靴底踏在黏腻的地板上，发出令人不适的咯吱声


    “想跑？没那么容易！”


    廖胖子激动地呵斥道，肥厚的手掌拍在玻璃茶几上，震得几个空酒瓶叮当作响。


    七八个小弟不约而同地向前逼近，匕首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咔哒。”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韩彬非但没有逃跑，而是将门彻底锁上了。


    金属门闩咬合的声音，在突然安静的室内格外刺耳。


    他缓缓转身，阴影中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双眼睛，在黑暗中泛着捕食者般的冷光。


    廖胖子感到一丝意外，随即露出阴沉的冷笑。


    “呵呵，真的是找死！”


    “你们下手的时候，注意点！”


    廖胖子咧嘴笑道，转身坐回到沙发上，将酒杯端在手中。


    他刻意摆出一个舒适的姿势，就像准备观看一扬好戏。


    “别把零件捅坏了，那可是值钱的玩意儿。”


    他意有所指地补充道，目光在韩彬的胸口停留了一秒。


    小弟们露出坏笑，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鬣狗，挥舞着匕首，朝韩彬冲了上来。


    韩彬右手微微蜷曲，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一把Uzi冲锋枪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时间流速骤然放慢，火光绽放，子弹在空气中划出灼热的轨迹，快速旋转下，轨迹形成诡异的圆圈。


    廖胖子慢悠悠地咽下一口酒，看着眼前的景象，噗的一声全部吐了出来。


    枪声过后，所有小混混的尸体，像被割倒的麦子般仰面倒下。


    有人眉心多了个血洞，有人背后炸开碗口大的窟窿。


    鲜血在地板上蜿蜒流淌，与地面上的酒渍混合，形成诡异的粉红色泡沫。


    韩彬抬起枪口，走到廖胖子的面前。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不是学生！”


    廖胖子颤抖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恐惧。


    他的瞳孔紧缩成针尖大小，肥厚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


    “啪！”


    一枚子弹射在他的手腕上，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啊啊啊啊！”


    廖胖子发出痛苦的哀嚎。


    酒杯摔在地上摔碎，猩红的酒水向四处流淌。


    “是谁要我的零件？”


    韩彬的语气异常冰冷。


    廖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整张脸已经扭曲成了木耳。


    他的裤裆处，突然洇开一片深色水渍，骚臭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饶命，饶命，我……我只是个做事的，都是公司副总赵海吩咐的，客户来头很大，我也没有权限知道……”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气若游丝的呜咽。


    “赵海，住在哪里？”


    廖胖子愣住了，露出纠结的神色。


    “啪！”


    又是一枪，射在他的裤裆上。


    廖胖子差点直接昏死过去，身体像煮熟的虾米一样蜷曲起来，发出气若游丝的“嘶嘶”声。


    “城……城南，翡翠湖……17号别墅……”


    “很好——”


    韩彬点点头，将枪口对准了廖胖的额头。


    枪声在密闭的空间里格外震耳，韩彬跨过还在抽搐的尸体，走向酒吧后屋。


    他来到后屋，女人正赤身裸体地躺在地上，像一只被撕碎的布娃娃。


    她的身上，到处都是粘稠的汁液，散发出腥臭的气味。


    瞳孔已经扩散，却依然能看出生前的惊恐。


    他蹲下身，将手指压在女人的脖子上。


    她死了。


    韩彬摇摇头，离开后屋。


    他走出酒吧，远远看到，拐角处，一个小女孩静静地望着这里。


    女孩约莫七八岁，扶着斑驳的墙壁，露出怯生生的眼神。


    她穿着明显大一号的旧校服，脚上的塑料凉鞋已经开裂，用胶带勉强粘着。


    韩彬看了女孩一眼，转过身，打算离开。


    “哥哥，请问你看见我妈妈了吗？”


    小女孩问道。


    “她说去上班……但今天该给我过生日的……”


    韩彬停下脚步，没有说话。


    他能感觉到，背后女孩期待的目光，最终，他只是再次向前走去。


    小女孩怔怔地看着酒吧的门，鼓足勇气，跑了过去。


    韩彬回头，拉住了小女孩的手。


    “你妈妈不在里面。”


    韩彬犹豫了一下，声音不自觉地放软，轻轻地拍拍女孩的脑袋。


    “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家。”


    这句话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小女孩嗯了一声，深深地看了酒吧一眼，然后领着韩彬向家走去。


    俩人在破败的棚户区内左拐右拐，穿过迷宫般的窄巷。


    最终，他们在一间用木头和铁皮拼凑成的小屋前停下了。


    屋内破败不堪，墙面糊着旧报纸，没有几件像样的家具，但是收拾得很干净。


    一张用砖头和木板搭成的“床”上，铺着缀满补丁的床单。


    朽烂的木头桌子上，摊开着一本作业本，旁边生锈的台灯，射出昏黄的灯光。


    冷风从破烂的窗户缝隙间吹进来，把挂在窗台上的挂件吹得直摇晃。


    那是女孩妈妈缝制的玩具，一只歪歪扭扭的小熊。


    “哥哥，其实我知道妈妈在里面。”


    小女孩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哭腔。


    “每次她去那里，回来时身上都有伤，她说是摔的，但我知道不是。”


    她揭开灶台上的锅盖，下面是一锅稀饭，面上漂着几根烂菜叶子。


    “每天菜市收摊的时候，我就去捡他们不要的菜叶子，妈妈夸我是个勤快的孩子。”


    韩彬看着小女孩，忽然幻视小时候的自己。


    那个同样瘦小的男孩，也是这样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身上带着同样的淤青和伤疤。


    记忆中的腐烂味，和眼前棚户区的霉味重叠在一起，让他胃部一阵抽搐。


    “这段时间，别出去。”


    他强硬地抑制住情绪，转过身，走出房间。


    “你妈妈的事情，跟谁都不要说。”


    他掏出一卷钞票——大约有一千块，悄悄压在桌面的书本下。


    从小女孩家出来，韩彬感觉浑身不是滋味。


    他摸了摸腰间的枪，金属的冰冷触感，让他稍微平静了些。


    韩彬顺便看了看自己的血量条，现在有200点。


    这是他花费200K点抽取的新技能，【血量扩充】一级：增加100血量值。


    随着升级，血量也会增多。


    在前往城南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处理。


    【试炼副本二】，即将开启。


    他坐进路边的宝马，缓缓闭上眼睛。


    ……


    ……


    一阵硝烟味飘到他鼻前，还夹杂着鲜血和腐臭的气味。


    从远方响起沉闷的炮火声，由远及近，似乎马上就要到达身前。


    同时响起的，还有耳边声嘶力竭的法语喊叫：


    “敌袭！所有人进入战壕，德国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