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名场面二十八
作品:《拍宫斗名场面,但野生动物摄影师》 夜晚。
皇帝来了潆霞宫。
因着正值夏种农忙时节,新的耕种法令推行期,前朝为此忙碌,是以皇帝有好久未在任何妃嫔处过夜,今天突然来了潆霞宫倒也不让人意外,慧妃毕竟是宠妃。
慧妃接到通传,带着宫人在殿外迎驾。身上仍是那件香叶红宫装,只是重新梳了发髻,用新制的牡丹花头油抹了,戴了赏赐的发钗头花,面上敷了薄粉,贴了花钿,点了口脂——算是少有的隆重打扮。
“臣妾恭迎陛下。”慧妃领着众人盈盈下拜,礼仪周全。
皇帝亲手扶起她,指尖在她腕上停留了一瞬,慧妃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随即恢复常态,借着引皇帝入内的动作,自然地将手抽回。
“爱妃刚回来就代皇后料理宫务,真是辛苦了。”皇帝落座,目光扫过殿内,发现桃儿和邝叶都不在,垂首立在慧妃身后的是个面生的宫女,便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
“臣妾愚钝,只是尽力而为,不敢言辛苦。”慧妃亲自奉上茶,语气疏离而客气。
皇帝又和她解释了最近忙碌,所以没能来看她,慧妃也不咸不淡地应着“治国安邦才是最要紧”,两人看似一如寻常夫妻,却字字句句都隔着无形的屏障,连一旁侍候的杏花都看出了端倪。
皇帝直至用完一盏茶,都未提及邝叶,他仿佛真的只是忙里偷闲,来喜欢的妃子这里坐坐,享受片刻宁静。
慧妃都要以为他会改主意了,却见他放下茶盏,状似无意地对她道:“身边怎么都是些脸生的人,桃儿呢?”
“桃儿说错了话,被臣妾责罚,这几日都不会近跟前儿侍候。”
“你竟会罚她,朕还是第一次见,”皇帝笑了,好似觉得这件稀罕事十分有趣,“这桃儿也是奇了,平时伶牙俐齿的,怎么突然就说错话惹着你了,给朕说说,她都说了什么话?”
慧妃抬眼看了看他,这熟悉的“给朕说说”忽然间让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从他那张嘴里竟然能说出和以前一模一样的话,他竟然没有面目全非……不,他从未变过,也未曾刻意掩饰,是她自己一厢情愿,识人不清。
皇帝见慧妃迟迟不答话,以为是这里人多,她不好意思说,便起了身,
“你们都不许跟来。”
他说着,牵着慧妃的手,穿过珠帘进里间去了,仍像初次见面时的两个7岁稚童,因为聊得投机,躲到僻静处,以诗文里说的知己互称,共联一些诗句,共享一些趣事。
“没人了,和朕说说,桃儿说了什么?”
他还像小时候一样,可她却不是了。
看着这个昔年的知己,慧妃怔愣了一瞬,突然考试下定决心一般,扑通一声跪下去。
“陛下,丛隐,我没求过你什么,被废冷宫那次也不曾求过,只此次求你,把叶儿留给我。”
这突如其来的乞求让皇帝错愕了,一时有些无措,脸上笑容也敛去。
“你有偌大一个皇宫,宫女要多少有多少,比她聪明伶俐的、比她赏心悦目的一抓一大把,”慧妃一贯平和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声泪俱下“她为了我和桃儿有一口药可用,挨了一顿打,又差点冻死在冬夜里,她有恩于我,我说过要管她,要帮她物色许嫁……”
皇帝弯腰想把她扶起来,她却挡开他的手,一副不答应就长跪不起的架势。
皇帝索性不再扶她,声音也卸下刻意做出的和缓,变为面对群臣时的玩世不恭和些许的不耐烦:“你不是有桃儿么,有她陪伴还不够?”
这便是拒绝了。
慧妃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他的轮廓在烛光下显得有些虚幻,总看不清。
“明琇,当初桃儿是破例伴你进宫,按理,就是你从你家里带出来的桃儿也不算是你的人,更何况是以宫女身份选进宫的邝叶,”皇帝没什么表情,尽管觉得慧妃荒谬而天真,他也未有嘲笑,而是冷冷陈述着一个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事实,“什么管她,什么许嫁,这些事何曾能由你一个妃子来做了?”
他俯下身,指尖轻佻地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与自己对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半分温情,“她自请跟你入冷宫,不过是尽了为奴为婢者应尽的本分,你为她跪这一遭做什么,你们主仆情深,朕倒成了恶人了?”
宫女居住的配房内。
邝叶拆开了纱布,对着一面小铜镜,给自己的额头和脖子敷药粉,镜子里倒映出坐在床上给自己捶腿的桃儿。
她俩谁也不理谁,假装看不到对方,假装对方不存在,假装从不认识……
“不好了!不好了!”小荷冒冒失失地跑进来,打破了两人间尴尬的沉默,两人同时向门口看去。
事态紧急,小荷直接扑到桃儿床边,急急喘着气,“桃儿姐姐快去,陛下和娘娘起了争执,好像是为调叶儿姐姐去御前的事……”
“什么?!”桃儿和邝叶同时震惊道。
桃儿马上穿鞋,邝叶把药瓶往角落随便一放,两人都是马上要往寝殿内赶。
然而,桃儿穿鞋的动作一顿,带着点儿恨铁不成钢,赌气似的说,“不是不让我近前吗?我上赶着去讨什么嫌?争执也不是为了我!”
桃儿说着又要把已穿好的鞋子脱掉,小荷在旁边急得不行,想劝却又因为急说不出话,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恰在此时,没缠纱布的邝叶露着三道敷着药粉的疤,直接把桃儿薅起来,拉着桃儿就往寝殿赶。
桃儿别说是出言拒绝了,她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只有一只脚穿着鞋,一只脚还趿着鞋,就被邝叶拉到寝殿来了。
杏花看到桃儿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跟桃儿快速简短地说了凑近偷听到的帝妃争执的前因后果。
桃儿一听到是偷听,指着杏花就骂:“你偷听……”
罢了,现在不是治罪跟班儿大逆不道偷听皇帝说话的时候,桃儿闭了嘴,让杏花继续说。
邝叶看了桃儿一眼,又看了珠帘一眼,腿比脑子更快地做出决定,跑进了里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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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举动可把桃儿三人吓了一跳,可邝叶跑的太快,她们根本都不及拦住,她就进入了珠帘之内。
里间的场景与上次发生在此的名场面收集几乎如出一辙,慧妃跪在地上,皇帝负手而立,面露失望,不同的只是这次慧妃只是默默流泪,没有嘶声哀求。
邝叶的突然闯入让两人皆是一怔。
面对脸色不好的皇帝,邝叶全没有要面对天子一怒的惧色,屈膝向皇帝行了一礼之后,像前世唯一一次为了她喜欢的花豹王的幼崽违逆自然法则提着猎枪挡在掠食者面前一样,她像一个英雌一样,挡在了皇帝面前。
身后的慧妃一张哭花的脸惊愕不已,“你怎么来了”还没问出口,就听到邝叶用一贯平淡地语气说:“奴愿谨遵圣旨去德庆宫。”
“你……”慧妃的喉咙想被塞住,再也说不出什么。
站在珠帘边偷听的桃儿几人也是震惊不已。
皇帝倒不惊讶,只觉得果然如此,事实如他所料。他微微低头俯视着比他矮的邝叶,目光扫过她额头和脖颈上暴露出来的伤口,语气玩味地问道:“哦?午间在水榭时你并非此意,怎的突然想通了?”
邝叶低下头,看了眼自己裙摆上那块琉璃透镜上,道:“奴愚钝,方才未能领会陛下深意,能为入御前为陛下分忧,是奴的福分,不敢推辞。”
她自称奴,却不带任何自卑自贱的意味,她仍然是保护区里扛着相机和猎枪奔跑的野生动物摄影师,不会被这个世界异化。
皇帝对邝叶的识相很受用,他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掌控一切的满足感。他饶过邝叶,弯腰将还沉浸在惊讶里的慧妃扶起——这次她没有再挣脱
,指尖拭去她颊边未干的泪痕,动作极尽温柔。
话语也好似一个宠溺的有情郎:“你看,她自己也愿意,你也不必再伤心。一个宫女而已,朕再赏你几个更伶俐的……或是呆呆笨笨年纪更小些的。”
慧妃身体僵硬,不回皇帝的话,而把目光投向了邝叶,她不解,她都豁出去了求皇帝了,为什么邝叶反倒投诚了。
邝叶接收到慧妃的目光,只是对这个为自己违反宫廷法则的柔弱女人提嘴角笑了一下,又对皇帝道:“陛下,奴婢还有一事相求。”
皇帝放开慧妃,打量的目光又放到邝叶身上,“说。”
邝叶又屈膝行了一礼,以显得自己很有礼貌,才说:“奴脸上有伤,不好见人,御前乃宫中门面,御前的宫人也必得是最好的,恳请陛下准许奴在潆霞宫再住三天,将额头的伤养好,以免污了御前颜面,奴也好跟接手的人交接事项。”
皇帝不言,略思忖了一番,想着御前宫女脸上带伤确实难看,且邝叶此人一介宫女,跑也跑不到哪儿去,答应了。
听到对方松口答应,邝叶衣袖下捏成拳头的手缓缓松开,她仍是持枪的摄影师,慧妃约等于脆弱的花豹幼崽,而皇帝……还真配不上跟掠食者比,掠食者是自身凶猛强悍,皇帝的凶猛强悍是来自于世界设定加诸的皇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