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太子爷又心疼了12

作品:《快穿:渣攻改造指南,代价是病弱

    薛稷任职的衙门,就在上京和山晋的交界处。


    马车在官道上颠簸了几日,终于在第四日,抵达了府城。


    此刻是深夜,城门早已经关了门。


    薛稷撩开车帘,递出堪合文书。


    为首的城门尉借着火把光亮仔细验看。


    当看清那堪合上的官职和名讳时,神色顿时一凛,


    “原来是知府大人,卑职失礼。快,开城门,护送大人回衙。”


    薛稷被一路官兵护送,来到了知府衙门。


    还没进门,山晋的同知撒觉和通判海刚,也就是知府的二三副把手。


    两人已经收到消息在门口候着了。


    撒觉个子高挑,笑脸盈盈,与薛稷对视就立马躬身行礼。


    而海刚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不动。


    浓黑的眉毛皱紧,那张方阔脸在火光下绷得紧紧的,脸色难看。


    就像海刚知道薛稷这个奸臣的名号,薛稷也知道海刚的名号。


    海刚是琼州人,一路科举过来,只要是经历了不同地区。


    他都会针对当地父母官建言献策,语气直接毫不留情。


    因为这嫉恶如仇的性子,差点还送了命。


    但元亨帝偏偏就喜欢这样不守规矩的人,甚至专门把海刚给放到了山晋。


    几人寒暄了一下,薛稷带的三个家仆就要往里面走,放置行李。


    还有一个沉默寡言的矮个子。


    是太子周行已专门派来保护薛稷的侍卫,名字叫周甲。


    正当薛稷径直向二堂后的内宅方向走去,撒觉紧跟其后,语气关切,


    “府尊大人一路辛苦,本该让大人即刻安歇。只是……”


    他露出些许为难之色,


    “这府衙后宅,前任大人卸任后便一直空置,年久失修,屋瓦漏雨,墙壁返潮,实在……”


    “实在是不堪居住,唯恐怠慢了大人贵体。”


    薛稷看着撒觉微微侧身,又抬手虚引向府衙大门外对自己说,


    “下官已在城中寻了一处清净雅致的院落,离衙门也近,一应都已备妥,只待大人入住,也好让大人歇息得舒坦些。”


    一直像影子沉默跟在后面的海刚。


    听到这话,浓黑的眉毛一拧,他虽然讨厌薛稷这个奸臣,但也知道这不符合规矩。


    而且昨天明明已经清扫了衙门和内宅,住人肯定是没问题的,撒觉这是在说谎。


    他刚想开口提醒。


    就看见薛稷脚步停了下来,语气平静地说,


    “同知有心了,只是《大雍会典》明文规定,凡外任官员赴职,应居衙署官宅,不得别置私第,以避嫌疑,亦防扰民。”


    薛稷饶有兴致地看着撒觉脸色一僵,继续说,


    “我要是上任第一天就住进外宅,恐怕薛某这辈子都别想回京见万岁爷了。”


    撒觉反应极快,那点僵硬瞬间化开,笑容反而更盛,连连拱手,


    “哎呀,是下官疏忽了,下官只念着大人旅途劳顿,唯恐委屈了大人,竟一时忘了这朝廷法度,实在不该!该打该打!”


    他作势重重拍了拍自己的脸。


    薛稷看着他表演,比演技,谁还不会装呢?


    他脸上那点淡笑也未曾消失,好像真信了撒觉的解释,


    “撒同知一片拳拳之心,薛某心领了。”


    “不过,既然撒同知刚刚都说了,后宅年久失修,灰尘遍布,想来……确实需要稍作整理。”


    撒觉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凝,狐狸般的直觉告诉他,自己应该是遇到对手了。


    果然,薛稷的话带着股理所当然的请求,


    “夜色已深,本不该劳烦二位。但是圣上派我来,肯定有很多事务亟待梳理。”


    “要是因为住所不干净休息不,耽搁了公务,反而不美。不如……”


    他目光在两人脸上巡了一圈,


    “就辛苦二位大人,同我一起清扫了。”


    撒觉眼角细微地抽搐了一下。


    他堂堂一府同知,三更半夜被新任知府叫去……打扫屋子?


    他身后的海刚,原本紧皱的眉头却在这一刻,松动了些。


    本来以为这个顶着“奸佞”名头上任的新知府。


    会顺着撒觉的话,跑到豪华些的住处享乐行事……


    但现在看来薛稷,果然是有些不按常理。


    接下来,薛稷因为腿脚不便,也只能做些轻便的事。


    而他的家仆,更是很有眼力见的,一直在收拾那些东西不多的行李。


    只有那撒觉和海刚又是要爬房梁,又是要擦窗台的。


    数九隆冬的深夜硬是热出一身汗。


    就在薛稷回敬知府官员下马威的这几天。


    元亨帝更是在大发脾气。


    “好啊,好一个至圣先师的后人!”


    “这个衍圣公朕是不是要给他换个封号?干脆让他叫财神爷得了?”


    严息儒和几位内阁大臣在一旁是战战兢兢。


    心里都在痛骂这一代的衍圣公,是不是掉钱眼里了。


    衍圣公每年都得入朝觐见,表示皇帝对儒家文化的尊重。


    也表示大雍统治天下的合法性。


    这本该是一件好事。


    结果这位衍圣公还没当几年,就要把大雍的驿站当成了他孔家行商的脚夫。


    一路连吃带拿还不够,更是拖家携口带了庞大的货运队伍。


    进了京城,和驿站的官员狼狈为奸,在天子脚下公然倒卖起山东特产了。


    元亨帝盯住匍匐在地的严息儒,


    “严阁老!你内阁拟的条陈就只敢揪住那几个跟着捞油水的芝麻小官?”


    严息儒身子伏得更低,额头触地,


    “陛下息怒!那些随行官员,狐假虎威,借机敛财,实在……实在是有负圣恩!臣已着有司严查!”


    严息儒明白,元亨帝忍那个衍圣公很久了。


    可那是至圣先师的孔家,他要是开了定罪的口,怕是会触怒天下读书人。


    他可不想老了还要背负骂名。


    元亨帝自己不也是不敢说,想让他们这群人来当恶人吗?


    从严息儒嘴里得不出答案,元亨帝目光就转向一旁同样跪着的黄岩,


    “黄大伴,你呢?你管着司礼监,管着内廷的耳目,这事儿,你怎么看?”


    黄岩心里咯噔一下,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他太清楚主子的心思了,主子这是嫌严阁老太滑头,想逼他表态。


    可他一个太监,得罪了孔圣人,那还不被天下读书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他头也不敢抬,声音带着十二分的惶恐,


    “主子爷明鉴!奴才……奴才就是个伺候人的下贱胚子,这些朝廷大事,奴才哪里懂得?”


    “哼!”


    元亨帝猛地抬脚,踹在黄岩撅起的屁股上,力道不大,侮辱性极强,


    “装聋作哑的狗奴才!”


    他骂的是黄岩。


    严息儒的身子也抖了一下,这话,何尝不是说给他听的?


    元亨帝第一次这么想念起薛稷。


    这要是薛稷在……


    他肯定不会顾及什么至圣先师,一定会把元亨帝想说得话给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