不成才了。


    二皇子最先接到郭晙身死的密信，结合近日自己的暗桩被大皇子除了，极有可能大皇子知道他掌握了偷换军粮的证据，这是在向他示威：你有证据能如何，镇北军的将领，你的人我想杀就能杀了。


    三皇子先前经历了暗桩被杀，以为是自己没有处理好，留下尾巴被人发现了，没想到没几天就传来了郭晙死在蒙古军突袭之中的消息，这要是没有出现事赶事的情况，三皇子定能冷静下来思考郭晙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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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死因。


    与府中谋士商议过后，大致都认为是大皇子所为，只有一位谋士认为事情过于巧合，说不定有其他蹊跷的地方，需要派人去出事的地点查探一番才能做决定。


    其他谋士坚定认为过于巧合的事情就是人为，不然为何恰巧是郭将军而不是别的将军出事。这事他也无法解释，而且现在派人去查探极易被人发现行踪，镇北王现在一定已经安排更多兵力来巡防。


    同时，赵阁老在书房质问大皇子，是不是他派人杀了郭晙。大皇子为自己辩解，他才知道郭晙的死，怎么会是他找人杀的。赵阁老见他不肯认下，心中除了失望还有悲伤，他自问聪慧不输他人，他送进宫的女儿也是美貌与聪慧并存，现今依旧能牢牢抓住皇帝的喜爱，为何他的外孙如此平庸，到也不算太平庸，将那些小手段都用在了女人身上。仗着皇帝的宠爱有些目中无人了。


    他在去年大皇子替换军粮时就发现了，他与北境的监军御史范良通过王敬搭上了，原本他觉得将范良拉到他们阵营里也是好事，便没有阻止。即便爆出来也是小事，能摆平。


    没想到今年他胆子更大了，直接偷换了十万石军粮，还将军粮用依附赵府的粮商之手出售，简直就是作死，难怪会被二皇子查到证据。现在郭晙又不明不白的死在草原，连他都不信不是大皇子做的。


    赵阁老揉了揉眉心：“真不是你做的？”


    “外祖父，我真没动手，我没必要骗你。”大皇子冤枉死了。


    “你对我撒的谎也有不少了。”


    “外祖父你这次一定要信我，我真没有，最近我一直待在后院里，没空做别的事！”


    “秋水阁的花魁娘子你带回后院了？”


    “外祖父，这只是戏子罢了。”


    “既然知道，少玩物丧志，早点和嫣儿生育嫡长子。”


    “是，外祖父，我知道的。”大皇子心中埋怨，嫣儿在床榻之上犹如一条死鱼，让他提不起兴趣。


    大皇子回到府中，想了想还是去了正房，见大皇子妃算盘拨的飞快，还在盘着府里账本，瞬间那点心思也消散了，转身就往后院走去。一旁的嬷嬷看着干着急，这都算什么事儿。


    楚怀北见营中几个背后有人的将军都异常安分，觉得这事可能与大皇子又干了什么有关，既然没人怀疑到她的头上，那再好不过，就是不知道皇帝这次会派朝中哪位将军过来接替郭晙的位置。


    新来的将军总是会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希望这回来个识相的，不管聪明还是平庸，只要他安分一些，做好自己的份内工作，不要整天上窜下跳就行。犹记郭晙刚来时野心勃勃，凡事都要插一脚，觉得自己能替代镇北王的位置，统领镇北军，只是还没到一年就被蒙古军杀破了胆，之后便开始夹着尾巴做人。


    更何况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开始今年的大巡防了，也不知新将军能不能赶过来，如果赶不上，驻守的人就少了一个，那就不能按照旧例，需要她重新安排，事情更多了。想想都觉得头痛，楚怀北撑着脑袋在自己军帐中发了一会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