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太子爷又心疼了11

作品:《快穿:渣攻改造指南,代价是病弱

    薛稷掩唇轻咳着,目光却不动声色地落在周行已脸上。


    这位太子爷听到自己不喜欢女性,眼中的震惊是真切的。


    但他还是敏锐地捕捉到,在那震惊之下,周行已眼神里居然飞快地掠过些……喜色?


    薛稷心中微动,转念一想:


    是不是周行已觉得自己现在没有婚配。


    那他就有机会在登基后给自己赐婚,好又有一个方式能够拉拢自己?


    不愧是帝王心术,恩威并施,倒也正常。


    薛稷压下心头的疑虑,借着帕子擦去唇边血渍,


    “殿下,臣也有一事相求,那宋来真和启源身家清白,这次也是为民请命,薛稷斗胆,恳请殿下……设法保全一二。”


    他将姿态放得很低,语气恳切。


    点明了二人的无辜与可保之处,却又不显得过分强求。


    周行已神色专注,见到薛稷想向自己行礼,立刻就扶住,


    “先生放心,孤早就安排下去了。陈元母亲有个同乡钱大,正是当地里正,为人忠厚,肯定不会亏待他们两个的。”


    薛稷闻言,心头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


    但他临走前,还有话要和太子交代清楚,


    “殿下现在是储君,一方面文武百官之心,需徐徐图之,不可操切。另外,圣上之心,更要时刻揣度,不可有丝毫懈怠。”


    周行已神色一凛,


    “可是孤和父皇这么久都见不到一面,怎么才能让他安心?”


    薛稷眼神抚过那新的木杖,放低了声音,


    “殿下可以每个月请一个信得过的御医,在东宫给您看病,头痛脑热都可以,不必张扬给文物百官,但……务必让圣上知晓此事。”


    周行已眼中精光一闪,一下子就明白了薛稷的意思——


    这是让他学会向父皇示弱,也是示诚。


    一个偶尔体弱却安分守己,懂得向父亲报备的太子。


    远比一个看起来身体健康的储君,更能让多疑的帝王放心。


    其实这也是薛稷替周行已圆谎。


    如果周行已一点不舒服都没有,元亨帝肯定也会有所怀疑。


    “先生……”


    周行已喉头滚动,心头千言万语,最终化为动作。


    他伸出手,也不顾什么礼仪,紧握住了薛稷的手腕,


    “先生务必保重自身。”


    周行已的声音低沉,目光灼灼,


    “过往种种……先生有苦衷,孤不会再追问了。先生今日为孤谋,为社稷谋,孤记在心里。”


    “孤定不会负先生的。”


    薛稷能感觉到周行已手上力道加重,手腕被握得生疼,他眉头微微一皱。


    周行已立马松开,暗自怪自己太过激动了。


    他转身从桌案下面拿出一只小巧的鸽笼。


    笼中是一只羽色灰蓝的信鸽,安静地立着。


    他将鸽笼小心地递向薛稷。


    “先生白日若有急信,放出此鸽,”


    周行已扬眉笑着补充,


    “孤夜间便能收到,此鸽是孤精心驯养,穿云过雾,极为机警,避人耳目不在话下,先生大可放心。”


    周行已也藏了自己的一些小心思,这样自己也可以多和薛稷书信往来了。


    薛稷接过鸽笼,目光落在鸽子身上。


    那鸽子也歪着头看他,小小的眼睛里透着灵性。


    薛稷指尖轻轻抚过鸽子光滑的头顶羽毛,那小鸽子居然用头轻轻回顶。


    看样子是非常喜欢自己的新主人。


    他抬起头,对着周行已笑了笑,


    “殿下不必时时挂怀,不出意料,我们不会太晚相见的。”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窗外的白雪,声音轻缓,


    “等到那个时候……天气,会更好的。”


    两人说完就要告别。


    周行已站在原地,目送薛稷身影消失在回廊拐角处。


    想起上一次目送先生的背影,他心里只有怀疑。


    可这次再看背影,周行已知道,自己更多的还有不舍。


    他缓缓抬起,方才紧握过薛稷手腕的那只手。


    又捻了捻,只觉得自己指尖上,好像还残留着薛稷的体温。


    他将身侧的窗户彻底推开,外面夜色正浓,寒意扑面。


    望着无星无月的夜空,太子殿下的眼神也一点点暗下来。


    先生,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他无声地对自己说。


    第二日,西苑暖阁。


    元亨帝正用一支银簪,拨弄着香炉里堆积的香灰。


    “薛稷走了?”


    元亨帝眼皮也未抬,像是随口一问。


    黄岩立刻躬身,声音不高不低,好让皇帝能听清,


    “回主子,走了。今晨卯时出的城,只带了四个贴身家仆,行李也不多。”


    灰白的粉末随着元亨帝的动作簌簌落下,在炉底铺开一层。


    “薛江陵,不是最会搞钱么?”


    他停了手,银簪插在香灰里,


    “严息儒的老家,积欠的税赋,拖了有几年了吧?什么时候薛稷把这几年的亏空都收齐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黄岩正在端水果,听到这话动作微微一顿。


    “嗯?”


    元亨帝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头也未回。


    只淡淡地发出一声疑问的鼻音,嘴角似乎还噙着点笑意,


    “怎么?觉得朕这法子……不好?”


    膝盖跪下的速度比心思还要快,黄岩立马赔笑,


    “主子万岁爷的法子太妙了。奴才刚刚只是在想,那山晋毕竟是严阁老的老家,怕薛大人力不从心,不能办好主子交代的差事。”


    元亨帝终于抬眼,目光虚虚落在香炉升起的袅袅青烟上,


    “司礼监的制造局不也在那么?帮不帮薛稷,还不是你这个秉笔太监一句话?”


    黄岩心狂跳,这哪是一箭双雕。


    分明是一箭三雕,自己所在的司礼监也被圣上给盯上了。


    “奴才明白,奴才这从宫里派人去帮薛大人,请主子放心。”


    元亨帝似乎并不在乎他的表态,他到蒲团前盘腿坐下,


    “今日,是什么日子,你不要忘了。”


    黄岩立马回应,


    “奴才记得,今天是纪念倭寇投降的好日子,往年都会给东南沿海驻军的将士们发放慰问银子,今年?”


    “照旧。”


    元亨帝声音带些冷意,


    “今年还要多发两成。朕看那东瀛小国,虽则上表投降称臣,贡品也送来了,可骨子里……怕还是贼心不死。”


    黄岩连忙应道,


    “是,奴才遵旨,这就去拟条子,着户部加拨。”


    他屏息等了片刻,暖阁内一片寂静,只能听到皇帝悠长的呼吸。


    黄岩知道,这是主子要入定修炼了。


    他就不再说话,面朝着皇帝的方向,弯着腰,小心翼翼地挪向门口。


    就在他准备悄无声息地退出去时候,元亨帝的声音幽幽飘了过来:


    “有用用中无用,无功功里施功。”


    黄岩把这句话藏在心里,暗暗揣摩。


    最终选了司礼监四个新人去给薛稷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