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太子爷又心疼了23
作品:《快穿:渣攻改造指南,代价是病弱》 三月后。
冬雪消融,枝头新绿初绽,春意渐浓。
“王先生你想要什么?”
元亨帝手里捧着一份奏折,看向下首恭敬立着的老先生。
这条折子的内容是扩充庶吉士数量,好加强翰林院整理道教经书的效率。
元亨帝面上带着丝似是而非的笑,心里却满是怀疑。
这个王介之,人老心不老,到底想要什么?
或者说他背后又有什么人?
王介之从元亨帝潜龙的时候,就是他的先生。
对元亨帝的性格太了解了。
所以他也没有惊慌,捋了捋颌下胡须,神态坦然,
“陛下明鉴,老臣远离朝堂已久,门下并无党羽。”
“膝下唯有二女,早已嫁作人妇,于朝堂之上,更无半分建树。”
“老臣今日所求,非为权势利禄,不过是一介虚名罢了。”
这话有意思,元亨帝眉梢微挑。
“哦?何种虚名?”
王介之笑着回答,
“身前身后名。”
“若能于暮年,为陛下求道略尽绵力,他日能在史书上,留下一二痕迹,于愿足矣。”
元亨帝凝视他片刻,抚掌大笑,同意了王介之的建议。
王介之从大殿内走出来。
才觉得呼吸从沉重的香味中摆脱出来,空气变得清新。
陛下愈发沉迷修道,对文武百官和诸位皇子更是喜怒无常。
对自己突然跳出来,自然也是怀疑非常。
自己后背的官袍,都已经被冷汗给浸透了。
缓步走下台阶,阳光落在身上,却驱不散王介之身上那股子寒意。
他在心中默默叹息:
太子殿下……老臣所能为者,已尽于此。
往后种种,唯有仰赖天意了。
山晋知府官衙。
薛稷放下手中的信,露出颇为欣慰的笑。
这已经是周行已这个月,寄来的第三封信。
信中说,他与东宫属官们,已将考绩之法严格推行下去,初见成效。
更难得的是,昔日因元亨帝影响而显得有些消极避让的太子,现在已经懂得蓄势待发。
经常称病藏拙,巧妙地将诸多功劳归于王介之等老臣,避开了风口浪尖。
与此同时,他也开始懂得借势。
悄然联合母族力量,于无声处布局,敢为天下争了。
“薛大人,那群打快板的乐人都到了。”
薛稷仔细将信收入木匣子里,换上一身寻常青布袍,一面系着衣带一面问,
“词呢,他们都背熟了没?”
身旁的撒觉捋须点头,
“他们就是吃这口饭的,早背熟了。”
二人行至城门口时,快板声已噼啪作响,清脆利落。
只见七八个艺人手持竹板,站成一排,精气神十足,开口便是抑扬顿挫的唱腔,
“竹板这么一打呀,别的咱不夸!”
“夸一夸朝廷的新办法,叫摊丁入亩顶呱呱!”
“从前呐,最怕家里添娃娃,一出生就得把税银加!”
“穷得叮当响,官爷照样把门砸,哎呦喂,真是活不下!”
唱到此处,一个艺人扮作凶神恶煞的税吏模样,横眉竖眼地在人群前虚晃一圈。
作势要抓人,引得围观的百姓又是哄笑又是下意识地躲闪,气氛顿时活络起来。
“现在好啦!新政令,到咱家,税银不按人头掐!”
“地多你就多交粮,地少你就少给仨瓜俩枣不算啥!”
……
文有文法,武有武斗。
那些不配合的官绅,薛稷直接带兵请他们来喝茶。
不懂的老百姓,薛稷就请戏班子在整个山晋巡回演出。
一曲唱罢,喝彩声四起。
撒觉却不敢忘正事,趁着薛稷心情尚可,忙催促道,
“大人,该去医馆换药了。”
如果他现在不提醒,薛大人肯定将换药的事抛诸脑后,又埋头办公去了。
医馆内药香弥漫
老郎中小心地揭开薛稷肩头的纱布,一道狰狞的刀伤显露出来。
从严府归来这一路,明枪暗箭的刺杀已遭遇十数次。
即便及时调派了沿途官兵护卫,也难抵各地反对改革的官绅重金聘来的亡命之徒。
这一路的随行人马,几乎人人身上都添了新伤。
老郎中接过薛稷递来的药,打开闻了一下,眉头舒展,
“好药,用这个清理伤口,不会留疤。”
这是周行已听说先生受伤,叫暗卫加急给送过来的。
老郎中仔细清理上药,抬眼观察了一下薛稷的神色。
忍不住扭头对一旁的撒觉絮叨起来,
“你这当爹的,儿子身子骨都亏空成这样了,也不好好管束着!由着他如此操劳,铁打的人也受不住啊!”
撒觉立马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
我?薛稷的爹吗?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那把稀疏的山羊胡,又瞅了瞅薛稷病气却难掩俊色的脸。
得,这误会倒也……情有可原。
但绝不是自己显老,实是薛大人太过年轻。
撒觉看着换药面不改色的薛稷,心下喟叹。
把百姓的人头税取消,转而分配到田亩之中,何等良法。
最初那点朝中奸佞的偏见,早已不知抛到哪个角落去了。
两人从医馆出来,下了马车看见官衙门口站着一对母女。
妇人荆钗布裙,面容憔悴,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女娃。
孩子小脸通红,蔫蔫地窝在母亲肩头。
两人守着一小个粗布包袱,望着威严的衙门大门,神情怯怯,不知所措。
撒觉见状,上前两步,和声问道,
“这位娘子,可是有何事要上报?”
那妇人见有人问,声音细弱,
“我……找海刚。他是我当家的。我是林婉月,这是我们小女清儿……”
她说着,下意识将怀里的孩子又搂紧了些。
薛稷心下顿时明了,他语气放缓,带着几分敬重,
“原来是嫂夫人。”
他立刻转身吩咐门前的差役,
“速去安排间厢房,备好热水饭食,让嫂夫人和孩子能好好歇息。”
下人应声而去。
薛稷见林婉月还有点局促,安慰道,
“海通判现在应该还在忙,我待会让他来找你,你且安心在这住下,郎中我会替你去寻找。”
撒觉在一旁补充,
“这位是我们的知府大人,小妹你大可放心。”
听到这话,林婉月悬着的心稍稍落下,连声道谢,眼圈却忍不住红了。
安排妥当,薛稷与撒觉刚踏入二门,便撞见匆匆赶来的海刚。
海刚甚至没顾上行礼,立马问撒觉,
“撒同知,大人可换过药了?”
他眉头紧锁,显是一直惦记着此事。
海刚一直在自责没能保护好薛大人。
撒觉点点头,脸上却露出些微妙神色,朝他身后努努嘴,压低声音笑道,
“海通判,你且回头看看谁来了?你家里人来瞧你了。”
海刚闻言一愣,当看清那站在院中,自己三年未曾见过的妻女时。
他脸上的惊愕,随即就被焦虑覆盖。
反正就是没有看到一丝喜色。
他几步抢上前去,甚至顾不上细看妻子女儿,脱口而出,
“婉月?你……你怎么带着清儿跑到这里来了?”
“你来了,娘怎么办?谁在老家伺候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