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口喘息着，冰冷的空气灼烧着肺部。


    视线逐渐清晰——泥泞的战壕，潮湿的木板，还有蹲在身旁，身穿蓝色军装的士兵们。


    他们手中握着勒贝尔M1886步枪，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见鬼，你总算醒了！”


    一个满脸胡茬的军人，狠狠捶了韩彬胸口一拳。


    “我还以为德国佬的炮弹，把你脑子震坏了！”


    疼痛让韩彬彻底清醒。


    皮埃尔，他的步兵班长，正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他。


    韩彬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粗糙、布满老茧，却异常有力。


    这不是他的手，至少不完全是。


    零碎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1918年，西线，379号高地战壕阵线“C?te 378 Trench Lines”。


    “注意！暴风突击队！！”


    瞭望哨的尖叫撕破了晨雾。


    战壕瞬间沸腾。


    韩彬本能地抓起靠在墙边的步枪，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


    透过逐渐稀薄的雾气，他看见黑影如潮水般涌来。


    头戴迷彩钢盔的德军士兵，腰上挎着工兵铲，端着最先进的MP18冲锋枪，已经从各个缺口处摸进了战壕。


    这些暴风突击队员，与普通的德军士兵完全不同，光是看一眼，就让人两股颤颤想要逃跑。


    “把他们全部杀光！！”


    皮埃尔的吼声与枪声同时炸响。


    韩彬点开系统空间，傻眼了，在这个情境中，无法使用空间里的武器。


    想要获得现代武器，目前只有那一个方法。


    但是需要先满足激活条件。


    韩彬深吸一口气，将食指轻搭在勒贝尔M1886步枪的弧形扳机上，枪托紧贴着肩窝的肌肉记忆点。


    三十米外，一个暴风突击队员，正在挥舞着锋利的工兵铲，狠狠地劈砍法军士兵的胸膛。


    腥红的鲜血，像喷泉一样冒了出来。


    韩彬呼吸停滞，心跳声在耳膜中放大，形成擂鼓般的节奏。


    他开启自瞄技能，所幸，这些能力还能使用。


    视野中央的十字准星，自动修正，瞄准了敌军。


    “啪！”


    枪声炸响，8mm勒贝尔子弹，旋转着撕裂空气，在暴风突击队员钢盔的眉心位置，凿开一个完美的圆孔。


    敌人连一声惨叫都发不出来，径直倒在地上。


    “好枪法！”


    皮埃尔班长看着这一幕，不禁大声赞叹道。


    后坐力沿着枫木枪托，传导至肩膀上，韩彬拉动旋转后拉式枪机，又上了一发子弹。


    黄铜弹壳带着硝烟弹出，在泥地上溅起水花。


    “医护兵！两翼崩溃了！”


    惨叫声四处响起。


    德军突击队已经突破侧翼，先进冲锋枪的子弹，无情收割着法军士兵的生命。


    皮埃尔拖着一名伤员后退，他的军服右袖被鲜血浸透。


    “撤退！退到第二道防线！”


    皮埃尔嘶吼着，声音淹没在爆炸声中。


    韩彬机械地装填子弹，每一发都精准命中目标。


    但德军太多了，像蝗虫般涌来。


    一个德国兵突然从烟雾中跃出，刺刀直取韩彬咽喉。


    时间仿佛凝固——韩彬看见对方年轻的脸庞上布满恐惧的汗水，看见刺刀上未擦净的血迹。


    他侧身避开，步枪枪托重重砸在对方太阳穴上。


    “小心！”


    皮埃尔的警告来得太迟。


    韩彬转头，看见三枚绑在一起的木柄手榴弹旋转着飞来。


    世界在刺目的白光中静止——


    剧烈的冲击波将他掀飞，韩彬撞在战壕壁上，泥土和碎木如雨点般砸落。


    耳鸣声中，他看见皮埃尔趴在自己身上，班长的后背插满了弹片，鲜血汩汩流出，在泥地上汇成暗红色的小溪。


    韩彬的血量条，锐减至十几点，若非班长挡在身前，恐怕韩彬直接就噶了。


    “不……”


    韩彬挣扎着爬起，双手颤抖着按住皮埃尔的伤口。


    班长的嘴唇蠕动着，吐出带血的气泡：


    “快走……你说过，未婚妻在巴黎等你……”


    不远处，德军的皮靴踏过泥泞的声响，迅速逼近。


    韩彬眼眶发红，无畏战士的技能已经解锁，红色的图标在视线中闪烁。


    他警觉地意识到，这一关试炼的通关目标，绝对不是成功逃跑！


    韩彬没有选择丢下皮埃尔，做好了决一死战的准备。


    德军士兵的身影出现在战壕边缘，领头的军官举起鲁格手枪，对准了韩彬的额头。


    就在扣动扳机的瞬间，一件件厚重的装甲，从虚空中浮现，覆盖韩彬的全身。


    子弹射在装甲头盔的表面，就像鸡蛋撞上了石头，叮当落地。


    德军军官惊愕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韩彬缓缓站起，手中端着一挺来自现代的M60E4轻机枪，每分钟射速650发。


    “Verdammte Schei?e……（他妈的……）”


    军官像见鬼似的后退半步。


    没有警告，没有迟疑，枪口喷出火红色的火舌。


    子弹如暴雨般倾泻，每一发都精准穿透一个德国士兵的胸膛。


    德国人想要反击，但是发现子弹对韩彬根本不起作用。


    短短五秒，整个突击小队变成了血肉模糊的尸体。


    残余的德军开始溃逃，韩彬迈步向前，机枪发出狂怒的吼叫。


    他的视野中，每个逃跑的敌人都被红色轮廓标记。


    子弹无情地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战壕内，只剩下遍地的尸体，既有法国人的，也有德国人的。


    “他们……逃跑了？”


    微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装甲如灰烬般散去，韩彬踉跄着跪在皮埃尔身旁，班长的脸色已经灰白。


    “坚持住，医护兵马上——”


    皮埃尔伸出颤抖的手，按住韩彬的手臂：


    “你……到底是什么？“


    韩彬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眼前被一阵白光包围，意识迅速收缩成一枚微小的奇点。


    韩彬在车上醒来，意识依然有些恍惚。


    系统声音响起：


    “【试炼副本二】已完成！”


    “过关评价：SSS，获得超频技能：【战壕奇兵】，提供防护装甲和战壕奇兵棒，免疫冷兵器、子弹和爆炸物伤害。奇兵棒对敌人具有秒杀效果，无视护甲。”


    “激活条件：杀死一名敌人。持续时间：一分钟，每杀死一名敌人后可延长一分钟。”


    韩彬看着技能介绍，心里已经有了眉目，使用扬景，大概就是技能一开，直接冲进人堆开无双。


    正好，无畏战士的轻机枪，并没有破甲能力，M1887霰弹枪射速又太慢。


    韩彬刚想发动引擎，却发现，小女孩的棚屋大门开着，屋里一片狼藉。


    他冲了过去，里面没有小女孩的身影。


    地上有几滴新鲜的血迹。


    窗台上的小熊，在风中轻轻摇曳。